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季瑶急忙追问,“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上吊了?”
成四海憨憨地挠挠头,粗声说道:“表小姐今天早上听到少爷和少夫人受伤的消息便急急忙忙跑去了医馆。”他顿了一下望向两人,田季瑶点点头表示确有此事,他才继续,“从医馆回来后,表小姐就一直在店里发呆,干什么都出错,就被王管事说了两句,她突然就哭了起来,跑到库房拿了麻绳要上吊,王管事他们正在拦着呢,听说你们从医馆回来了,派我过来赶紧报信!”
沈筠皱眉,这没头没尾的,又是什么情况?田季瑶悄悄捅了捅沈筠,沈筠转头看她,她微微侧头点点,沈筠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了站在门口只看到了站在门口满脸苍白的李秀秀,顿时明了了。
怕是之前她跟李秀秀闹矛盾,他顾着李秀秀还是个病人,便训斥了她两句,小姑娘受不了,又加上王叔也训她,一时才想到了绝路。
既然明白了原因,田季瑶立马安排起来,下指示道:“四海,你留在家里,照看一个李奶奶和秀秀,我们去去就回!”她说完就要往外走,沈筠也过来扶着她。
成四海不知道怎么回事,点了头,李秀秀让开了路,看着沈筠远去的背影心里憋屈,可恶的柳曼因!竟然用这招来吸引沈大哥的注意,沈大哥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会放任自己表妹寻死觅活不管?自然是要去看她的,真是气死她了!
李秀秀下意识想跺脚,刚一跺下,伤口就被震得疼,她倒吸一口凉气。成四海见她痛得脸都皱成一团了,赶紧过去扶她,口中还憨道:“李姑娘,你不能跺脚的,伤口会裂开的,我扶你过去坐下!”
李秀秀很想甩开他的手,斥他占便宜,但是伤口在阵阵发疼,她站都站不稳,哪儿还有力气甩开他?只能就着成四海的手去坐下。
——
田季瑶和沈筠坐上了还没走的马车去县里,知道有急事,所以车夫赶车赶得极快,沈筠想让他慢点,别伤了田季瑶,被田季瑶拉住了只能作罢。
马车很快到了店里,沈筠率先下了马车,才扶田季瑶下来,两人站在门口,只见里面闹闹哄哄的,柳曼因站在凳子上哭哭啼啼地说些什么。
两人心下一紧,难不成柳曼因还真要寻死?快步走进去喝道:“柳曼因,你在干什么?”
柳曼因正哭着寻死觅活呢,突然听到沈筠一声吼,浑身一抖看向门口,只见沈筠和田季瑶站在门口,满脸怒容难消。
见到这两人,柳曼因下意识想听话,转瞬又想到唱的这样对自己,委屈再次漫上心扉,直接将手里的麻绳一抛,搭在房梁上,两手拽着大喊:“既然表哥这么嫌弃我,竟然还带了别的女人回家,那我还不如跟了爹娘去了算了!”
她喊的时候满脸泪痕,话语又说得暧昧不清,听起来活脱脱的就是个被丈夫背叛的小娘子,实在是可怜。
周围围成一圈在劝她的人脸色也变了,沈筠跟田季瑶是夫妻他们知道,但是他跟柳姑娘还有一腿,家里竟然还藏了一个,就令人惊讶了,没想到沈少爷竟然是这种人!
人们纷纷拿异样的眼色看着沈筠,开始窃窃私语。
“我的天,没想到沈少爷竟然是这种人,这前前后后都三个女人了吧?”
“就是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读书人魅力这么大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不仅是读书人,长得还好看,不信你看看东街那个酸秀才?有人愿意跟他吗?”
“这倒也是,换我我也跟有才有貌的。”
听着众人的议论,田季瑶脑子里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一下就断了,上前一步怒道:“柳曼因,你是脑子里养鱼了还是放面粉了?全是浆糊是吧?李秀秀是个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好好一个姑娘家被一个小地痞纠缠上了,奶奶也被打伤了,还是因为我们,我们帮帮她收留她住几天怎么了?你一个远房表亲伸手管表哥的事你怎么脸这么大啊?我还没死呢!”
她言简意赅的一番话解释了为什么李秀秀会在沈家,还撇清了柳曼因跟沈筠的关系,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异样的眼神就转向柳曼因了。
柳曼因都要被气死了,她也是为了表哥好啊,有这么好的口才骂那个李秀秀去啊!她委屈得不行,拽着手里的麻绳就喊道:“好好好,既然你们都这么嫌弃我,那我不如死了算了!”说着她就用绳子打了个结,脖子往上一挂,脚下踢倒了垫脚的凳子,整个人就挂在绳子上了。
众人大惊失色,尤其王管事,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了,直接抱着柳曼因的脚往上举,让她的脖子脱离绳子,其余的人赶紧上来帮忙,有得拿棍子挑开绳子怕她再抓住,有得帮王管事举人,把她救了下来,七手八脚地把她放平在地上。
此时柳曼因因为缺氧已经晕过去了,脖子上也浮现了一圈红红的勒痕,看上去颇为可怜。
田季瑶有点慌,她没想到柳曼因真会上吊,她虽是想把柳曼因激下来跟她撕打一场也好,却没想到柳曼因会直接上吊,这让她感觉跟前世的时候有个人要跳楼自杀,楼下的人起哄让她快跳的感觉一样,间接杀人。
沈筠自然感觉到了田季瑶的不安和自责,大掌轻轻抚着她的脊背安慰道:“没事的,不是你的错,她若真想死,就不会等到我们来才上吊了,还选择了这种让人能轻易救下的死法,不过是想逼我们低头,送走李秀秀罢了,这回从了她,下回自然还有更过分的要求。”
站在沈筠旁边的人想反驳他,指责他怎么这么冷血,但是细想想他说的还真没错,上吊这种死法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柳姑娘还特地挑在人多的时候上吊,不就是想让人救她吗?顿时他看柳曼因的眼神就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