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虽然这几天因为整天奔波或者条件限制没办法认真清洗,但是身体却能够感受到那种难受。别看叶柔平时冷冰冰的,动起手来比男人还狠,但她毕竟是女生,女生爱干净的毛病她也有,所以在关上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叶柔一边坐在床上一边擦着头发。她眼角的余光撇到了那把她血迹斑斑甚至有些变形的重剑,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她将那重剑拿起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凝神看了许久。
似乎想到了什么,叶柔温柔的笑了,她用浴袍的衣袖轻轻擦拭着刀刃,一点也不在乎刀上的污血弄脏衣服。这把因为荣誉而被学校刻意定制的重剑,其质量绝对是上乘的,只是因为它的观赏和比赛意义躲过实际意义,所以才会有所损坏,不过你总不能指望击剑时用真刀真枪和别人比赛吧。因此虽然叶柔对它不是很满意,但是毕竟也陪你自己经历了这许多战斗,不管是因为这种陪伴,还是末日前的熟悉感,叶柔都不会嫌弃它。
即使以后都不会再使用她,叶柔也会将它温柔埋葬,这是她对保护自己而受伤的重剑的一种敬意。实际上,叶柔的击剑之所以如此厉害,与她的家族是分不开的,他的外公就是使用刀的能手,抗日战争时的某只大刀队就是由他爷爷率领的,当时许多日本高级军官就是死在他们的刺杀下。只是因为刺客的头衔实在不好听,她外公的这份功劳就没有公布于世,只是国家也并没有忘记她的贡献,做出了很多隐形的让步。
因为外公的原因,叶柔从下就与刀结下了不解之缘,只是到了和平的二十一世纪,这种杀伤多过观赏的武器渐渐被人忘记,反而作为君子代表的剑被更多的人接受。这种观赏性极佳的武器后来更是步入了奥运赛的行列,叶柔也无奈随了大众使用了这种轻巧有余,杀伤不足的重剑。不过没有人知道,叶柔用剑的威力只有她使用刀的六成左右。
刀乃九大短兵之首,短柄,翘首,刀脊无饰,刃部较长。为什么历史上那么多的武人,只有少数人能被称作刀客,其他人只是武夫。因为武夫用刀,只是将它当做武器,当做顺手的工具,而刀客不同,刀客是将刀当做陪伴一生的同伴。这是一种默契,一种刀意。而叶柔在两个月前就已经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刀意了,她本想在外公六十岁大寿的生日上给他个惊喜的,谁知道……
在叶柔的擦拭下,那重剑恢复了光泽,本来不过是比赛用的道具,此刻尽然有了一丝森寒。很奇怪,不管面对怎样的情形,都是万年表情不变的叶柔,此时在看到那重剑的时候既然温柔的笑了,这表情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一定会惊愕到下巴脱臼吧。
叶柔的父母很早就因为意外去世了,那时候的叶柔不知道去世是什么意思,外婆那个时候只是告诉自己,爸爸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叶柔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天真的问外婆他们还会不会回来。只记得那时外婆忍着哭腔说,“会的,会的,只要小叶子听话,他们就一定会回来。”之后自己就一直和外公外婆生活。长大后叶柔就明白了父母去了另一个世界,再也不会回来了,不过叶柔不伤心,因为有很疼很疼她的外公外婆。
不过一切都从她十岁的时候变了,外公对她突然间严厉起来,要她每天练习举刀。那刀的造型颇像唐朝时的横刀,虽然横刀不似其余刀的沉重,但是对于十岁的叶柔来说,还是非常费力的。正常人光是举起手臂不动,时间长了还会酸痛难忍,何况手上还有一把长刀。时间一长,叶柔的双手就酸痛起来,但是只要她一松懈,手臂有些下垂,一道长尺便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每一次被打屁股,叶柔那原本酸痛的手臂就会再次举起,只是那种疼痛还是令小叶柔大哭起来。只是她的哭泣并没有换来外公的同情,外公仿佛铁石心肠般根本不为所动,叶柔停止了哭泣可怜兮兮的看了眼外公,可是外公就像没看到一般,“看什么看!两个小时才刚过去一半,还不快点把手抬起来。我就在这陪着你,不许偷懒!”没有办法,叶柔只好继续吃力的举着横刀。
当时间再次过去半个小时时,叶柔就已经撑不住了,后面的半个小时她几乎是昏迷着做完的,外公也在两小时到后将她抱入屋里泡进早就准备好的药酒里。但是那个时候叶柔的双臂早就麻木了,身体也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进入药酒后,脑海里只是闪过“舒服”两个字,然后便再次昏迷。
后面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身体虽然还很难受,但却明显感觉到右一股暖气一直在身体里流动,倔强的叶柔挣扎着朝外公房间走去,也就是那次她听到了外公和外婆的谈话。夜深人静,外公和外婆的屋子里还灯火通明,叶柔躲在门外清清楚楚的听见了所有的话。
外婆语带担忧的说道:“你,对那孩子是不是太过严厉了,我可是看了,双臂都肿的有你那么粗了。”外公的语气依然充满威严,“严厉吗,严厉一点也是为她好,我还觉得不够呢。”“还不够?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你别忘了,她只有十岁。你这样会把她炼坏的,再说现在她心里肯定恨死你了。”外婆惊讶的说道。
屋里陷入了沉默,良久外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老婆子,你还记得昨天我们去体检吗。”外婆想了想笑着说:“你是说昨天的误检?人家不是跟你道过歉了吗,还记得呢。”外公严肃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是啊,是误检,幸好是误检啊……”外公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不过多亏这次误检,我也终于清醒过来,我两的年纪也不小了,还能照顾小叶子几年。就算我们能活个十年二十年,但到了那时我们就算还活着,也只是小叶子的包袱啊。就算小叶子在外面被人欺负,我们也帮不了她,现在我对她狠,但我毕竟是她外公,我害不着她,但要是别人可就……”
外公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外婆和藏在外面的叶柔都懂了。后来外婆好像说了什么,但是因为有点哽咽,所以叶柔就没有听清,但对于叶柔而言,后面说的话也不重要了。那之后她就回床上睡觉了,第二天外公继续“折磨”她,不过这一次她咬着牙忍着痛坚持了下来,随后尽然成为了这么多年的一种习惯。
