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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3:走来走去(1 / 1)

1043:走来走去

1043:走来走去

在帐篷里走来走去,嘴里自言自语的宽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把视线停留在了蕾迪安的帐篷方向。

“现在我也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是不是应该探视一下?平时我不总是和蕾迪安很说的来吗。”

虽然宽脑子转得很快,但是他又是一个固执而直率的人。他在镜子面前练习了几下温柔的表情和言语之后走出了帐篷。

“啊!吓了我一跳!”

宽被站在帐篷前的黑影吓得退后了几步。他那刚刚变得温柔的表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代替的则是战士特有的严峻,紧跟着他的手本能般地握住了背后斜背的大斧头。

“宽!”

不一会儿,在黑暗中响起了蕾迪安清晰的声音。知道是谁后,宽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

“哎,早知道就不用练习什么面部表情了,反正她又看不见。”

“嗯?”

“啊。不是……其实我本来也想去找你呢。”

“找我?”

蕾迪安一边反问,一边进到了宽的帐篷里,同时蕾迪安身上带有的清香也隐隐飘散在了宽的帐篷里。真是很久没有女生进到大都是由男人们出入的帐篷里。宽扶着蕾迪安的手臂,让她坐到椅子上,然后把在帐篷一角煮好的茶放到了桌子上。

“是载丝敏茶吧?”

蕾迪安把脸凑到茶杯面前,闻了闻,问宽。

“是啊,那不是最适合你的茶吗?”

宽说了一句无聊的笑话。还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就自己呵呵地大笑,想调节一下气氛。

但是,蕾迪安的表情和她刚进来的时候一样,充满了忧郁。宽本来还想多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蕾迪安这样的表情,只得喝了一口茶。

很长的一段时间,帐篷内就只有晃动茶杯的声音。

终于,蕾迪安开了口。

“你就不想知道这么晚我来这里干什么吗?”

“嗯?没有,那个……其实,是……”

“宽是为了什么事情想来找我呢?”蕾迪安心里想。

“哦,我只是……睡不着……”

突然被蕾迪安这么一问,宽把以前所练习过的想对蕾迪安说的话全都忘了,自己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蕾迪安把脸凑到宽的面前,然后摇了一下头。

“是不是因为我看不见,你就骗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已经感觉到了你的脸颤动得十分厉害,为什么说谎?”

这时,宽才意识到,蕾迪安虽然看不见;但是靠空气微小的颤动,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表情。作为大魔法师最优秀的弟子,她也有着很强的魔法。

“哦,不是。因为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是吗?”

虽然蕾迪安不是太相信宽的辩白,她也并没有再问下去。蕾迪安又嘟着嘴,在茶杯上摸来摸去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世界很美丽。是吧?”

“嗯……”

“虽然以前是没有想过,但是我觉得能看到这个世界也应该是一种福气。”她说道。

“嗯,是,应该是。但是这个世界也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美丽,也有很多又脏又丑的东西。”

宽尽力不想让蕾迪安伤心。听到宽的话,蕾迪安笑了一下。

“如果有又脏又丑的东西,就可以不看。如果能看到,但是不想看的方式也有很多。可惜没有那种不能看到,却想看到的方法。虽然我会很多魔法,但是我却做不到能让自己的眼睛看到。”

“那倒是。可是,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事情?”

“其实也不是突然。从小就生活在黑暗中,我觉得我很渺小和软弱。我从小就想,就算是很短的时间也可以,如果能让我看到这个世界该多好!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蕾迪安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一种奇妙的力量,让宽不能再说些什么。自从成立革命骑士团,宽已经跟蕾迪安一起生活了几年,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蕾迪安像今天这样说话。

“宽也一定谈过恋爱吧?”

