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叫蔡途达,今年三十岁。。。。”邻海小镇的派出所内黄严飞正在开动员大会,所说的内容几乎就是死者的基本信息加上之前陈逸延的分析。陈逸延和余羽芊作为顾问的身份在一旁旁听。
“我现在也是顾问了。”余羽芊向陈逸延展示着自己手中的证件。
在陈逸延眼中的余羽芊一直都是散发中某种特殊的光芒,从未熄灭过。“是啊,你好,余顾问。”“嘿嘿,陈顾问你好。”
动员大会持续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来开会的警员都已经在今早见过了。邻海小镇派出所的刑警中队人数并不是很多,从开会的人来看,算上黄严飞只有十二个人。案子还没被确认是谋杀案,所以并没有向上头申请区里的警察局来查办。
派出所里的员工午饭似乎做的不错,很合余羽芊的胃口。吃完午饭,陈逸延准备再去一趟东堤村,找那八户人家问问。
警车驶过他们来时的大桥,来到了第一户人家的房子。东堤村的八户人家分别在水泥小路的两侧,左侧有五户人家,右侧三户,右侧再往前就是发现蔡途达尸体的池塘。
“陈顾问、余顾问,我就送到这了,我回所里处理一些公文。”这名警员似乎不太愿意跟着二人询问村民。
“行,那你先回去吧,到时候我们问完之后自己回去。”既然对方都这么开口了,那陈逸延就顺水推舟的让对方离开了。
“我们办案不都是要跟着警察的吗?”余羽芊疑问。
陈逸延看向她:“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办案的时候跟着警察?”
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眼眶里打转,最后看向陈逸延的眼睛:“对了,都是警察跟着你办案。”
“嘿嘿。”陈逸延从喉咙深处发出愉悦的声音:“刚刚我就觉得奇怪,这八户人家有的门开着,但是没有一个人来围观现场。”余羽芊回想了一下上午的情形,还的确就如同陈逸延所说的一般。
陈逸延先敲了敲左侧的第一户人家的门,这门是新装修过的防盗门,屋内没有人回应。第二户人家也是如此。一户接着一户,直到右侧的最后一户人家,终于有人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大爷,陈逸延都能从他黝黑松弛的皮肤看见皮下的血管。
“你们是?”老大爷问。
“你好大爷,我们二人是派出所的顾问,请问你怎么称呼?”
“顾问?我叫蔡安康,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大爷见过二人展示的证件。
“方便我们进屋说话吗?”
“你们有什么事情现在就问吧。”蔡安康挡在二人面前,丝毫没有请二人进去谈话的迹象。
“我想问你知不知道你旁边的池塘里死了个人?”
老大爷对于蔡途达的死似乎毫不在意。“蔡途达那小子,死了我也不奇怪。”
“他就死在你隔壁的池塘,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哪有什么动静,我一晚上在家看电视,还是早上你们哇哇哇的警车,才知道死人了?”
“那你没有参加昨晚的聚会?”
“参加什么。他们喝酒聊天,我一个老头去来干嘛。”
“那其他七户人家你都认识?”
“认识。都一个村子的怎么不认识。”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干嘛吗?”
“上班啊,还能干吗?”
“那最后问一下,你昨晚是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吗,有人能证明吗?”
“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杀了蔡途达那个小瘪三?”
老大爷的情绪高涨起来,“没没没,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就是问问。”
“我一个老头子能杀的了什么人,我现在连出海捕鱼都捕不动了。你们要是要找凶手还不如去问问讨债的。”
“讨债的?”
“那小子在外面赌博,欠了一屁股钱。你们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关门了。”
“好,那大爷下次再来打扰你。”老人没有说话,直接关上了门。
“这大爷这么不配合,怪不得那警员都不愿意跟着我们询问。”余羽芊当上顾问的喜悦被大爷的不配合给冲得烟消云散。
陈逸延认可她的观点。“的确,不让进门的我遇到过,但是这么不配合的也是第一次遇到。刚刚他说到死者的时候,你又没有注意他的表情。”
“好像是那种很嫌弃的样子。”余羽芊回忆。
“没错,这死者应该不怎么被村子里的人待见。”
“黄队长不是说着八户人家都算得上是死者的亲戚吗。”
“亲戚之间可也有关系不好的,不过就算这老大爷不愿意配合,但还是给了我们一些线索。”
“讨债的人!”