时间真的很晚了,在这样活一天赚一天的日子里,想要好好活着还是要不断强化自己,没精力怎么行。随后叶柔将重剑放到枕头底下,准备睡觉了。‘外公,好想和你聊聊心事,好想和你说声谢谢,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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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最左侧,此时李寒空也和赵子龙一样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不过说是沙发,其实那体积与一般的单人床也不遑多让了。而此时那一间间房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几乎都没说什么话,刚进来就选好房间将自己锁在了里面。
南宫秋轻轻的带上了门,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和李寒空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也可以清晰的察觉到韩雨昕对李寒空的神情。这一刻,她的心很乱,乱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伤心的她只能用被子盖住脑袋,仿佛遮蔽住自己的悲伤一样。
没过多久,南宫秋就睡去了。很奇怪,前一刻还胡思乱想的她下一刻尽然迅速的睡着了,仿佛她被什么催眠了一样。刚过一会,南宫秋的全身就密布了汗水,她双眼紧闭,双手下意识的抓着床单,口中喃喃自语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一副做噩梦的样子,但是如果李寒空知道南宫秋梦到了什么,一定会大受刺激吧。
对于恶梦,南宫秋已经习以为常,这个梦从六年以前就不停的出现,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梦到,只是以前每次自己一醒来就会忘记梦里的内容。只零星的记得梦里自己先是出现在一个奇怪的迷宫里,那迷宫里全是镜子,不管自己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数不清的自己,那迷宫奇妙但也十分可怕,南宫秋每次出现在这些镜子面前时,就会感到心底深处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自己,让自己向着指引走去。
这一次,同样的梦,南宫秋面无目的的向着前方走着,管它呢,反正最后都会走到。但这一次的梦却更加的清晰,更加的恐怖……
四周的镜子十分清晰,不管从哪一个角度都能看清南宫秋的表情和动作,但是当南宫秋到了拐角处准备拐弯的时候,她面前的镜子里却出现了一副恐怖的画面,那面镜子反射出了南宫秋身后的那一面镜子。
中所周知,如果你站在两面相对的镜子中间时,其中一面镜子只能照射到你的背。但是南宫秋现在所看到的却是另一个正面,那本来应该倒映着她背部的镜子此时却是南宫秋的正脸!当南宫秋惊愕的看着那面镜子时,镜子里的自己居然诡异的笑了。南宫秋猛地转身向身后看去,但是此时那镜子已经恢复如初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南宫秋的幻觉。
南宫秋一点一点的后退直到整个身体都靠在了背后的镜子上,眼前的那出现诡异景象的镜子此时没有任何异常。南宫秋靠在镜子上喘着气,她左右回顾试图寻找到出口,但是某一刻,那种心悸的感觉再次传来。
南宫秋僵硬的扭头看向面前的镜子,此时那镜子里的南宫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然后她尽伸出了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看到这一幕,南宫秋慌乱的离开了站立的地方,因为刚刚那一刻,她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右手仿佛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
这一切是如此的诡异,看着镜子里诡笑的自己,南宫秋慌张,害怕了,她想也不想立刻朝着某个方向奔跑了起来。而奇怪的是不管她跑的快还是跑的慢,当她回头看向身后时,看到的都是那个诡笑着的自己。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某一刻,南宫秋好像撞到了什么,整个身体跌倒在地上,而四周所有的镜子尽然全部消失了。
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南宫秋看到那女人的面容时,既惊讶又害怕。她颤抖的伸出手指指着那女人,口中哆哆嗦嗦的说着,“你……你………你是………”“我知道你的惊讶,我也有很多话想要告诉你,六年的呼唤,你终于来到了这里。”那女人冲上来抓着南宫秋的双手的开心的说道。
南宫秋正要开口询问,那女人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对不起我没有时间告诉你,你只要听我说就行了。”南宫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那女人看到后笑着继续说道:“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害怕,六年前我被囚困在这里,没有办法走出去,当时我只能清晰地感知到外界的你,于是我只能趁着你睡着的时候试着沟通你。你来到这里也不是第一次了吧,只是以前的你都走不出那迷宫,幸好这一次你终于到了这里,其实我……”话没说完,地下一阵抖动坍塌,仿佛世界末日一般,那女人立刻惊慌的大叫着,“没时间了,你要记住,小心李寒空,一定一定要小心他,他实际上是……”后面的话南宫秋已经听不清了,一阵天晕地转,南宫秋悠悠醒来,满身汗水的南宫秋坐在床上,她用右手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嘴里念叨着,“小心李寒空,为什么?为什么要小心他,还有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