蕾迪安突然的提问让宽不知所措。

爱情,当然宽以前也曾经深深地爱过一个女人。那是一种为了爱情能付出自己生命般的强烈感情,但是那段爱情是永远不能实现的,就像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毛线团一样。就因为那段感情,宽受到了太多的创伤,留下了太多的伤口。那个女人是宽组织革命骑士团之前曾经住过的浓雾堡家族族长的女儿。

自从无可奈何地离开了那个女人之后,宽决定不再去想什么爱情的感觉。也许竭力反对蕾迪安和比尔梅德之间微妙的感情也是出自于此吧,因为宽明明知道,不能实现的爱情有多么的累,有多么的痛苦。

“是啊,好像以前也有过那样的经历,但是那也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爱情就像感情的恶作剧。”宽说。

“她长得漂亮吗?”

“嗯……”

“她一定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吧?”

“有一段时间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其实是……虽然有一点泼辣……”

不知不觉中宽已经被深深地吸引到了蕾迪安的提问当中。本来以为从此不会再去回忆的女人,又开始从隐隐作痛的心中一角拨弄着他的心灵。宽抚摸着没有刮过胡子的下巴,用悲喜交加的微妙表情回忆着曾经那么深切渴望过的她。

“宽真的应该是很幸福。虽然现在已经过去了,但是你可以把曾经深爱过的她的容貌永远铭刻在你的心里,永远回忆着。”

宽这时才缓过神来问蕾迪安:“蕾迪安,难道……”

“我一直希望我能有那种感觉。虽然能从心理感受到你爱的人的感觉也是很好的,但是能让我清楚地看一下他的容貌,哪怕就只有那么一次也好,让我能清楚地把他的容貌铭记在我的心里,那该多么的美好啊!”蕾迪安感叹着。

宽本来有些想说的话,但是看到蕾迪安眼角上的泪珠就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很明白蕾迪安想表达的是什么。蕾迪安眼神忧虑地在宽面前坐了许久,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宽讲似的。

******

卢博尔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帐篷时,天已经快亮了。因为有未曾见过的怪物的出现,卢博尔让比尔梅德去周围再打探一下,然后一人回到了帐篷。卢博尔疲倦地躺在床上叹了一口长气。

卢博尔作为引领人类反抗神族统治的领袖,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里,虽然尽力表现出他刚强的一面,但是内心里,却一直都活在无数的悔恨和复杂的思虑中。他一直在想,他真的能好好完成这扛在肩上的极为重要的使命吗?到底能否在这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战争中取得最后的胜利?为这种种的思虑,他几乎每天都是彻夜难眠。而且这几天越发感受到领导者的孤苦。有的时候,他竟然还会有一种背叛的想法——还不如用自己出众的能力与神族妥协,以便可以过上安定、舒适和充满荣耀的生活。

连睡觉都没有脱过金光闪闪的星座盔甲的卢博尔,今天穿着它睡觉时觉得特别地吃力和沉重。卢博尔在躺下的时候,脱去了头盔和护肩,然后解开了盔甲的一个扣子。在寂静的夜里,只有金属揭开时发出的“嗵”的声响。本想解开第二个扣子的卢博尔,因过度的疲劳而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梦境。

就在这时,帐篷外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黑影。黑影悄然逼近了帐篷。虽然外边有很多战士在守卫,但是他们好像都看不到这个黑影。一阵凉风刮来,吹灭了帐篷里的蜡烛。黑暗中只能听到卢博尔沉重的呼吸声。卢博尔的盔甲发出了颤动的声音,但是他并没有醒过来。

“叽叽叽……”

还没有看到帐篷入口的帘子掀起,黑色物体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卢博尔的床边。在黑暗当中,只能看到那个物体在模糊地移动。那个奇怪的物体从头到脚地仔细打量了一遍卢博尔后,做起了奇妙的动作。

不一会儿,那个物体渐渐地发出青色的光,显出了本来面目。变成了有两个头、四只手的传说中的杀手风魔。风魔是神族统治人类之际生活在地下世界的怪物。他们拥有着能把钢铁捏成粉末的惊人握力,而且它们是只要订出一个目标就要追到天涯海角,粉身碎骨也要杀掉目标的怪物。风魔还能随时随地隐身,把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后再移动,所以没有经过高度修炼的人是不可能感觉得到风魔的存在和移动的。风魔的嘴边流着黄色和红色的粘稠液体,不断地翻动它的四颗眼珠,然后慢慢地把手伸向了卢博尔的脸。

