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他是权利第一的太子爷.实际上已经被爷爷的保镖完全看管了起來.
“看來.老头子这回來真的了.”他无奈地摇摇头.有些羡慕身为科学家的双亲.可以无忧无虑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秦最摇晃着手中如血般的葡萄酒.凌厉的丹凤眼再也沒有当老师时的柔和.
那个亚马逊食人魔肯特.已经明目张胆地叫板了;他在自己家族莫爱森的掩护下.资料显示已经偷渡到了澳洲.不知道躲在哪个城市.
他漆黑如墨的小眼睛直直地望向前方.眼珠上好像蒙上了一层稀薄的晨雾.让人看不透他的心中所想.
“莫爱森家族.不过是一个守旧的老顽固罢了.”他心里轻蔑的想着.脑子里却是千万条关于这个家族的资料和应对方法.
好不容易偷到了这个放松的时刻.这让他的意识开始透过眼前碧蓝的水波.想到了碧蓝海洋的那边.
一个四季分明的城市.那群可爱调皮的孩子.还有那个变得越來越看不懂的“梅玫薇”.
桌子上的手机屏幕开始闪亮.跳跃的波浪线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秦最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思绪.拿起了手机.
“你好.”他很有礼貌地用英语打着招呼.
里面的人停顿了一会儿.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是我.撒克逊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秦最的身子一顿.手中的红酒也倾斜了.点点殷红倒在了地上雪白的毛绒地毯上.
“呵呵.你还真是如鬼魅一般.随时随地都要扑上來.”他嘲笑着.刚刚还想到这个女人.这电话马上就來了.
里面的女声有些委屈:“哥哥.你别生气.我好不容易从父亲那里征求到机会.可以给你打一个电话.”
秦最情绪复杂.有那晚把她扔在大街上的歉意.有她杀害自己小未婚妻的憎恨.有她这么些日子來古林精怪的喜爱.也有一直粘着自己的厌恶……
他定了一下心神.沉声问道:“你也回澳洲了吗.”
其实一看來电.他就能猜到的.不过他还是想亲自确定一下.
那边也陷入了一片死寂.老半天才有一个怯弱的女声:“哥哥.对不起.这么久我都沒和你联系.不过我有不能说的苦衷.半年时间.哦不.两个月.你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去找你了.”
秦最的心里忽然蒙上了一层疑惑.他本來想嘲笑对方一番的.不过对方的话总让他有些抓不着边儿.
就像是在水底潜水的一个人.忽然看到了一只让人很有兴趣的鱼儿.刚要抓到它的尾巴.手指刚刚触摸到它的尾巴.嗖地一下.它有滑不溜秋地游开了.
他试探着问道:“你自己说.我们多久沒见面了.”
那边低低地笑起來.像得到了一枚很甜的糖果:“哥哥.你终于肯关心我了.以前你都不会问我这种问題.只要你靠近你.你就叫我滚.看來着大半年的时间.让你认清了自己.承认心里还是有我的位置.”
“大半年.”秦最的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可怕的事实让他的背脊都发麻.
他现在急需要搞清楚一个事实:“这大半年你都在哪里.还是以前的那个名字吗.”
“哥哥.你怎么了.我是祝丝语啊.我这大半年都被我爸爸囚禁起來了.至于具体的位置.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处隐秘的私人海滩.”
祝丝语说了半天的话.像是耗费了很大的力气.声音都有些虚弱起來.
秦最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他把梅玫薇和祝丝语搞混淆了.
“你滚.我还是恨透了你.”
他暴喝.一下把手机摔了出去.噼里啪啦的混乱声响.面前的水晶茶几被掀翻在地.桌上的红酒像是猩红的鲜血.迅速侵染了地毯的洁白.
还是那处私人海域.一大片长长的金黄色沙滩上.瓦蓝的海水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海边的礁石.那些礁石里有大大的空隙.发出汩汩地空鸣响.
绵延不尽的墨绿色雨树丛林.在阳光的照射下.蓬勃地生长.极目眺望.都是郁郁葱葱的清亮翠色.
雨树丛林的边上.全部种的都是珍惜品种的山茶花.吐丝抽须.冷艳娇羞.繁盛彩霞.
祝丝语跌坐在地上.周围都是天蓝色的钢化玻璃.这样巨大的别墅.外面虽然有最美的景色.她也懒得再多看一眼.
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他还是这般的厌恶自己.难道那个死结就永远打不开了吗.她不相信.她不相信真的就争不过一个死人.
“丝语.”芳雨裳大惊.连忙扔下手中的托盘.大叫着跑过來.
“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很难受.我马上通知医生來.你忍耐一下.”她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慌乱地扶她起來.
