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田季瑶眼里的关切,对着孙媳妇更是喜欢。可是听她说的话,也对了十有八九,只得叹了口气,遂点了点头。
田季瑶眼中寒光一闪,与沈筠对视一眼,皆是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寒意。
只是虽然事情理顺了,但是这丫鬟为什么值得老夫人如此看重呢?
“老夫人为什么对那丫鬟如此看重?竟愿意在大伯家受苦?”田季瑶柔声问道,这是最疑惑地地方,让田季瑶之前百般否认自己的这个猜想,毕竟只是个丫鬟。
也许是老夫人心善?这可能是田季瑶唯一能想到的了。
“你们有所不知,”老夫人摇摇头,浑浊的眼睛看着前面,似乎想起来什么,“那丫头本不是个丫鬟,是筠儿的远房妹妹。”
此话一出,二人皆是一惊,相视一眼,却都是一脸迷茫。
老夫人继续说:“那孩子也是个命苦的,虽然与我们沈家没有多少血缘关系,但是一直照顾我,在我身边长大,现在她的处境如此,我怎么能置她于不顾!”
老夫人说得有些激动,忽然想起那丫头还在沈长生那边,更是着急。
“她还在那边!我得快回去!”老夫人着急,挣扎着要站起来。
那丫头自幼就待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对那丫头也是疼惜得很,就像是自己的亲孙女,现在明知道她有危险,怎么能不去呢?
知道了缘由,田季瑶和沈筠也不想阻拦,但是老夫人身子现在还虚得很,不能活动,更何况再让老夫人回去,那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沈长生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对祖母是一点都不好!
田季瑶心中一动,赶紧安抚老夫人,“老夫人,先别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啊!这丫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我……”老夫人说着说着竟呜咽起来,田季瑶的眉头轻皱,只好柔声哄道:“老夫人,我一会儿就去找大伯要人,您别着急,大夫说了,您的这身字经不起折腾!”
老夫人这才稍稍安定些,只是着急之色还是隐隐在脸上浮现。
“我这就去大伯那边!”沈筠忽然说道,说完转身就要走。
田季瑶赶紧拉住她,语气半是担忧半是严肃,“沈筠!你这是怎么了!如此鲁莽!”
沈筠收紧的拳头松了松,看着田季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夫人对自己很好,现在家中只剩这么一个亲人,自然是想要好好尽孝的,可是见老夫人受到苛待,他就十分生气。现在又知道大伯要挟,更是怒不可遏。
田季瑶哪里不知道沈筠心里所想,只是提醒道:“沉住气,你不是常劝我要沉住气吗?”
他也知道自己鲁莽了,略有些抱歉地看向田季瑶。
“这件事我们一起去吧,沈长生应该是早就知道我们会回去,如果他只是想让老夫人呆在身边,自然不会将人送出来。”田季瑶沉声分析,一张小脸带着格外认真的神色。
沈筠点点头,只听田季瑶继续说:“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主动提出要求。”
沈筠立刻会意,冲着田季瑶好一顿赞扬。
田季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转而对老夫人说:“老夫人您先好好休养身子,我们去一趟大伯那边。”
老夫人自然赶紧答应,眼里带着希冀。
两人到达沈长生家门口,坐在院子里喝茶的沈长生余光早就瞥见二人,心中一喜,却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继续喝茶。
“大伯,我们来接老夫人的丫鬟!”田季瑶直接开门见山,沈长生被呛了一下,咳嗽一声咂咂嘴。
“那小丫鬟在府里呢!现在正忙着,怕是接不到吧!”沈长生眯缝这眼,叫人一时看不清眼里有什么情愫。
“那我们进去找!”田季瑶妆模作样要进去,沈长生却赶紧出声说:“只是一个丫鬟,有什么好找的?”
田季瑶忽然冷笑,看得沈长生阵阵发虚。
田季瑶看得出来,沈长生是故意为难,便故意说要进去找,这沈长生果然阻拦。
“那麻烦大伯把人送出来吧?”虽说是疑问句,却被田季瑶说得像是命令。
那沈长生一听,顿时心中恼火,“不行,人我不会给你们的!”
“大伯这是做什么?压一个小丫鬟,难道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田季瑶危险地眯着眼,看着沈长生。
“休得胡言乱语!”沈长生怒喝一声,却没了下文,略显尴尬。
田季瑶却忽然换了一副面孔,笑着问:“我沈家铺子如今也是收入可观,不知道我用铺子的建筑图来和大伯换人,大伯也愿意?”
沈筠看了田季瑶一眼,知晓瑶瑶心中有打算,也没有说话。
沈长生却不知道田季瑶在想什么,一听说田季瑶愿意用建筑图来换人,心中一喜,又不免嗤笑。
一定是老夫人拜托他们来得,这沈筠和她媳妇都是愚孝,竟然连这东西都愿意拿出来!
可这话沈长生可不会说出来。
他越是傻,沈长生就越是开心。
二房的产业收入囊中不是指日可待?
但是直接答应未免太过明显,显得好想他沈长生真的是为了那东西似的。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且考虑考虑,此事还得慢慢来。”只是眼里的显露出来的贪恋,早就暴露了他的心理。
田季瑶嗤之以鼻,但是却只是轻轻笑了笑,“那如此甚好。”
这建筑图给肯定是不能给,但是这人是必须得要出来的!
沈筠看着沈长生,这个狠心打断自己腿的大伯,更是心中悲凉,“大伯,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长生还不敢对沈筠如何,沈筠一提出来,自是要赶紧答应。
现在他这个侄儿有些实力,妻子又是个能干的,应该多巴结巴结,更重要的是打起精神气儿,别错过了什么好处!
田季瑶也不好奇,转身打算先行离开。
她也不担心沈筠,沈长生现在不敢动沈筠。
只是她脚刚踏过门槛,一声惨叫忽然从西厢房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