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是一个黑色的魔兽.悄悄地吞噬着所有的阴谋.也给阴谋披上了一层保护色.很多摆不上台面的东西.都会借着夜色悄悄爬行.就像是一只伺机而待的狼.趁人不备的时候.就会扑上去咬上一口.
濮阳洲一个人深陷在这种黑暗里.屋里沒开灯.他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炯炯有神的黑眸在黑夜里却更加明亮.
到底是谁.阿薇那个傻子.受了伤也不告诉自己.通话的时候也沒有异样.难道她就那样不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护住她.
所谓关心则乱.明明梅玫薇是一份关心.不想让这些走鸡倒狗的事情能够影响到他.可是偏偏被濮阳洲想歪了.
濮阳坤吗.濮阳洲冷笑.那个所谓的父亲.一辈子都在阴险狡诈里厮杀.早年已经算计掉了他妻子儿女的性命.现在为了权利地位.还打算连这个不得不认下來的私生子也要算计进去.
他想自己成为他的傀儡.乖乖地做了一个看不见听不见的木偶人.
濮阳洲心里暗骂:“愚蠢的东西.你看重的钱和势力.在我眼里一不值.如果真的是你做的.我就让你和你的王国一起下地狱.”
濮阳洲又摇摇头.应该不是他.从My那里得到的消息.他现在应该正在忙于和金三角那边搭上关系.
还有谁.到底是谁.这个人显然对自己的行踪了解的很清楚.居然趁阿薇身边无人的时候下手……
咚咚咚……
濮阳洲被门上的声音打断思维.“进來.”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屋子里的灯也骤然亮起來.
百慕一脸阴霾地走进來.本來嬉皮笑脸的巧克力脸蛋也变成煤灰色.整个人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
“领主.你把我发配到南极去吧.”他冷不丁地就是一句.
濮阳洲轻笑一声:“怎么.最难消受美人恩吗.是你自己答应娶她的.现在做出这幅样子.难道比让你去出任务还难.”
百慕垂头丧气地在他的对面坐下.哭丧着脸说道:“哎呀领主.你就行行好.帮我摆脱她吧.我还想自由几年.”
濮阳洲瞪着他.百慕立马笑嘻嘻地竖起一根手指:“一年.一年够了吧.哥们你想想我啊.一年以后我这辈子都永无出头的日子.每天只能抱着一个女人.说不定很快还有一群小萝卜头出來.到时候都抱着我的脚.我都惨啊……”
“金翼那里我沒法交代.”
“老大.老大.你就行行好.兄弟我就再混一年.就完完全全收心了……”
濮阳洲被他无耻的样子彻底打败了:“你心里到底有沒有她.”
百慕的眉头渐渐皱起來.一副苦瓜脸道:“就算我是一块儿顽固不化的石头.这十多年也被捂热了.你也知道.我用了一切的办法拒绝.都沒有甩掉她.后來我也好像习惯了她这样对我……”
“你就是一个混蛋.”濮阳洲淡淡道:“中东那边的生意.你替代朝天继续去打理.”
“啊.谢谢老大谢谢老大.”
百慕得到了特赦令.立马就变成了活蹦乱跳的蚂蚱.屁颠屁颠地去了.
门刚被关上.濮阳洲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刚要继续看资料.门又被打开.
“领主.看到百慕了吗.”金翼急火火地进來.
濮阳洲点点头.“我派他去中东了.”
“什么.那我们的婚礼怎么办.这个王八蛋.不行.我马上也去中东.在那里举行一个酋长王室一般盛大的婚礼也不错.”金翼斜斜地靠在沙发上.调笑道.
“金翼.你有沒有想过.如果你在他的世界失踪一段时间.或许会更好.那个家伙就是被你惯坏了.理所当然地享受你的追求.却道貌岸然拒绝你.这次你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也尝试一下找人的滋味.”
金翼蹙起刚刚画的双弯眉.有些犹豫地问道:“这样……好吗.他会不会趁机跑了.”
濮阳洲站起來.拍着她的肩膀道:“相信我.这一招有其效.难道你不想尝尝被他追着满世界跑的滋味吗.”
金翼斜着眼瞅着这位似笑非笑的领主.怎么看都像是一头腹黑的狐狸.不过这头狐狸是般他算计令一只到处逃窜的地鼠.这让她很是愉悦.
“这个好像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哈哈……”金翼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儿.立马身形一闪.就跳到了门边:“领主我要请假.两个月环游世界.除了你我谁也不见.”
说完.大门就砰地一声关上.
濮阳洲笑着无奈地摇摇头.真的希望这对冤家能够快点修成正果.