既然八户人家唯一在家的蔡安康已经问完话了,那村子也没有再待下去了,陈逸延准备着手调查老大爷口中的讨债人。
问过派出所里的黄严飞,二人找到了镇上做高利贷这一行的人。
邻海小镇这几年的发展十分不错,路边的商店琳琅满目,但是有这么一家却和周边大橱窗的建筑彰显的格格不入,那是一个狭小的入口,水泥的台阶通往二楼,入口上贴着手写的招牌:蔡勇信贷。
二人还没上楼鼻子里就闻到了一股烟草味,耳朵里传来楼上男子的叫骂声。
“咚咚咚。”防盗门内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谁啊?借钱的吗?”脚步声渐渐逼近,随后一位戴着金项链的圆润中年男子开了门。
“借钱?”男子又重复了一遍。
陈逸延和余羽芊出示了证件,对方把他们请到了室内。
“让我打完这个电话。”男子陪笑道。“明天必须还钱,都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了!”男子气呼呼的挂了电话。然后又转换到了笑脸看向二人。
“请问两位顾问找在下什么事情啊?”
“你是蔡勇吧。”
“对对对,我就是蔡勇。”
“你有没有借钱给一位叫蔡途达的人。”陈逸延没有用放高利贷这个词,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
“蔡途达?我记得这个人,是东堤村的那个吧。怎么二位是来帮他还债的吗?我看看。”蔡勇自顾自地开始翻看桌上的账簿。“算上利息一共是四万八。”
“我们不是来还债的,我们是来问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他。”
“没啊,这人上个月来还过一笔钱,这个月的期限还没到呢。怎么了?他不会被关起来换不了钱,让你们来通知我吧。”
“倒不是他让我们来通知你的,只不过他可能真的换不了钱了。”
笑脸迎人的蔡勇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反转:“什么?换不了钱?他人呢?”
“他死了。”
“死了?骗谁呢?”听到钱就较劲的蔡勇第一时间没有相信二人的话,但是想到对方的身份,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稳定下自己的情绪,用一种做贼的口气说道:“真的死了?”
“真死了,不然我们来找你问他的情况干嘛?”陈逸延示意余羽芊可以开始记录。“你今天晚上在什么地方?”
“我和我老婆在家。不是,警察同志,你们该不会怀疑我吧。”
“首先,我们是警察顾问,其次,我们这是例行调查。蔡途达都按时还钱的吗?”
“这个,这个他倒是每个月都会来还钱,只不过都是还一些利息,不过每一次还一点也会再借一点。你们应该也知道,他整天游手好闲的,偶尔挣了点钱就会来我这里补上,比其他几个老赖好多了。”
“那你知道他还问过什么人借过钱吗?”
“这个,倒好像没有。”
“行,那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他在哪里赚钱的吗。”看到蔡勇一脸不知道的表情,在他开口之前,陈逸延继续说道:“我是说赌博。”
蔡勇立马指了指正在做记录的余羽芊。“放心,这段我们不会记录的。”“就在镇上的一个麻将馆。”
“这个蔡勇看起来好像和蔡途达的死没什么关系。”赶往麻将馆的路上余羽芊说。
“嗯,他的反应和表现来看的确不像。”
麻将馆就在镇上的一所公寓内,大白天的就听见洗牌的声音。
“请问你认识蔡途达这个人吗?”找到一个看似管事的人,陈逸延出示了证件询问。
“认识啊。”
“他什么时候来过?”
“前天晚上刚来过啊?怎么了?”
陈逸延瞄了一眼屋内正在收钱的一个赢家。
“你们这一桌赌多少钱啊。”
想到对方的身份,这名管事支支吾吾没有说上话来。陈逸延继续说:“如果超过一千就算是聚众赌博了,我看刚刚那个先生好像收的钱不止一千吧。”
管事连忙挥了挥手:“我们就是小赌怡情,你不是要问蔡途达的事情吗,你随便问。”
“蔡途达一般在这里待多久?”
“一般都是从早上待到晚上十一二点左右。”
“他自己玩两把吗?”
“有时候会玩,我告诉你,他没那么多钱。有时候还问我借过钱。”
“问你借过钱?那他都有还上吗?”
“上个月还过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