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亚一愣,旋即大笑出声:“这都被你猜到了,为什么每次本王子都不是你的对手呢?”
听他没有否认,阿月皱了皱眉,兴帅问罪地赏了他一拳:“该死的阿亚,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害得我和月铭殇有多危险,要是被朝兴国的士兵抓住了,我们就真要被当成奸细给关起来!”
阿亚佯装抚了抚被阿月打的地方,自信地道:“我自是算到了月铭殇会把你安全地带出城,才敢那样做啊,我又岂会拿阿月姐姐的性命开玩笑!”
月铭殇冷着脸,哼声道:“二王子真是抬举在下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本该靠在他怀里不停哭泣的蓝沫,却突然晕了过去,月铭殇自知现在不是同阿亚过多计较的时候,忙抱起蓝沫,速度地朝纳察尔小镇赶回去。
回到纳察尔小镇后,阿月替蓝沫把了脉,不免心下大惊,然后将守在一旁的月铭殇和阿亚都赶出了屋子,这才脱下蓝沫身上的衣衫,被她全身的鞭伤吓得愣在了当场!
鞭打她的人竟然下了如此狠手,纵使阿月这个治过无数个千奇百怪病人的大夫,也着实吓得胆战心惊!
屋外,月铭殇很不友善地对阿亚下了逐客令:“在下这处小庙,容不下二王子这样的大菩萨,二王子请回吧!”
阿亚不以为然,惬意地倚靠在墙上,“本王子要等阿南醒过来,然后带她一起走!”
“阿南不会跟你走的!”月铭殇眼底浮起杀意,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欢阿亚同蓝沫走得太近,好似担心蓝沫真会变心喜欢上阿亚,那他的六弟岂不就完了。
“她会跟我走的!”阿亚不理会月铭殇浑身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语气分外笃定,“知道本王子为什么阻挠你去太守府救阿南吗?因为我不想让你见到恒王,更不想让你把阿南过去的事告诉恒王,所以,我就先你一步把阿南带了出来!”
月铭殇微拧双眉,隐忍着怒意,厉声问:“你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不管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接近阿南,只要有我在,你都休想碰到阿南!”
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凝聚成冰,周围空气中的肃杀气味儿越来越浓。
阿亚却突然笑出声:“你又何必紧张,我是真的喜欢阿南,不会伤害她的!”这句话,出自他的真心,因为他发现,自己对那即痴情又爱哭的阿南,有了不一般的感觉。
见到阿南,他会觉得高兴,却又忍不住在调侃她,但若是见不到她,他会觉得失落,一整天都活在空洞的世界里。
阿月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阿亚在笑,而月铭殇却板着脸,阴沉地比乌云还乌!
“她怎么样,可有大碍?”月铭殇急切地问道。
阿月摇头,哑声应道:“只是体力过虚才导致的昏迷,休息片刻就好,我给她开了些静心安神的药!”为了避免月铭殇担心,阿月自是隐瞒了蓝沫身上的鞭伤。
闻言,月铭殇总算如释重负,心里的大石也跟着落下,“那我先去抓药,你先帮我照顾她!”语毕,他拿过阿月手中的药方,径直离去。
看着月铭殇焦急离开的背影,阿月有片刻失神,心想,如果是她生病了,他会比现在还着急吗?
“人都走远了,还在看,我的阿月姐姐,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了吧?”阿亚坏坏地挡住阿月的视线,开玩笑似的打趣道。
阿月尴尬地收回目光,赏了他一记白眼:“没大没小,连我都敢奚落,小心哪天我心情不好,毁了你这张脸蛋!”
此句要挟的话一出,阿亚果然老实地收敛起了坏笑,忙讨好地拽住阿月的胳膊,有些撒娇地道:“我的好姐姐,开个玩笑而已嘛!”
阿月无视他的撒娇,推开他的手:“你先回去吧,免得呆会儿又和月铭殇吵起来!”
“我要是和他吵起来,阿月姐姐帮谁呢?”阿亚再次抓住阿月的话,暧昧地问道。
“我帮谁也不会帮你,滚!”阿月恼怒的喝斥,声音虽哑,却威力十足,伴随着她的话音落幕,她扬手一挥,顿时从她衣袖是洒出无数白色粉末,直朝阿亚扑去。
阿亚见状,身形敏捷一闪,嘴里哇哇大喊:“阿月姐姐你可真下得了手啊,又对我用毒!”