拿起桌上的手机.他连线了狐尾狼.
“领主.”狐尾狼永远都是恭敬有加的样子.
“我暂时不回总部.你帮我找到夜斗.我在锦城等他.”濮阳洲沉声说道.
“好的.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如果百慕打听我的下落.不要告诉他.至于什么理由.你看着办.”
狐尾狼一怔.不明白他怎么下了这样一个古怪的命令.不过他还是恭顺地答应了.
安排完一切事情.濮阳洲连带着他的人和心.一起飞去了锦城.
东京的夜晚璀璨得沒有焦距.高耸的尖塔可以透亮倒底.街上穿梭着各种服饰的行人.
三月二十一日是扫墓的日子.一大早原史奈就收到了老母亲的电话.让他晚上抽空回家吃饭.顺便给他已死亡的父亲拜祭.
原史奈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他的叔叔给杀害了.叔叔在红烛三社掌权了十年.直到二十年前他长大.在众多父亲的属下培植下.除掉了他的叔叔.这才坐上了红烛三社的位置.
一个老妇人.要在众多暗杀当中把她拉扯大.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所以母亲的任何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原史奈现在也沒有什么遗憾.红烛三社在他的带领下已经位居日本的第一黑帮.他有一个妻子美惠子.给他生了一个聪敏的儿子左次郎.
虽然他因为利益和yung拥有很多情人.可是他最爱的还是美惠子.因为这个女人追讨他母亲的喜欢.
夜晚來临的时候.白天应酬了很多政界高官的原史奈.已经有些醉熏熏的.不过他努力保持了神智的清明.他推掉了众多兄弟晚上的聚会.在一大群保镖的簇拥下.回到了东京的一处老宅.
五辆车子陆陆续续地进入了别墅的大门.前后两辆车门打开.蜂拥下來一大批的保镖.用身子挡住了四面八方的射击死角.
第三辆车子的车门打开.原史奈下车.他的脚下虚浮.一个不小心.差点踩空了摔在地上.幸好众人都上前扶住他.
“儿啊.你终于回來了.”美惠子的脸上已经有深山沟壑般的皱纹.依然穿着素雅淡烟色的和服.原史奈刚安全地进门.就被母亲抱在怀里.
“母亲.我不是回來了吗.都怪儿子太多事儿.这么久沒來尽肖.”原史奈把母亲拥着走进屋.
玄关的一旁跪着一个低眉顺目的女人.她低着头柔声说道:“夫君.你回來了.请让我给你换鞋.”
原史奈停下.依然和母亲在叙说着家常事物.完全沒有理会美惠子.只是把一只穿着皮鞋的脚给伸了过去.
“左次郎那个小子呢.”这话显然是抽空问美惠子的.
“诶.你别那样严肃.身为一个父亲.十天半月见不到一次面.都把孩子吓得不敢见你的面了.”美惠子还是和一般老太太一样.十分地偏袒自己的孙子.
“母亲.”原史奈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只有干巴巴地叫她一声.
美惠子熟练地给他换上舒适的木屐.柔柔地说道:“孩子正在楼上.我去叫他下來.”
“混蛋.”原史奈怒火腾的一下就起來了.他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这小子居然漠视他.
一旁的美惠子不乐意了:“你要发火.就别回來.”
“母亲.”原史奈一下就软了下來.就像一条沒有骨头的鼻涕虫.再大的火也沒处发去了.
保镖们把房子周围都守得水泄不通.他们是不敢进屋去的.老太太不喜欢生人靠近.幸好屋里都安装了摄像头.有什么特殊情况.他们也好第一时间闯进去.
美惠子在原史奈的搀扶下走到蒲团边跪坐下.美惠子就弓着身子追上來.小心地说道:“我去把孩子叫下來.”
美惠子看到儿子不高兴的脸色.也就笑眯眯地点点头.捡一些话和他聊起來.
美惠子踏着的木屐.快速小步地跑上二楼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的.硬是沒有发出一点声响.
“孩子……”她在左次郎的房门上敲了几声.屋里沒有任何动静.
“我进來了.”她高声说道.等了一会儿.还是沒有声响.美惠子有些宠溺地笑笑:“这孩子.出去和同龄人疯惯了.回來一倒头就睡.都十个小时了还沒有醒.看來是累坏了.”
她伸出纤白的素手.去拉开那扇古朴的雕花舱门.只听轰地一声巨响.
本來还是宁静月色的别墅老宅.却冒出了滚烫火红的蘑菇云.原史奈一家就此魂飞地狱.
一公里处的游轮上.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揭下了脸上薄薄的一层白色面皮.露出了一张巧克力肤色的脸..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