祝丝语茫然地看着她.眼圈通红.睫毛上全是**的泪水.深凹下去的眼眶把她的眼睛显得更大.
“妈妈……他还是不理我.”她一下扑倒在母亲的怀里.呜咽的大哭起來.
芳雨裳动人的眼睛里也流露出无限的悲戚.她轻拍着女儿已经瘦的只剩骨头的肩膀.轻哄道:“乖.别伤心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他.这都是命啊.你现在身体不好.这样更加伤神.”
祝丝语脸上挂着楚楚动人的泪水.白血病的症状让她的视网膜上面也冲满血.那弧线优美的大眼睛里.射出的都是狠戾的光芒.
“他心里有别人了.一定是这样.以前他再讨厌我.也不会这样.我已经半年沒有在他身边.一定是有狐狸精给他绊住了……”
祝丝语心中的嫉恨.像一只疯长的毒蛇.不停地撕咬着她的心智.把她拉入罪恶的深渊.
秦最本名叫撒克逊?菲尔普斯.是菲尔普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十五年前.秦最的父母和德卢卡一家是特别好的朋友.德鲁卡夫妇也是从意大利移民到澳洲的商人.
两家人住得很近.每个星期天的时候.同是异国人的他们都会聚在一起.吃饭、喝酒、弹琴和跳舞.两个女人是最好的闺蜜.聚在一起总是聊天谈笑;两个男人就会去高尔夫球场地上.來一个男人间的角逐.
直到两个美满的家庭.出生了两个可爱的小天使.
秦最比利兹?德鲁卡大一岁.小利兹还在德鲁卡夫人的肚子里时.五个月大的时候已经确定是一个女儿.两家就约定好亲事.
那个时候秦最刚刚会说话.他的妈妈就问他.“愿意有一个小妻子吗.”
秦最当时还不明白妻子的含义.只是认为将有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小孩儿.來陪他玩儿.于是他懵懂又开心地点点头.
利兹出世了.是一个深褐色眼睛.金黄色头发的洋娃娃.脸蛋儿圆圆的很是可爱.
秦最整天就像蜜蜂一般围着她打转儿.看她喝奶、教她说话、给她讲故事.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细心照顾.
利兹两岁的时候.还是不会走路.如果被人扶着.刚走几步就哭闹.再也不肯多挪动一步.
后來检查出來.她是天生的玻璃娃娃.即使受到一点儿的震动.骨头就可能碎裂.
德鲁卡夫妇虽然很遗憾.可是依然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们很好心地要解除当初的那个约定.秦最却不同意.他喜欢这个开朗的女孩儿.一个笑起來比阳光还灿烂的姑娘.整天有很多为什么.时刻都是好奇宝宝的女孩儿.
秦最的父母看到儿子这样.也尊重他的选择.人的一生.并不是什么都是计划好的.就是最适合自己的生活.
慢慢地两个孩子开始长大.一起上幼儿园.学前班.小学.一起学钢琴.看书.踢足球.
只不过每次都是秦最穿着白色的球鞋.大汗淋漓地在绿茵操场上跑.而利兹则打一把花边的太阳伞.穿着淡黄色的公主裙.坐在操场的一个角落.视野一边追着他跑.一边开心的笑.
这样的平和和快乐.一直延续到他七岁的时候.
那年.别墅群的另一边搬來了一户人家.
刚开始的时候.彼此都不认识.后來熟络了.才知道原來是中国來的祝先生夫妇.
秦最和利兹也很喜欢这户人家.特别是祝太太.是一个很美丽温柔的女人.
祝太太特别喜欢小孩.她的女儿祝丝语很漂亮.家里有很多女儿的画像.
祝太太每次來秦最家里玩的时候.都喜欢给三个孩子画画.并不是让孩子们死板硬套地坐在那里.而是自然而然地画他们开心的场面.
秦最最喜欢的还是利兹.潜意识里他就把她当成了小妻子.有什么好吃的好玩而.第一时间都是让利兹先挑.这让从小就骄纵惯了的祝丝语很生气.
祝丝语要得到的东西.从來都沒有失望过.她觉得秦最的关心和爱护.也理所应当地该属于自己.
她发脾气.哭闹.甚至还打了利兹.这些让大人们很尴尬.后來芳雨裳不再去秦最家.把女儿禁锢在家里.
祝丝语发现千般吵闹都沒用后.就学乖了.她很懂事地给秦最他们道歉.并开心地要和利兹做好朋友.
大人们看到小孩子又和睦地相处.也就安心地让他们在一起玩儿.
直到秦最七岁的时候.一切的噩梦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