就在他刚站起身想要朝着高渐离动手的时候,高渐离却是吧身前的琴拿开,露出了其中的一柄剑。
“我怕你切开自己的脑袋。”高渐离说完便不再言语。
而那酒鬼在这个时候看着那个竖立插在桌子上的剑,脸上有那么一点不自然,不过很快就被他遮掩起来,背对这高渐离,语气尽可能的路出不屑的情绪,“呿,干小看我。”
“刚才的醉仙四世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低声嘀咕着,不过心里却是一阵的发虚。
而在他说完之后,高渐离好整以暇的吧抚琴放下,之后慢慢的将手放在了上面,“刚才,我至少发现了四十一处破绽。”
“你要是少喝些酒的话或许还能好些,否则,实在是让人没法在看下去了。”
啪!
“你……”酒鬼气氛的一拍桌子,随后指着便是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不过对于他的气氛,高渐离却是置之不理,只听其道:“你们这些人,害我今天一整天的兴致都没了。”
然而,对于他的话,酒鬼却是径自从一旁提起一坛酒,拿出一个碗就将其倒满了。这时他转眼看向高渐离,语气中有着一种难言的轻松,“喂,就剩下我们两个了,还喝不喝啊?”
不过对于他的话,高渐离也是未曾理会,而是开门见山的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哎!”听到他的话后酒鬼无奈的叹口气,显得很是伤脑筋,随后一副怕怕的样子,苦着脸对其摊了摊手,“不敢说啊。”
“不敢说?”高渐离冷淡的看在他,语气中有些不信。
然而,酒鬼却是照着那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那个人奴了奴嘴,煞是介怀道:“我可不想向他那样。”
“你也是来杀我的?”高渐离冷着眼看着他,不过神情却是极其平淡,好似不怕这厉害的酒鬼。
不过对于他的话,酒鬼却是轻轻的摇了摇他,叹道:“说来也巧啊。”
“我非但是来找你的,而且啊,也是秦国的一位朋友让我来找你的。”那酒鬼自顾自的说着,也从一旁端起酒碗喝了几口酒。
高渐离淡淡的看着,“你这位朋友也姓旷?”
“旷修。”酒鬼淡淡的突出几个字后,脖颈一仰,酒碗已然见底。
高渐离这次难得的沉默,默默无语。而那酒鬼在看到他这个样子之后却是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怎么?你不相信啊?”
高渐离顿了顿,而后不再说话,径自的整理起身前的抚琴来。
包裹着长琴,他问那酒鬼道:“你叫什么名字?”
“荆~~轲~~”酒鬼说着,还一脸陶醉的样子,还自恋的解释起来,“荆轲的荆,荆轲的轲。我很有名哒——”他说着,还一直在甩着手里的见底的酒壶,一副犹豫未尽的样子。
“荆轲——”高渐离轻声一语,却是蓦然怔住,眼色也是一沉,“你——就是荆轲?”
“咦!”荆轲听他这似有惊呼的声音,当下更是得意,摇头晃脑的,“是不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他说着,丝毫不为自己自吹自擂而感到害臊,反倒是一脸得瑟,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有种要胖揍他一顿的冲动。
只是,对于这样的一个人物,高渐离自然是知道的,此时见到真人这般,声音也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轻语道:“你比之传闻中的荆轲,很不一样。”
听到他这明显不是好话的话,荆轲也一点不吃亏,当下就回敬了一句,“你跟传闻中的高渐离倒是一模一样。”
对于荆轲的奚落,高渐离没有回应,只是手中动作在这时候一停。
嘶!
长布紧了一紧,却是高渐离将长琴在这个时间段里打包好了。荆轲看着他的架势,不仅有些不解,“你要走?”
“此次秦国派来的,是他们的罗网刺客团。七国之内,没有人愿意被他们盯上。”高渐离说着,语气虽然平淡,但却也有着那么一丝沉重透露而出。
而对于他的话语,荆轲却是微微的叹了口气,“被盯久了不就习惯了?”
轻轻的站起,高渐离缓步朝外走去。
对于他的动作荆轲自然是察觉的到,只见他在身前摆弄出了七个碗,而后便朝里面倒上了酒,嘴上更是露出不尽的可惜,“哎!看来是没人陪我喝酒了。”
百无聊赖的拿起身边的一只筷子,轻轻的敲击着那些岛上就睡的酒碗,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上面传出,荡漾进高渐离的耳中。
蓦然间,他那里去的身子停了下来,转身折回。看着荆轲的眼中此时也弥漫出急切的神情,“旷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是对于他的话,荆轲并未回答,只是将往身后扔了一个羊皮卷,随后继续敲击着身前的那些酒碗。
清脆悦耳的声音不断的激荡而出,高渐离也已经展开那羊皮卷看了起来,“高山流水——”
“旷修他……已经——死了?”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似有一种悲凉浮现。
不过对于他的这个问题,荆轲只是无聊的看着旁边那个被他打出的大洞,“没有。”
“未死?”他的目光中有着怀疑,从那羊皮卷上移开了视线,盯着荆轲道,“既然未死,又怎么会将这本对天下乐师而言看做比性命还要重要的高山流水琴谱交由你手上?”
然而对于他的话,荆轲却是声音有了一些低沉,“原本,我是可以救他离开秦国。可是,他却是说了一句话——他说,他宁为玉碎,不求苟活,能将这高山流水琴谱流传于世,便已经足够了。”语罢,他脖颈一仰,又是一大碗酒下肚。
而高渐离则是目光在此时一凛,紧盯着荆轲的背部,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那为什么——给我……”
“哎!”听到他的话,荆轲轻叹了一口气,道:“旷修对我说,当今天下,唯有燕国高渐离能领悟这个琴谱。”
高渐离闻言一怔,良久后才轻声吐出两字——
“多谢。”他说完,也不再看荆轲,转身朝外缓步走去,样子好似有些萧索。
而就在他刚走了几步的时候,荆轲却是突然开口道:“大丈夫生在于世间,能有一个想旷修这样的朋友,倒也算美白走这一遭。”
“朋友?”高渐离自问着,而后轻声道,“我与旷修……从未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