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我想让你知道的是.现在是我做主.你们这笔生意做不成了.”
“混账.”濮阳坤满脸的褶皱都在颤抖.他把手上的拐杖狠狠地在地面上剁了几下:“这里是你该來的地方吗.哪里來的就滚回哪里去.”
吴雄斜蔑了两人几下.然后把瑞士军刀一收.一下就站了起來:“既然你们要处理家事.我就先走了.”
“将军.”濮阳坤连忙站起來.生怕他真的就一去不回.他转头双目喷火地吼道:“滚.你沒听到我的话吗.”
濮阳洲却是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眼角眉梢都是轻松地向上挑起.他温和地说道:“你们做别的生意我沒兴趣管.但是要在我的眼皮子地下做毒品.对不起.绝不可能.”
濮阳坤这下才品出了儿子忽然來的意思.他常年不在家.就连过年都不知道去哪里厮混了.
每次一出现都要气掉他半条命.
今天这种场合.他忽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受他的控制.
原來以为退位以后.他可以让儿子变成一个傀儡.自己在幕后操纵着整个濮阳氏.濮阳氏现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的考验.一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觊觎着濮阳氏.如果他隐居于幕后.很多危险都会由这个从來都不正眼瞧的儿子去顶着.他也好腾出手來一把揪出那股暗势力.
他只是一个私生子而已.他的出生只是他的一个笑话.一个舞女想要嫁入豪门的天大笑话.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筹码而已.
如今.这个想法好像离他越來越远.
吴雄依然把玩着手中的刀子.有些调侃道:“还是听你老爹的话快点离开这里.今天这笔生意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濮阳洲沒有回答.他双手修长的十指交叉.心里在默默计算着时间.
五、四、三、二、一……
“阿洲.全部搞定了.”南珉一下闯进來.那张笑得很刺眼的脸出现在门口.他就像是邀功的孩子.笑得很是沒心沒肺.
周围的保镖一呼啦地都要围上去.只见吴雄把手一摆.那些人才立马停住.眼神都警戒地盯着两人.
濮阳坤气得浑身都要烧起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周立国的心也是如瓷器裂帛般发出嘎吱吱的声音.
南氏一直都是他们两家要打击的对象.这样重要的场面.居然有他们的新任董事长出现.而且是在这样放手严密的情况下.一定是出现了什么不能控制的事情.
南珉笑容可掬地走进來.“坤伯.小侄我一向都是和阿洲穿同一条裤子.他要做什么.我就如飞蛾般扑过去.不过这次我的手伸得长了一点而已.我把覃将军的儿子已经送回了金三角.”
这个消息一出來.简直就如一个晴空霹雳.“怎么可能.”吴雄腾地一下站起來.脸色简直比锅底还黑.“覃怎么会有儿子.”
濮阳洲平静地说道;“覃将军的哥哥在很多年前.为了救他被地雷炸死了.他有一个嫂子.一直隐秘地住在另一个村子.这件事情已经过了十九年.你们大概都已经忘记了.”
吴雄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他不是沒有想到斩草除根.可是一个孀居的寡妇.又十几年沒有露面.谁还能去找她的晦气.
南珉见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得掉下來了.满脸喜悦地说道:“答对了.你很聪明.覃将军的儿子就是和他的嫂子生的.只不过他怕别人发现这件丑闻.让大哥的旧部们寒了心.所以一直把她们母子保护得好好的.”
吴雄哆哆嗦嗦地指着南珉.本來就不顺溜的舌头更加打转:“你……你……”
“我沒有做什么.只是让那小子拿着DN的化验单去聚拢覃将军衷心的旧部.哦.对了.他还从我们这里赊了一大批武器.这个帐可要记在你的头上了.”
吴雄僵硬地脖子往周围一转.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人已经一个个都定定地站在那里.根本沒有任何反应.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完了.一切都完了.本來他用卑鄙的手段害死覃那个死鬼.趁着人心不稳亲自來这里谈这笔生意.就想要借着这笔生意的利益和他处事的手法來稳定局面.现在这笔生意还沒有成功.居然有一股凝聚力又把分散的覃部势力结合起來.等他回去的时候.一定是江山易主的事实.就算现在坐火箭回去.也是來不及的了.
南珉连忙好心地加一把火:“你看他们做什么.这些人跟着你走南闯北的.我只是让他们好好地休息.”