“看来睡得很熟。”

“那当然。虽然是天下皆知的卢博尔,但是在‘藕群花’(有强烈催眠效果的植物,只要闻到一点它的香气就会熟睡)面前,他也变得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卢博尔的盔甲又发出了几次颤动,但在风魔的手势下又渐渐地平静了。

“在我面前无论是什么样的盔甲,都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风魔的两个脑袋用讥讽味十足的语调互相对话。这时,卢博尔已经变成了一个毫无力量的普通人,陷入了沉睡中。风魔用留着长长的、充满恐怖气息的手指甲的手卡住了卢博尔的脖子。

“死吧,去死吧!”

卢博尔的脖子瞬间就被风魔凶恶、粗暴的手掐得很紧。

“哦呵!”

此时卢博尔睁开眼睛,看到正抓紧自己脖子乱晃的风魔。

“你……你是!”

“他妈的!”

看到卢博尔抓住自己的手大声叫唤,风魔的两个脑袋同时叫骂着,并用另外两只手掰开了卢博尔的手。卢博尔脸上的血管顿时像要爆裂开般地肿胀起来,而且还吐着舌头。

虽然风魔有惊人的握力,但是身为人类帝王的卢博尔也有着强大的力量。卢博尔在床上起身的同时,用脚猛击风魔的腹部。正在风魔因被击中而踌躇时,卢博尔的手上已经握起了闪耀着金黄色光芒的达克宝剑。

“啊哈!”

随着划开黑暗的一道耀眼剑光,卡住卢博尔脖子的风魔的两只手瞬间被切断。只剩下两只手的风魔,摇晃着身体后退了几步。但是被切断的两只手好像还有生命力似的继续掐着卢博尔的脖子。

“这……这些东西!”

卢博尔用脚踢开风魔,然后用手中的剑猛刺着还在发了疯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风魔黑红的血像喷泉一样喷出,弄湿了整个帐篷,但是那两只手并没有停止,仍然还是发了疯一样掐住卢博尔的脖子。卢博尔疯狂挥舞着手中的宝剑,似乎要把两只手切成粉末般。

一会儿,卡住卢博尔脖子的手无力地落到了地上。卢博尔摸着被风魔掐得淤紫的脖子,把剑指向风魔。他退后一步,用尖锐的眼神看着风魔,质问道:“是谁指使你的!”

虽然两只手被砍掉,但是风魔的表情就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一样。一直不停地流着血的胳膊也渐渐地止血,然后就完全复原了。

“你不用知道!”

“而且我也不会告诉你!”

两个脑袋都说着不一样的话,又扑向了卢博尔。尽管卢博尔迅速地躲避,但是风魔锐利的指甲还是划到了卢博尔的星座盔甲。虽然在这世界上无论是什么都不能穿过卢博尔的盔甲,但它还是被风魔锐利的指甲划出了痕迹。卢博尔飞身一跳,用剑刺向风魔左边的脑袋。

“啊!”

卢博尔的剑正中风魔左边的头顶。同时风魔也后退了几步。可它剩下的右边脑袋看着自己左边脑袋笑了一下,好像一点都没有疼痛的感觉。这大概是因为它的左边脑袋和右边脑袋是完全**存在的。卢博尔赶紧擦拭掉脸上的血,又刺向了它右边的脑袋。

“没那么容易!”

右边的脸好像愚弄卢博尔一般轻松地躲过了攻击。风魔左边的脑袋一直流着血,好像快要死了似的,但是右边的脸看似越发充满力量。

“是谁派你来的!如果你说出来我还能饶你一命!”“你那么想知道吗?蕾迪安!魔法师蕾迪安赏我两箱银子,让我来收拾你。”

“什么,你说什么?”

