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过后,这一日的中午,天色有些阴沉,上午的天气还是晴空万里,到了中午就成了阴沉天气,初春时的天气还真是变化多端。
洛阳城南,前段时日李清玹与任凌风斗法之处,此处院落十分宽广,是用周围十几处民居改造而成。
这处院落被被司天台之人用秘法加固了院子周围的砖墙,并在墙中布满了禁制,这处院落的墙体的坚硬程度已经可比洛阳城城墙了。
此时,院子周围人头拥挤,现场十分喧嚣。人群中有互相认识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好像在讨论什么事情。
这时就听得旁边有人讨论,一个说道:“今日人杰榜第四的刘子鸣与道玄先生的约斗,你认为谁会赢?”另一个说道:“我认为刘子鸣会赢,毕竟他成名多年,威名赫赫,又是坎离境大成修为,他的胜面很大。”
又一个说道:“我不这么认为,你想想人杰榜第六的任凌风,任凌风修成了飞剑之术,却仍被道玄先生斩杀,可见道玄先生的实力多么的厉害,我认为他两人应该会打成平局。”
“你说的不对,我认为是刘子鸣会赢。”“你说的才不对,道玄先生的实力很强,他俩人应该会打成平局。”第一个说话的人,见他的两位有人争得脸红脖子粗,顿时摇了摇头。
他忽然计上心来,对他的两个朋友说道:“好了,好了,两位兄弟。不如你俩打个赌,以赌局定输赢,不就得了。”另外两人点了点头,就不再言语了。
城南聚集在此的这些人,大多数修道者,极少数一部分是偶然得知修道之事的江湖人。至于城中的其他人,都不知晓今日将举行的斗法之事。
无论是寻常百姓、江湖豪客,还是朝中官员,俱都不知今日斗法之事。朝中三品以上大员,才有权得知修道之事。至于元载和柳御史这种三品以下的官员,能得知修道之事,也是机缘巧合罢了。
院墙外的这些人都是些练气之辈,以及少数修成内劲的武林中人。至于坎离境的人物,俱都在院墙周边的阁楼之上,他们居高临下,可以直接观看到接下来的这场斗法。
今日即将斗法的这两人,身份都极为特殊,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先说刘子鸣此人,他高居人杰榜第四,不过二十来岁就已修成坎离大成,光凭这一点,足以愧煞众多修道人。
而且刘子鸣又是修道大派掌门真人的关门弟子,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他曾被洞天福地中的神仙人物收为记名弟子,这一点就让他成了大唐王朝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
再说李清玹此人,他来历神秘,传闻他出自道门圣地之一的龙虎山,龙虎山天师府是天师派祖庭,而他则是天师派中一直闭关隐修的天才弟子。
李清玹自号李道玄,除了与他十分亲近之人,才知他真名为李清玹。他此前就在此地,用剑斩杀了人杰榜第六的任凌风。
任凌风是坎离后期人物,又修成一柄飞剑,其实力非同小可,结果在李清玹剑下饮恨而死,因此他就一战成名,别人都尊称他为道玄先生。
李清玹十**岁,刘子鸣二十一二岁,两人俱是年纪轻轻,却都修成了坎离境,而且都是坎离境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二人之间传出约斗之后,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李清玹、刘子鸣二人,若不中途夭折,必定会修成龙虎真人以上境界,都是大道可期的绝世人物。因此不少坎离境的人物,都早早来了这里观看他二人的斗法。
这些坎离人物中,有六位老者最为出名,这六人俱是坎离圆满的人物,离龙虎境也就一步之遥,他们成名多年,威望极高,俱是带着徒弟们前来观战。
这时,有位鹤发童颜,身材高大的老者,忽然一个凌空虚渡,如列子御风一般,从楼上飞了那处院落当中。只见这老者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了院子一角。这老者脚尖一点,凌空飞起两丈高,施施然飞进刚才的阁楼之中。
这位老者哈哈一笑,朗声说道:“诸位道友虽与老夫俱在楼上,都能看到那处宅院的全景,但因为此处距离那处院子颇远,有不少道友看不甚清楚院中的事物。”
“因此老夫略施手段,可以让诸位道友看清楚那处院落中的任何事物,还请诸位寻个池塘,以便老夫施法。”这老者说完话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镜,样式十分古朴。
老者将青铜镜面向众人,镜中自然映出众人的身影。老者笑了笑,随手晃了晃铜镜,就见镜面中的画面忽然一变,变成了一出院落。
这院落看着十分眼熟,仔细一看,却是那处用来斗法的院落。一名蓝衣中年人惊呼了一声,颤声说道:“竟是阴阳两仪镜?”