“谁让你这么欠抽,快走,不然姑奶奶就要用独门暗器了!”阿月故意阴着脸,做势要朝怀里掏暗器。
然暗器还没掏出来,眼前的阿亚已是如闪电般,‘咻’地一下,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阿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付这个痞子一样的男人,就只能用这样的阴招了,而且还是屡试不爽!
月铭殇很快抓了药回来,而阿月趁这个空档,已经偷偷给蓝沫用了药浴,用蒸疗法,来治她身上的鞭伤,免得日后留了疤痕。
待喂蓝沫喝了药,这一折腾,已是接近傍晚,阿月走出蓝沫的房间,只见月铭殇颀长的白色身影,正立在院中,神色怅然地仰望着天空那轮残月。
阿月走了过去,小声问道:“又在想薇儿姑娘了?”
月铭殇垂下眼眸,转头看向阿月,淡声应道:“一半吧!”
“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我在想,经过阿亚今天让人这么一闹,只怕司洛城已经加强了防守,我若想再进城去找六弟,恐怕有些难了!”
“你是他的大哥,又是朝兴国的前太子,按理说,应该很容易见到他才是!”
月铭殇一愣,印象中,并没有告诉过阿月,他是朝兴国的前太子,而且他也嘱咐了蓝沫,切不可再提他前太子的身份,那么阿月为什么会知道?
黝黑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月铭殇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朝兴国的前太子?”
阿月愣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情急,竟然说漏了嘴!
她眼里闪过一抹惊慌,却又很快镇定下来,想出计策应付道:“自然是阿亚告诉我的嘛,他视我为亲姐姐,很多事情都会告诉我!”
月铭殇明显看到了她眼里的那丝惊慌,还有她的故作镇定,都没逃过他的双眼,这让他越发觉得,阿月的背后,隐藏着他极力想要探寻的故事。
他灵机一动,彬彬有礼地道:“阿月姑娘,在下有两个问题,冒昧地想问问你!”
“你问好了!”
得了阿月的允许,月铭殇直接问道:“你的声音是生来就这般沙哑的吗?还有你的脸……”
阿月愣在那里,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难不成自己露了破绽,被他看出来了吗?
见她眼里再次露出慌张,以及尴尬,月铭殇突然醒悟,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女子的大忌,女人最在乎的无非就是容貌身材以及声音,而自己却这般赤果果地问出来,着实唐突了!
他连忙道歉:“在下鲁莽,姑娘若是不想答,就当在下没问过,还请姑娘原谅!”
阿月有些难堪地别过脸,晚风拂起她面上的白色纱巾轻轻飘舞,让她脸上的疤痕若隐若现,她看向夜色深处,坦然地回道:“小时候家中失火,我未幸免,被大火烧伤,命是捡了回来,却毁了脸,也烧坏了声带,所以才成了至今这般模样!”
这并不是她急中生智想出来的,而是之前阿亚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她也是这样回答的。
月铭殇觉得自己干了个蠢事,只有再次态度诚肯地向阿月赔礼:“在下愚昧,不该提及姑娘的伤心往事!”
阿月主动看向他,莞尔笑道:“没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天色不早,我先回房睡了!”
“恩!”月铭殇点头,目送她回房,而他自己在院里又呆了片刻后,也转身回房休息。
幽暗的屋子中,皎洁的月光从窗外一泄而进,在地上铺了一层银白色的地毯,也有一缕俏皮地落在了床上昏迷的人儿身上。
本以为蓝沫会昏迷到昨日,谁知她突然睁开双眼,像是受了极度的惊吓,猛然惊醒般!
是的,她做恶梦了。
在梦里,她浑身是血,被一群饿狼团团围住,怎么也脱不开身,而在狼群的外面,站着一脸冷漠的齐泽奕,他左右怀中各抱着两个美人儿,冷血无情地看着她被饿狼咬得遍体鳞伤!
直到她被咬得奄奄一息,全身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流出,仿似要将整个体内的鲜血流干,最后她只能躺在地上感受着死亡的气息,以及等着死神的来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齐泽奕,拥着那两名美人儿离开……
蓝沫坐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有些空洞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屋子,这才赫然醒悟,她已经不在太守府了,已经再次离开了齐泽奕……
脑海中不禁想起昨夜和他相拥而眠的情形,她的心就如真的被恶狼啃咬一般,血淋淋地痛着。
离开他一年之久,她再也没像昨晚那样睡得安稳,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而如今,她又只能独自呆在这黑黑的屋子里,感受着令人恐惧窒息的幽暗。
倾身下了床,蓝沫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她出了房间,朝阿月的屋子走去,准备找阿月聊聊天,可是她刚推开阿月的房门,看到里面的情形时,顿时惊得愣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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