卢博尔听到是蕾迪安指使的,身体顿时变得像冰块一样直立在那里。虽然他想到了是风魔在说谎,但是脑子里还是像被锤子敲了一般的嗡嗡作响。他用剑指着风魔又问了一次。

“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为什么要说谎?黑暗的大帝和蕾迪安走到一起了。”话还没说完,风魔就张着有脸一半大的嘴巴扑向了卢博尔。卢博尔轻盈地躲过风魔,用手中的剑向它砍去。

“还不错嘛。”

风魔是一个典型的不知道疼痛和痛苦的杀人魔。它好像很不耐烦已经被砍掉手,并一直在晃荡着的胳膊。它用右手扯下了左边的胳膊,与此同时,左边胳膊开始流血不止。快要死去的左边脑袋也一起被扯了下来,与左边胳膊一同被右手举起。

卢博尔对风魔极其残忍的行为很吃惊。但风魔对被自己扯下来的左边脑袋就像对待一件玩具一样,用力地向卢博尔扔去。

“你,你这……残忍的家伙!”卢博尔怒斥道。

“哼,反正这家伙总是碍事。”

风魔突然又发出“呜啊”的巨大怪声扑向了卢博尔。虽然卢博尔有着身为战士的坚强体魄,但面对被击中几次要害后还不知道疼痛的怪物,他也感觉到了这是一场艰难的对决。

卢博尔调整呼吸后,轻轻跃身跳到了空中。风魔好像不是扑向卢博尔似的,韦固听了,更为好奇:“不是世间之书,又是什么书呢?”

老者看了韦固一眼,道:“幽冥之书!”

韦固听?悚然心惊,追问道:“幽冥之人,何以到此?”

老者又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早就料到韦固会有这么一问,他慢条斯理地道:

“是你来得太早,而非老朽不当来。幽冥的官吏,大多主掌阳间的事,既然掌管阳间的事,又怎能不在世上行走呢?如今道路之上,人鬼各半,只是你肉眼凡胎,看不出来而已。”

韦固听那老人的话很是在理,也就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话锋一转,又问:

“那么您主管的又是什么事呢?”

老者很是爽快,也不刻意隐瞒:“天?婚姻之事!”

韦固听后,心中暗喜,忙道:“在下自小失怙,一直希望早娶,好传宗接代。十多年以来,多方求娶,都不能如愿。昨日有人与我约定在此见面,商议与潘司马家结亲的事,不知这次能否如意?”

老者直截了当地道:“不能!

韦固满怀希望而来,这话说得他十分泄气,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又听那老者道:

“尊夫人刚出生三年,到十七岁时,才能进你家的大门。”

那女孩才三岁,十七岁才能进门,韦固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换句话说,他还得等十四年才能结婚。虽然时间有点长,总比孤独终老要强。他在心?暗暗安慰自己。

一转眼,看到那老者身后的布囊,里面很鼓,似乎装了很多东西,韦固对这老者的一切都感到很好奇,于是问道:

“敢问老丈背后的布囊所装何物?”

老者漫不经心地答道:“不过是些红绳子罢了。”

说完,他又抬起头来,诡异地看了韦固一眼:

“这些红绳,是用来系夫妻二人脚的。只要两人缘分已定,我就悄悄用绳子把他们的脚系在一起。此后,不管是贵贱悬隔,还是有血海深仇,抑或天涯从宦,吴楚异乡,只要此绳一系,就再也无法逃离,就算历尽波折,也会走到一起。”

老者略顿了顿,状?无意地瞄了一眼韦固的脚踝,缓缓道:

“你的脚已经同那女子系在一处,再同别人议婚,都是徒劳。”

韦固叫那老人说得脚踝一紧,恍惚中似乎真有一根绳子系在那里似的。

这是多么奇妙的事啊!有一个女子正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慢慢长大,等着自己前去迎娶,虽然她才三岁,不过,总有长到十七的时候!他可以等!

知道未来的妻子存在于这世间的某一个角落,韦固的好奇心又被撩拨起来了,急忙问道:

“那么韦固的妻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家又是做什么的呢?”

