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在即,张灯结彩的共工祠并没有带给舞弓一丝快乐。闷闷不乐的舞弓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希望把自己隔绝起来,她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婚姻,更何况对象是从小与她长大的羽珂,她的心意羽珂应该更清楚更明白,这样的自己如何能被羽珂接受。
满心的纠结压得舞弓喘不过气来,她只好躲起来,把日日在她门前等待的羽珂拒之千里。
看到这样的舞弓,羽珂明白自己要做些什么。他返回羽家收拾了行装,他必须在大婚之前给舞弓一个交代……
蚩尤族大都,九黎祠——
独自一人坐在九黎祠屋檐边的罗维,目光痴痴地看向共工祠的方向,虽然从相隔数千里的九黎祠看不得任何共工祠的痕迹。可是罗维也依旧情愿这样看着,至少他能够心安一点。
作为独男的罗维曾经有十个漂亮的姐妹,她们各自都本来会有自己花样的年华,却一个个早早的便葬生在九黎祠血海之中。也正因为他曾经有那么多可爱的妹妹,他对待同样天真烂漫的舞弓才会有那种独特的感情。
如今蚩尤族中为保全他这唯一的本家命脉,才对他一直迁就有加,也因此杀掉自己同伴的罪名被族中长老与作为族长的舅舅硬压了下来,但他阴险的舅舅也给他开出了条件。
……
“大哥!”一门心思的想着心事的罗维,并没有感觉到突然来到九黎祠的羽珂,精卫家的隐身秘术一向精湛,但即使漫过了蚩尤家所有人和罗维,羽珂却依旧露了马脚。
听到羽珂的声音,罗维立刻将他拽下屋檐,二话没说将他拉入自己的房间,在对房间设下数到结界后才训斥道:“阿珂!?你怎么进来这里的!不怕死吗!?”
“大哥!和我走吧!去见舞弓!去和她说清楚!”心系舞弓的羽珂根本没有顾及到自己,他抓住罗维的手转身便要将他往外扯。
没有兄弟的罗维,很欣赏在鸢尾森林遇见的羽珂,那时候的他倚在翠竹上悠闲地削着竹笛,看到因为任务走入羽家领地的罗维并不戒备,也更不害怕,一个潇洒俊朗的笑和一支丢向他的竹笛,让罗维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的使命。知道羽珂身份的罗维在那时只希望能够忘却这一切,与这个友善的兄弟度过一段不长的时间。
“还需要说什么!羽珂你不要命了吗!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九黎祠!”
“我只知道大哥再不去见舞弓,舞弓就没命了!”
接到入赘共工族命令的羽珂其实并不意外,家族很早安排他陪伴舞弓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知道舞弓那样的个性是不会循规蹈矩的人,但是族命难违,如今要做的只能是让舞弓没那么遗憾。为舞弓好更是为将来他们二人好。
“要说些什么呢?灵犀银箭上古便在神战时遗留下两支在九黎祠下,既然都给了她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执拗不过羽珂的罗维,发现从前从不与自己争执的羽珂如今变了个人似的,有些无法适应。羽珂对舞弓的感情绝对不会比罗维自身浅,不然也不会做出如此失态的举动。
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舞弓也感应到了他们的动向,将自己长久锁在房中的舞弓。也同样顾不上自己只身深入蚩尤族的危险,赶了过去……
哪怕察觉到罗维心中的坚决,羽珂还是希望舞弓能够做回原来的自己。以武力取胜向来不是他擅长的,但是也并不能说自己不如对面的罗维,羽珂双手合拢摩擦间掌心衍生出一支七尺长棍,旋转间直指罗维。今日势必要将他带到舞弓面前。
“大哥若是不愿意去!那只能恕阿珂失礼了!”
“阿珂!大哥从来不想与你动手,也不想因为舞弓与你动手!快走吧!”羽珂召唤兵器的灵力肯定会被族中察觉,担心羽珂为族人所迫害,罗维不得不再向房内施加一道结界,以确保灵力气息不外泄。他无意战斗,更无意为女人战斗。
面对毫无战意的罗维,羽珂丝毫没有退缩,他不得不承认长久的相伴他依赖舞弓,那个时刻天真烂漫的女孩子让他不得不这么做,而今他也必须这么做。他可以比不上罗维在舞弓心里的位置,但是他不能失去舞弓对他的信赖。
“大哥若今日不跟我走,那大哥也别想我离开这九黎祠!我死在这里,你也定会将我送回舞弓那里!”
“阿珂,你不要逼大哥!”了解到羽珂的决心,罗维进退两难,离开这里将羽珂一人留下,他无法给舞弓一个交代。现在也只有逼退羽珂才能解决这场对峙。
“大哥动手吧!我亦非只是为了舞弓,更为了能够作为男人与你一决高下!”立在身侧的精铁长棍稳稳地挥舞至身前,感觉到罗维暗下决心的心态,羽珂下定决心接受这场硬仗。
打斗刚一开始,两方强大的能量便将屋中一切都震了个粉碎,罩着无数结界的门墙幸免于难,可房内的摆件则被夷为平地,散落在房内四处。
这样的情势,即使没有灵力外泄,那样激烈的武器碰撞声也不可能不惊动他人,很快房外的回廊里便传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随后更远处也传来带着武器碰撞的奔跑声。知道不妙的罗维决定将羽珂引出九黎祠,既然一对一,被族人发现羽珂绝对会死。
罗维犯难了,最后只得借着打斗的间隙,踢开窗户,御风疾飞而去。
不得不说,罗维的外逃给了羽珂迂回的机会,他节节紧闭,运用各种阵法迷惑罗维,使他迷失方向,战斗持续了数夜,羽珂追赶着罗维顺利的来到了共工祠的后山上。
踏入共工结界的瞬间,罗维便明白中了羽珂的计,他降落在山顶上,看着对面拦截他的羽珂笑了笑说道:“看来是大哥从前低估了你,居然被你摆了一道!”
“大哥,既然来了就见她一面再走吧!几天几夜的赶路只怕大哥也累了!”长棍指向笑脸依旧的罗维,羽珂并没有因为他的笑放松,数日的追赶他的消耗异常巨大,罗维也绝对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哼!你小子!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她啊!”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罗维也不打算在顾虑什么了。共工祠虽然暗藏凶险,可他想逃又有谁能拦得住呢?
比起悠闲比试的两人,舞弓则更辛苦些,循着罗维与羽珂的灵力源头追到化为废墟的房间,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再循着羽珂残留在空气中的灵力沿路寻找,几次来回到最后竟回到了原地——共工祠门前。
“宫主,您可回来了!”在门口守候的侍女们看见落在门前的舞弓,立刻奔过去拉住她。
“出什么事了?”面对侍女,舞弓只是以为长老们发现她不见了四处寻找,却没想到别的。
话语间,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大雨即将倾泻而下。
侍女们的话就好似从天而降的闪电一样,打在舞弓心里。“听宗主大人说,后山有人打斗,似乎其中一个人是羽珂大人……,唉!宫主!宫主!宗主大人交代过了您不能去呀!”
舞弓没有做任何的回复,立刻冲进水神祠奔向后山,身后拦截她的侍女也紧跟着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