“传闻此物产于春秋末期,属于上品宝物,自汉朝以来,此物就不见了踪迹,没想到,今日在许老前辈这里见得如此宝镜。”
许姓老者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郭道友还真是见闻广博,老朽佩服佩服!”郭姓中年人连道不敢不敢。先前许老在院中所放的是阴阳两仪镜中的阳镜,他手中所拿的是阴镜。
阳镜被放在那处院落中的一角,刚好可以照到整个院落的场景。现在只要将阴镜放入水中,就可以将阳境中的景象投射到水面上。
许姓老者看了看旁边侯着的弟子,说道:“你且将此镜放入池塘里,就可以让诸位道友看清楚院子中的诸般事物。”
那名弟子心里十分清楚,自家师父画中的意思,是让他前去保护这面宝镜,他躬身接过铜镜,急忙朝池塘而去。
周围众人纷纷向许姓老者道谢,有的说道:“许老兄真是古道热肠。”还有的说道:“许老观主真是仁义。”总之,说的都是感谢地话。
司天台府衙。司天台明面上是大唐帝国里的观测记录天文星象、制
定颁发历法,兼掌天文历法的官署衙门,实则内中人物俱是修道之人。
而且司天台还掌管大唐帝国里的修道秩序,这些修道之人的事情,都被司天台隔绝在世外,不让修道人显法于世人眼前。
就连江湖中的武道大宗师,都未必就清楚修道人的事情,可见司天台对大唐帝国秩序的掌控有多么的强大,只是他们只管修道之事,不参与朝廷其他事务,超然于世外。
此时,司天台府衙内的一处庭院,庭院中的照壁上是一面很大的铜境,铜镜里有一幅景象,景象正是城南那处宅院。
照壁前站了不少年轻人,俱是司天台中年轻的官吏,他们也都是修道者,只不过有的是初成真气,有的是初成气感,只有寥寥两三个是练气期六寸真气修为。
在这群年轻人前面站着一位中年文士,这文士乃是司天台五官正之一,春官孟知舟。孟知舟是司天台的龙虎真人之一,只不过他是初成龙虎,比不上台里的另外几位真人。
只听孟知舟淡淡说道:“这处照壁上的景象,是我用镜面术转射显现过来的,我事先在城南的那处院子里做了一些禁制,其中一个小小禁制,就是这个镜面术,等你们中有人修成坎离圆满之境时,我会传授于他。”
司天台的众位年轻人,闻言面面相觑。他们对于修成坎离境觉得还十分遥远。就算是那两三个真气六寸的年轻人也觉得没有**年时间,休想修成坎离境。
他们对于孟知舟刚才所说的话,也只是听听而已。孟知舟接着道:“镜面术是水镜术的简单版,此术易学难精,还需借助符箓禁制才能施展,不过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到的。”
孟知舟顿了顿,道:“镜面术可以将事先做好符箓禁制之地的场景转射显现出来,是一门偏门的法术,不过对于我们司天台之人来说颇为实用,你们还要好生修炼,以后我再传于你们。”众人纷纷点头应是。
这时,人群中有一人忽然问道:“师父,我有一事不解,还请师父解惑。”孟知舟看了看那人,道:“但说无妨。”若是李清玹在此,就会认得那人正是田猛。
田猛道:“师父。我们司天台掌控大唐帝国的修道秩序,台中有规定不让修道人显法于寻常人面前。但李道玄之前和任凌风斗法,却是显于人前,我们未曾惩处于李道玄,为何还要允许李道玄和刘子鸣接下来的斗法呢?弟子不解,望师父赐教。”
孟知舟冷哼了一声,喝道:“这种事情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么?难道你还敢质疑长源先生和令狐先生的安排么?”
田猛脸色一变,连道不敢,慌忙向师父孟知舟告罪。孟知舟脸色有些不悦,又训斥了田猛一声,随后不再言语。
孟知舟看了看愈加阴沉的天色,心中暗暗想道:“长源先生和令狐先生都亲自过问了此事,说明此事并不简单,想必此事另有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