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赵孟言、许平、祝轩文三人追上韩良,异口同声问。
“考上太学之前,我还在流浪的时候,一个老道教了我点本领,最近才摸到了一些门道。”
韩良并未把灵鬼相的事情和盘托出,一来这几人虽是室友,却还非铁打的朋友,就像那方山,两人入学时便认识,也颇谈得来,最后却说变就变,二来灵鬼相毕竟是鬼界相法,他也不知道修炼到后面会有什么后果,便先不透露。
许平闻言急切道:“你是遇上世外高人了啊,这门本事一定要教给我们才行,以后碰到不长眼的,也能打得了几个,你们说,是不是?”
祝轩文连声附和,赵孟言则微笑不语。
韩良道:“这门本事我也还未钻研透彻,其中有一个大问题,若是不解决,今后可能出现麻烦,再稍等一段时间,我把问题摸透了一定教给你们。”
心中却在想:“这灵鬼相终究是鬼魂专练的,谁知道会有什么缺陷?我得快些到道场学了人间相法,两相比较才好找出问题。以我目前一月二两银子实是大大不够,须要设法赚够钱,到时候再把道场学到的本领教给他们几人,那也不错,可惜霍小玉知道的那个古人藏金之所远在千里之外,短时间内无法去得。”
许平等人听韩良这样一说,心里虽然急切,也不好逼他。
错开话题,祝轩文笑着说:“没想到安小柔那等美女你都看不上,真怀疑你这脑子里面装的什么。”
赵孟言则十分担心:“此番得罪了那帮权贵子弟,他们定然不会罢休,今后你可要小心再小心。”
韩良笑道:“安小柔那等美女我当然也看着眼热,只是终不成她说要个入幕之宾,我就得趋之若鹜,大家互相尊重,一切好说,不然我堂堂太学监生,何必管她一个青楼女子的好恶?至于那帮家伙,总会有人给我收拾局面,无须太过担心。”
若说他对教训纪承沛没有半点顾虑,那也不尽然,只不过到了不得不出手时还要胆怯退缩,绝非入相之道。他始终觉得那个小公爷突然冒出来目的定不单纯,便把一个烂摊子让人去收拾,观后效,知人心,最不济自己逃出京城,天下之大,何愁没有立身之地。
韩良怕赵孟言等人惹祸上身,又千叮万嘱要他们对刚才的事情守口如瓶。
经过这一番风波,几人也没了继续逛街的兴致,便凑钱买了点酒肉零食,直接回太学院去了。
之后的几天,韩良一边加紧修炼,一边注意街头消息,却未听到有半点弄雨楼风波的传言传出,也没人来找自己算账,心下已经了然,知道是祖良玉打了圆场,不由对这个小公爷更生了许多好奇。
不过他也明白,尽管暂时风平浪静,自己和纪承沛之间绝不能算完,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是尚书公子却被一个没半点功名的庶民在仰慕的女子面前羞辱,那是断断咽不下这口气的。
他已作好离开玉华城的准备,连躲藏和逃跑的路线都做了预案并且实地勘察,虽然天子脚下就算当朝尚书也不敢明着乱来,未雨绸缪,总不会错。
修炼当然越发上心,进境也十分迅速,期间他特意到侯府射箭场做了测试,发现八十斤的弓已经拉得比较轻松,一石的强弓也勉强可以拉到八分足。
不过他修炼上越是投入,就越觉得意犹未尽,因为霍小玉所会的灵鬼相并不完整,之前他只是打算姑且练着打打基础,此时食髓知味,全忘了自己的本来想法,只盼能将这一门鬼界相法学个透彻,练到高深,已然无法自拔。
这一天韩良把所知的灵鬼相招式练了一遍,只觉心痒难禁,便打开空白经书,询问霍小玉完整灵鬼相法的消息。
霍小玉跟他说,自己在阴间漂泊了百多年之后,也是无意间遇上一个好心的姐妹,并从她那里学到残缺的灵鬼相,至于完整的相法,据那个姐妹说,要到一个叫做三娘的鬼道强者手里才学得到。
“你可知三娘修为如何,一般在哪里出没?”
霍小玉抱歉道:“我只知道三娘在鬼界威信很高,控制了一批孤魂野鬼,形成一个组织,结帮抵挡鬼卒捉拿和人间修士的屠杀,想来本事定然极强。据说她有一部《太阴鬼箓》,灵鬼相便是出自其中,单单修炼灵鬼相最多只能练就身相的境界,若是拥有鬼箓,便可练出法相,神通广大,自由出没人间。”
韩良闻言忖道:“照这么说来,三娘很可能在人间出现,如此倒是省事,否则要我进入鬼界,没有法相境修为根本不可能做到。可惜天大地大,霍小玉又不知三娘的面目,就算我有经书法宝在手能够收得了她,找不到她的踪影也是枉然,为今之计,我且加紧把灵鬼相修炼纯熟,修为高了,遇上三娘捉拿起来自然更加轻松。”
定下心念,便先把三娘放到一旁,干脆动手在马头山背风处草草搭建了个住所,留在山上日夜修炼,功力一天一天增长,甚至隐约感应到身体的内气似有向真气转化的迹象。
韩良躲在马头山发奋练功,尚书府中的纪承沛却是度日如年。
那天他被救过来后,便得到祖良玉亲口请求,要他暂时把气忍住,不要将事情闹大,并承诺一定让韩良给他一个交代。
纪承沛一来不得不给小公爷几分面子,二来朝中许多政敌正紧盯着自家老爷子,他心怀顾虑有些不敢驱使家中高手找韩良算账,就连自己出丑的事情还要编个练功摔伤的理由瞒住老爸,须知韩良虽然只是一个太学生,却是神威侯府亲选的伴读,事情闹得过火了,难保侯府不过问。
当然若有燕吉帮手那又不同,可惜燕吉此时回到海州老家过年,要过了元宵才会回京,纪承沛满心怨恨,一时发作不出,只得生生忍住,故作云淡风轻。但韩良是绝对不能放过的,否则他今后如何抬头做人?那天弄雨楼的事情虽然被祖良玉设法压了下来,到底还有许多双眼睛看到,终究会包裹不住。
很快,闹完十五元宵,大汉昌平二十六年的大年便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