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因一愣,被问住了,她会什么?她自然什么都不会,在家的时候她就是家里的唯一的孩子,原本她还有个哥哥的,结果在五岁那年,她哥哥带她出去玩,不小心被河水冲走了,她被救上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她哥哥早就尸沉水底了。
她爹娘伤心欲绝,决意再不生子,用行动来纪念她哥哥,作为从鬼门关里被拉回来的她又是家里唯一一个孩子,自然受尽千般宠万般爱长大,她就是动一根针她爹娘都怕她累着,她当然什么都不会。
柳曼因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是绝对会被嫌弃的,在逃难路上他就经历过不少,如果不是好运,她不会走到这里,早在半路上就饿死了。
于是她转向沈筠,眼泪哗哗地流,哭哭啼啼地说:“表哥,你是知道我们家的,我爹娘心疼我,从小就不让我干活,现在突然要我去干这种粗活,我怎么受得了,表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看在我爹娘都走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份上……”
柳曼因是一副小白花长相,平时光是泪眼朦胧地看人一眼就能让人无比心疼,想要把所有好的香的都捧到她面前任她挑选,莫说她现在哭成这样,又有一个这么悲惨的身世?
沈筠皱眉,他倒不是觉得柳曼因哭得多让人心疼,只是他也想起了,那是去伯父家,真的就是柳曼因给他们倒一杯茶,伯父伯母都怕她累着,嘘寒问暖的,一副宠的没边儿模样,柳曼因什么都不会这个他还是信的。
但粗活她干不来,在家待着吃白饭也不是个事儿吧?他吃饭还得洗碗呢,瑶瑶是最讨厌那种一心想要不劳而获的人的,但把她赶走也肯定不行,她爹娘都去了,就剩她一个,毕竟伯父家对他们家还挺好的,父亲临去前也念叨过想再见一次伯父,所以必须得找个平衡,让她能干活又不会作妖。
就在沈筠踌躇的时候田季瑶也在观察他,通过沈筠的表情她就知道了柳曼因说的话不假,不禁得有些讶异,柳曼因父母还真就不让她干活儿啊?在这种封建时代,柳曼因什么都不会,嫁人都难,难道她父母原本是打算养她一辈子的?田季瑶有些佩服,柳曼因还真是挺好运的,遇到一对这么爱她的父母。
等田季瑶在心里感叹完,沈筠也做好决定了,试探着询问田季瑶,“不如让她去算账吧?算账总比打杂轻松些。”
对于这个结果田季瑶是不意外的,毕竟柳曼因只是个孤女,若是把她赶出去,就算是换做田季瑶也做不出来,那就只能在安全范围内给她找个能干的差事,但是她心里还有有一些微微的不爽,当然这点不爽也不可能会影响到她就是了。
田季瑶用专业的眼光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柳曼因,柳曼因仍旧是那副我委屈我不说的表情,她悄悄撇了撇嘴,开口问道:“你会算账吗?”
能留下来对柳曼因来说已经很惊喜了,连忙应答,“会!”不会也得会。
真会?田季瑶有些不信,继续说道:“那这样吧,我出几道题考考你,你如果答对了,那你就去店里上工当前台,只需要收收钱,接待一下客户就行了,相信你也看过我怎么做了,你行不行?”
“我可以的!”柳曼因忙不迭的回答,抽了抽鼻子。
“行,那你跟我来!”田季瑶转身往外走。
柳曼因这会儿已经认定了田季瑶是在针对她,一会儿她出题一定会很难的,她指定做不出来,田季瑶就能找到理由把她赶走了。
她边走边想着,刚走出一段路,接触到夕阳的光芒,她突然灵机一动,腿上一软,双眼一闭,直接往后倒去。
走在后面的沈筠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接,接了正着,他低头一看,柳曼因已经晕过去了。
田季瑶也听到了后面的动静,回头只见柳曼因双眼紧闭躺在沈筠怀里,心头一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沈筠开口说道:“瑶瑶,你看她都这样了,不如就别测试了?直接让她上工吧?这么简单的事情她应该还是能做好的。”面上尽是不忍。
就知道,田季瑶叹了一口气,心里头隐隐有些发涩,反正沈筠才是真正的老板,他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田季瑶摆摆手表示自己同意了,就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沈筠知道有些对不起田季瑶,只是柳曼因都这样了,,又是伯父家唯一的血脉,他实在不忍心,将柳曼因扶回她房间安置好之后,他立刻去找田季瑶了。
“叩叩”他站立在田季瑶房门口,紧张地等着田季瑶回应。
田季瑶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没换,双目失神,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不想应付沈筠,干脆沉默了。
沈筠始终没得到回应,心里越发慌乱,这么久以来从没见过田季瑶发过脾气,就算是平时打打闹闹的,她也未曾真的生气过,他唯一一次见过田季瑶流露真实情绪就是他为了保护她受伤那回,她哭得让他心疼。
现在她根本就不理自己了,让沈筠怎么能不慌不乱?
敲了许久都不见回应后,沈筠也顾不得什么君子风度了,直接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
一进去他就看见了躺的直挺,双手交叉在小腹,睁着双眸失神的田季瑶,此时的田季瑶看起来没有一点活人气儿,像是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一样。
沈筠快步走过去,双手摇晃着田季瑶,“瑶瑶,瑶瑶你怎么了?”
田季瑶这才回过神来,眼神有了一些聚焦点,轻轻拂开了沈筠的手,语气平淡地问:“你怎么进来了?”平静地像只是在问沈筠晚饭吃的什么一样。
沈筠的心被揪着提高,他双掌把着田季瑶的头转过来,让她直视着自己,说道:“瑶瑶,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别憋在心里行吗?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