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玫薇眨巴着有些锐利的大眼睛.面无表情地问道:“姥姥.这件事你是让我决定吗.”
戚母温和地笑道;“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开明的老太太.你不喜欢的事情.我勉强让你做过吗.”
梅玫薇自然忽略了姥姥让她去南山武馆报到的那段.如果当初沒有去.如今也不会延伸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她冷哼道:“你们两个.要嫁要娶找别人去.姑娘我大好青年.还沒享受够自由的日子.别在我家撒野啦.等我七老八十了.想找个老伴儿时.如果你们还活着.我再考虑吧.”
“你休想.”濮阳洲推开秦最.大步跨上前來.地板上蜿蜒的都是血迹.
他就像是刚刚浴血拼杀过的魔王:“你已经收了我的财政大权.就是我的夫人了.”
南珉和My对视一眼.纷纷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赞赏.这个家伙.平时不显山露水的.追女孩子的功夫倒是一套一套的.什么时候.连他的财政大权都交出去了.
金翼追百慕.整天变着法地偷百慕的银行账号.把资金都给他偷走.濮阳洲倒是一个乖宝宝.自动送上门去.
梅玫薇被他的样子吓得后退了下.不过她还是嘴硬道:“什么财政.就一张破卡.是你硬塞给我的.我从來沒有打算用它.这样就想套住人.”
濮阳洲看他闪动的眼神.知道她的心思开始松动.于是趁机道:“那确实是一张破卡.不过我怕麻烦.我的所有家当就只在那张破卡里.这件事情.你可以找血镰证实.他从來不说谎.我现在是身无分.你可得养着我.”
南珉清新的小面颊抽搐了几下.他用口语对My说道:“无耻.”
My淡蓝色的眼波流转.颇为他们的领主骄傲.不过他立马撞了一下血镰的肩膀.低声又八卦地问道:“哥.领主真的只有一张银行卡吗.”
血镰狠狠地瞪了My一眼.你见过国王出门.还有自己带钱的吗.这张卡还是濮阳洲临时让他办的.不过里面确实是他的所有家当.
戚母牙疼般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就朝门外走去.“薇薇啊.我困了.回去再睡一会儿.你把这里清理干净啊.”
“姥姥我送你.”梅玫薇连忙殷勤地跟上去.
这样尴尬的场面.必须快点溜之大吉.
谁知道戚母把拐杖重重一跺.回头道:“谁要你送.这些事是你惹出來的.就要妥善处理.别想着躲起來.”
梅玫薇傻愣愣地呆在原地.姥姥.你到底是在帮谁啊.
戚母下楼梯时.很自然地回了一下头.朝着濮阳洲.眼角闪过狡黠的笑意.
秦最一看老人家都被濮阳洲收买了.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那股想要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的急切心情.顿时也冷却了一大半.
如果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凭从來沒有见过面的爸妈.能让她改变心意吗.
他只恨时间太快.如果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能发现她其实不是祝丝语.说不定事情就是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而不会生出这么多的枝节.
秦最站在她的身旁.低沉有力地说道:“梅玫薇.我相信你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儿.所以.我不会放弃你.”
说罢.他飞快地奔下楼.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背影说不出的萧索颓然.
梅玫薇连忙健步如飞地冲下去.却在寒风吹进门口的一刹那.陡然停住.
一直以來.她印象中的秦最.都是厌恶自己的.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她就能感受到他眼中那种深入骨髓的鄙视和恨意.刚开始还以为是父亲梅泽的原因.落马市长的女儿.谁都可以往井中踢下一大块儿石头.
后來.他就是一位兢兢业业的老师.偶尔刁难她一下.脾气也古怪了些.可是他能神出鬼沒般出现在濮阳坤的家里.直接毫无阻拦地把她带走.这一切就连南珉都做不到.
这样寒冷漆黑的夜里.他忽然找上门來.就为了送一束花吗.
梅玫薇慢慢地合上了院门.只能在这样的问題上下一个结论:“更年期的男人.伤不起啊.”
她这样安慰自己.不然沒法解释这样古怪的秦最.大概是他刚刚进入社会.不太适应吧.
日本鹿儿岛.这是一座火山岛.上面有一座非常有名的火山叫樱岛火山.火山的形状从上空看起來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樱花瓣一样.
一家不大的小酒馆.屋内都是原木柱子搭建而成的桌椅.木头的树皮有原汁原味的蜗牛壳形状的纹路.
酒馆的顶部.挂着一排排冬瓜肚皮似的灯笼.即使是白天.每个灯笼都散发了温暖柔和的白光.