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条件允许,谁都想预先?道,以后同自己相知相携,走过漫长岁月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老者道:“说起来那女孩家离这儿也不远,就是旅店北面卖菜家老妪的女儿。”

杜陵韦氏家世高华,怎能同卖菜的人家结亲?韦固的心如同清晨的薄暮一般,开始渐渐往下沉,然而转念一想,倘若那女子生的羞花闭月,沉鱼落雁,就算家世寒微,父母在九泉之下也能够原谅自己的罢。不过,那女子究竟生得怎样,要亲眼目睹才能知道,于是,韦固又问:

“我可以见她一面吗?”

那老者似乎也对即将到来的场景很感兴趣,也不觉得韦固啰嗦,答道:

“那个姓?的老妪经常在此地卖菜,每次都抱着你家夫人。你若是想看,就跟我来,到时候我指给你。”

就这样,两人慢慢说着话,一直到曙色渐侵,天光大亮,韦固等的那个人还没有来。老人将书卷起,背上布囊,缓缓前行,韦固紧紧尾随在老者身后,来到街口的菜?场。市场上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老妪,一手拎着菜篮子,一手抱着一个小女孩,从入口处挤了进来。老人伸手指了指,道:“这就是尊夫人!”

韦固心怀忐忑,特意找了一个容易看清楚的角度,往那老妪怀里看去,这一看可不打紧,仿佛有一盆冰水兜头浇落,浑身上下,透心的凉。

那女孩脑袋上的黄发屈指可数,肤色黧黑,小眼睛,塌鼻子,好像刚受了什么委屈,嘴扁着,正一抽一抽地哭。

韦固的心,仿佛压上了千钧的磐石,一直朝万丈深渊沉落下去。

在他的心目中,那个与他结缡的女子,纵然不?象大唐牡丹那样美得芳馨浓烈,如艳阳高照,烈日灼身。也应似诗经中的女子一般,风鬟雾鬓,**于蒹葭苍苍之处,等待他涉水而过,相和而歌。

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孩,相貌如此弊陋,长大以后若勉强达到中人之姿,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与他的想象相差何止一点两点。

一时间,爱意汤汤退却,愤恨与失望,令得他的心中,杀机汹涌。

是的,现在的他,只想杀人。

韦固目光森冷,如投匕飞矢,冰寒刺骨,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早已把那女孩杀死一万次了

他走到那老者身边,咬牙道:“我……我……这就把她杀了如何?”

老者回过头来,在他耳边低语:“此女命中必当富贵,以后还要跟着你享福呢,怎么可以杀掉!”

说罢,朝韦固笑了一笑,在韦固看来,那笑容中蕴含着说不出的促狭之意,他急怒攻心,喉咙发甜,差点就当场喷出血来。不行,他一定要让老者把他脚上那该死的红绳子解开,威逼也好,诱也罢,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谁知,那老者似乎早已窥破了他的心意,不等他采取行动,便如墨汁在水中摇散,渐渐在他面前隐没。

韦固四处遥望,却再也找不到那老人的行迹。

他心事重重地走回旅店,叉上房门,从行囊里掏出一柄小刀,躲在窗子底下,慢慢地磨。

这把刀粗看上去并不出奇,磨好之后,却寒光凛凛,看一眼都令人脊背发凉。

韦固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刀锋,一不小心,手上便划了一道口子,血珠渗出之后,转瞬之间,便隐入刀身。

那刀饮了血之后,竟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锋刃清似水,明如镜,银亮似雪。

——不错,这的确是一把嗜血的利刃!韦固心想

哈哈!就让这刀尝尝那个丑丫头的血是什么滋味吧!

韦固叫来自己的贴身仆人,将刀子递给他,道:

“你办事我向来放心,若能为我除掉菜市场的那个女孩,回来以后必定重重有赏!”

仆人接过刀子?疑惑地看着他。韦固并不解释,只道:

“事成之后,我给你一万钱,你也找个地方置办些田产,再娶上一房媳妇,好好过日子去吧!”