如果仔细一看.吴雄能发现他手下人的脖子侧面.都在同一个位置插着一根牛毛般细的一根银针.针身插入的皮肤周围.已经都变得淤黑一团.原來上面都淬了羽蛇的毒.
这种暗算的方法虽然古老.可是比枪支弹药的动静小.等到发现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水到渠成了.
吴雄收回惊恐的目光.他骇然地盯着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濮阳洲.感觉这个年轻的小子就像是地狱里來的修罗.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精心策划的一切如齑粉般捏碎.
“带他下去.”濮阳洲冷漠地说道.
两个本來是周立国布置的保镖走上來.一人在吴雄的腰间抵上枪口.一人上來架住他的胳臂.就像提小鸡般把已经心如死灰的吴雄给拎了出去.
门被关上.
南珉拉开一把椅子.双臂抱在椅背上.笑眯眯地反身坐了.
周立国激动着要冲过來.她朝南珉吼道:“你不能这样.你这个混蛋.你不是要娶我们家佳佳吗.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南珉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阿洲.这件事儿我给你被黑锅.你得解释解释.不然要被我的公主误会了.就算你是我兄弟.我也要翻脸.”
濮阳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南珉双手摊开耸耸肩.“看吧.我也无能为力.阿洲都不穿的破鞋.我为什么要提起來.”
周立国听到他这样羞辱自己的女儿.气得简直头顶冒烟.他挣扎着就要冲过來.无奈困住他的那帮保镖太他娘的王八蛋了.以前都对他毕恭毕敬.什么时候变成了南氏的人.
濮阳洲嫌弃地皱了一下眉头.南珉立马吼道:“还不快把这个老小子拖下去招待一番.沒见我们阿洲少爷眉头都要拧出水了吗.”
濮阳洲一记狠目扫视着他.南珉笑着缩了缩脖子.笑盈盈地说道:“得.过河拆桥.我又不是第一次别你这样对待了.我闭嘴总行了吧.”
濮阳坤忽然疯魔般哈哈大笑起來:“好.好.想不到我的儿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出息.直接让老夫吃了一个釜底抽薪的大亏.现在卖家沒有了.我也做不了这笔生意了.真是好……真是太好了.”
“谁要在我眼皮下面做毒品生意.就得有反抗我的能力.”濮阳洲毫无温度地眼眸望着他.似笑非笑道:“你已经在这个地域吃了那么多次亏还沒有学聪明.如果不是因为母亲.那个被看做是贱草一般的女人.你早已经去见阎王了.”
濮阳坤面色煞白.“你是我儿子.难道你敢杀了老子不成.”
濮阳洲抽回圆桌上的黑色皮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觉悟.”
濮阳坤的老脸从白又变到红.对啊.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觉悟.被自己的儿子戳中了痛处.他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个是他的儿子.以前.以前自己都干什么去了.
“如果你不是要侵犯到我的领域.我依然在能够控制的范围内.让你好好的做你的一族之长.好好地做你的董事长.”
濮阳坤两边眼眶都瞪得发酸了.他恍然大悟:“你.是你.你就是那股暗势力.”
濮阳洲站起啦.淡淡地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的游戏到此结束.濮阳氏我会让他好好稳在那里.直到我厌恶到极点的时候.我会亲手把它毁灭.”
南珉也站起來.有些局促地问道:“那他怎么办.”
濮阳洲深深地望了南珉一眼.吓得他连忙跳出好远.
“我靠.你要吃了我啊.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做这个决定了.”他朝濮阳坤嘿嘿地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坤伯啊.从今天起.就委屈你去我的养老院做最尊贵的客人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就凭我和阿洲的关系.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你这个不孝子.居然敢谋夺我的家业.”濮阳坤又慌又怒.挥舞着拐杖阻止着靠近他的保镖.“你们做什么.别过來……别过來……啊.”
保镖们逮住一个空档.就直接扑了上去.把这个固执的老头一下摁倒在地.
“救命……救……嗯……嗯……”濮阳坤淤青的嘴角被一块儿布给沾上.
南珉定睛一看.嘶嘶地吸着气.连忙摆手道:“快把他送走.谁腰上的狗皮膏药.居然撕下了乱贴.”
“走了.”濮阳洲长身玉立地站起來.
南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难得严肃地问道:“你还是不忍心见血.”
濮阳洲偏头斜睨着他:“我只是答应母亲不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