现在是上午.酒馆里沒有什么人.只有在靠墙的一个角落.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他戴着一顶黑色的西部风情宽檐圆帽.圆帽上有精细粗线交叉的装饰;一件深咖色的真皮翻领机车夹克.让他的背影看起來野性又帅气.
他一条腿.大大咧咧地跨在一条凳子上.露出一只大头的卡其色高帮复古马丁靴.
他用筷子夹起几片红白交替的肥牛肉.扔在火热的熔岩石板上.扑哧哧地几声响后.鼻息间都是浓烈的肉香.
端起一个青瓷杯.他的眼睛始终如鹰隼般平视着前方的一处街角.那里停着五俩黑色的轿车.
好心的女仆装服务员.踢踏着木屐上前.细声温柔地说道:“先生.你的肉可以享用了.”
男人一扬脖子.把杯中的清酒一下喝尽.立体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服务员小姐眼睛一亮.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单手一扬.示意她走开.服务员小姐甜甜地微笑.躬身细碎着小步子.识趣地退下了.
忽然.男子猛地站起來.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埋头点着.打火机发出火红的光.映照在帽檐下的五官上.英挺狷狂.有种不怒自威的霸气.
他径直走出了小酒馆.推上停靠在门口的高大机车.一个华丽的转身.就跟上了那五辆轿车.
机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一路穿梭着青石板铺成的小巷子.弯弯绕绕.丝毫也不减速度.
“老大.我们的人被扣押了.”耳朵里传來手下六子的声音.
朝天迎着呼呼刮來的海风.嘴角微勾.沉声说道:“知道.我正在追上他们.你们在原地点等我.准备好飞机.晚上我就去中国.”
六子惊骇地大叫道:“老大不行啊.你一个人去.红烛三社那帮狗蛋子人多.很危险.”
“放心.对付他们.我一个人就足够了.”朝天说完.就关上了联络的频道.把六子的声音断绝了.
五辆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进了一幢别墅内.
这幢别墅全部是木质结构.屋顶是巨大的黑色三角形.墙面都是古朴的树纹原理.像一圈圈沒有散开的涟漪.
光亮崭新的车门打开.走下來一群黑色制服的保镖.一个个都戴着黑墨镜白手套.紧张地把最后出來的那人.团团围得水泄不通.
红烛三社的掌门人原史奈.在玄关处把大衣脱下來.立即有人上前从他手上接过.然后恭敬地退到一边.
“S的人怎么样了.”他用日语问着身旁的人.
一个保镖立正、低头.就像是一个机器人.脖子上的螺丝全部卸掉了.一下耷拉下來.
他有力地答道:“阁下放心.已经被我们的人看管起來.”
原史奈绷紧的圆脸放松了些.满意地点点头.他脱掉鞋子.换上了轻松的木屐.踢踏踢踏地绕过玄关.向客厅走去.
客厅开阔明亮.美观大气的落地窗.白色透明的窗纱.轻盈飘逸.窗外若隐若现的冬日美景.正一下又一下地映入眼帘.
灰色高档的沙发.三盏相同风格的水晶吊灯.晶莹剔透.加上纹理清晰的木质地板.静谧中透出日式的恬淡.
灰色的圆形餐桌垫.简单大方.淡色瓷砖的地板与木质地板相搭配.整体显得非常协调.一个黑色的花瓶.插上几株小花.使原本单调的木桌高贵优雅.
原本和谐宁静的画面内.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人.
“警戒.警戒.”
所有的保镖都慌乱地往腰间摸去.就像是热炕上的蚂蚁.如临大敌般地把原史奈围了起來.
“混蛋.”原史奈双目赤红.如老虎般地怒吼一声.
他们日防夜防的敌人.正悠然地坐在自己的家里.而且是单枪匹马地闯进來.这些草包们现在才忙成这样.简直就是丢了他红烛三社的脸.
原史奈虎臂一震.直接用脚踹开几人.这才头发散乱地走出來.
朝天正坐在淡绿色的榻榻米上.好像这里他才是主人一般.优雅地端起冒着热气的茶壶.给一圈小茶杯熟练地浇上茶水.
“石田先生.有沒有兴趣品一杯我煮的茶.”朝天的嗓音有些低哑.早年的时候.他的喉部受过伤.不过听起來的时候.更加有股神秘的魅力.
原史奈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卷起袖子.露出狰狞的刺青.冷笑道:“既然朝天部长邀请.在下一定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