韦固的承诺令仆人眼前一亮,他不再追问,只说了一个字:“好!”便转身推门而去。

第二天,仆人怀揣利刃,早早地便隐身于菜市场的人流之中,一双眼睛四处搜寻。

终于,老妪怀抱女孩出现了,仆人从人群中挤过去,走到近前,猛地从怀中掣出刀子,众目睽睽之下,便朝那女孩刺去!

一声惨叫之后,血光溅起。仆人知道自己已然得手,而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转身便逃。

事出突?,周围的人都被惊呆了,片刻之后,有人清醒过来,大喊抓贼,人潮涌动,一市纷扰,仆人趁着人多眼杂,得以逃脱。

回到客栈,只见韦固正在窗下焦急地等待。一见仆人进门,便急切地问道:

“怎样?刺中没有?”

仆人道:“我原本打算刺她心脏,可惜没有刺中。”

眼见韦固脸色阴沉,仿佛山雨欲来,忙补充道:

“刀子正中眉心,那么小的孩子,估计凶多吉少!”

一听这话,韦固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拍了拍仆人的肩膀,道:

“干得好!到管家那里领赏去吧!”

仆人***而去。

解决了心腹大患,韦固的心情是出奇的好,他在清河流连数日,探亲访友,兼游山玩水,好多天以后,才回杜陵。

此后,他又多次向本地的名门望族求婚,然而,每一次,都仿佛在验证当日那月下老人的预言,没有一次能够如愿。

落花无言,荏苒在衣。光阴如梭,一寸一寸地在指尖滑过,转眼之间,十四年过去了。

云烟逝水,往者惊鸿,韦固已过而立之年,却仍然形影相吊。

那一年,他靠了亡父的余荫,在相州刺史王泰手下谋得参军一职,王泰任命他为司户掾,专门负责审讯囚犯

韦固虽是世家子弟,对这些琐碎的事务却十分上心,他气度高雅,举止从容,学识出众,办事稳妥,从来也没出过半点差错,深受刺史的赏识。王泰不但在同僚面前对他大加赞赏,而且做主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韦固并未推辞,反正,他也没对这桩婚事报多大希望。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照以往的经验,说不定在哪个环节出差错,新娘子还不一定是谁家的呢。

没想到,婚礼竟然如期举行,韦固简直不敢相信,多年以前的那个谶言,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打破了。

新娘子才十六七岁,色若春晓,丽质难掩。贞娴峻艳,清雅无伦。声音亦嘤嘤呖呖,好似月夜幽,又如空谷清音,使人聆之不倦,闻之忘俗。

韦固对这个?人十分满意,这令他觉得,那么多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新娘额上常贴一片花钿,那花钿以金箔剪成,贴在眉间,越发显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风姿灼灼。这是妇人装扮自己的玩意儿,韦固初时并未在意,可是,时间长了,他瞧出了问题,无论坐卧起行,甚至梳妆沐浴,妻子额上的花钿,从来也没有片刻离身。韦固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觉得这背后一定另有文章,可是一时半会儿,又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成亲一年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逼问妻子那朵花黄的来历。妻子一听,泪水潸然而下。道

“妾身乃是郡守大人的养女,并非亲生?我的父亲以前是宋城县令,死在任上,撇下我同母兄一同过活。”

“天有不测风云,父亲去世不久,母亲与哥哥也相继撒手人寰,当时妾身尚在襁褓之中,家里只剩下一所宅院,乳母陈氏带着我,就住在宋城南边的庄院里。那里离市场很近,乳母种了些蔬菜,每天拿到市场上卖,以此维持生计。”

“因我年岁太小,陈氏放心不下,不管她干什么,总是将我带在身边。妾身三岁的时候,陈氏抱着我在市场上叫卖,没想到飞来横祸,为狂徒所刺,正中眉心。这一刀刺得极深,长大以后,刀痕犹在,因额上有此瑕疵,无奈只得以花钿遮掩。”

“?八年以后,叔父到卢龙任职,辗转找到了我,从此,便将我留在身边。后来……后来郎君到此,叔父欣赏你的人品才华,将我嫁与你为妻,对外,只说我是他的女儿。”

韦固听后,不禁喟然长叹,此时爱恨如雪,翻卷在胸,而他的脸色,亦风起云涌,变幻不停。沉默半晌,他问道:

“陈氏是不是瞎了一只眼?”

“那个家伙!”

卢博尔也赶紧追到外面。天已经亮了。看到满身都是血的卢博尔,周围的战士们吃惊得跑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刺客。风魔……你们知道风魔往哪个方向跑了吗?”

“嗯?您说的是风魔吗?”

十几名战士互相看着对方的脸,耸了耸肩膀。意识到战士们根本就看不见风魔,卢博尔赶紧查看地面。虽然是很硬的石头地,可还是能隐约留下风魔的脚印。卢博尔赶紧向旁边的战士下达命令。

“魔乳,赶快把魔乳拿来!”

“是!”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卢博尔慌张的面容和急切的声音中,战士们也感觉到了情况的紧急。他们搜了几个帐篷,找到了一罐魔乳,急忙跑到了卢博尔这边。卢博尔拿到魔乳之后,赶紧把魔乳洒到隐约留着风魔脚印的石地周围。

“这是什么……天啊!”

在白色的魔乳洒下之后,地面上渐渐显现出黑红的液体。看到这些,战士们睁大了眼睛,十分震惊。把魔乳洒到风魔流下血的地面之后,本来一般人看不到的血痕明显地显现了出来。卢博尔立即命令站在左右的战士道:“快点洒魔乳,沿着血迹追风魔。我也会紧随你们的!”

随着战士们的一声“是”,卢博尔立即向蕾迪安的帐篷跑去。

******

沿着河的上游往上搜索的比尔梅德没有像预想的那样顺利地找到村庄。无论怎么往前走也都是一望无际的土地和凉飕飕的风。比尔梅德带着失望的表情站在山坡上,望着远方摇了一下头。

“看来一个人是不行,得带着战士们来一起搜索。看这里的地面,什么都看不到。是不是也有可能会有基纳斯族或是地底人的村庄呢?”

比尔梅德伸了一个大懒腰,看着远方的太阳。他跟随着卢博尔到战场上似乎也有十几年了,这期间虽然很辛苦,但是也有一些成果和意义。唤醒被神族压迫着的、活得很艰辛的人类和精灵们,给了他们也能活得有尊严的自信心。就因为这种情感,在漫长的战争中有众多的人类和精灵们相信卢博尔他们,追随着他们,并付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想到这些事情,比尔梅德有一种别人所不能了解的兴奋。

但是不久之前,主神瑞贝璐凑齐别的城主和神官骑士,要组织军队处置革命骑士团,所以战争从此开始。那时候,对于那些经不起恐惧而离开他们的人,比尔梅德也有一些遭人背叛的感觉。

“但是,我还是……”

由于过去与瑞贝璐之间的奇妙缘分,当时身为神官骑士的比尔梅德深爱着瑞贝璐。当他站在革命骑士团一边后,让他用剑刺向瑞贝璐还是一件不能想像的事情。但是自从遇到蕾迪安之后,比尔梅德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一种新的爱情在萌芽。虽然他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挚情感。

“蕾迪安,我并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思。只是装做不知道而已。你那美丽、纯真的……现在的我……现在的我要接受你对我的情感还有很多不配之处。”

比尔梅德望着温暖的太阳,在无意之间说出了这段话。连他自己也被刚才所说的话吓了一跳。他连忙望了望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听见刚才自己所说的话。除了冷飕飕的风之外,什么人都没有,比尔梅德这才觉得自己很可笑,禁不住失声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在全是石头的山坡上,可以看到有一个大大的石头在移动。比尔梅德睁大眼睛,看着刚才移动过的那个石头。虽然是刹那间的移动,但是比尔梅德确信那不是错觉。没过多久,那个石头再次向旁边移动了几下,接着他看到了用树闲地享受日光浴的地底人也受到了惊吓,发出些奇怪的叫声,消失在那个石头缝里。

“快点!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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