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无衍不愿偷偷摸摸,他见到章绝五人即将上船,身形一动,大步走了过去。董云见到尉三爷走了过去,他也随即跟上,两人都在周身祭出气劲,准备一场恶战。
此刻已是深夜,天色一片漆黑,借助码头和船只上的灯火,章绝看到了尉无衍和董云,他让赦五带着王平耀和王淑宓先上船,自己则是和田力,向前走了几步,静待对手过来。
田力感受到尉无衍强大的天雷气劲,问向章绝:“章绝长老,这就是尉家的尉无衍?”
章绝默默点了点头,他之前和尉无衍交手受伤,此刻并未痊愈。田力见到章绝十分谨慎,也不敢大意,漆黑的双手祭出了浓重的尸气。
萧承在船上看着两人,他有些反感,文帝让他亲自来濡须口押解王氏余党回建业,并嘱咐尽量隐秘,不要让其他人知晓。起初他并未在意,但看到押解王氏余党过来的竟然是这么邪异的人物,他想到这极有可能是文帝暗地里吸纳的高手,他也不能表现出太多厌恶。再看向不远处,对面过来的竟然是董云和一名瘦高中年男子。这就让他十分不解了。他在船头大吼:“董侍郎,你干什么?”
董云早就看到了萧承,他此刻不知道如何回答,就随意应了一句:“萧将军,等下再和你解释。”
萧承感觉不对,他随即警觉起来,看向赦五,赦五受伤颇重,此刻没有多少战力,但眼神却是极为凶狠,见到萧承看向他,他起手一指,指向了王淑宓和王平耀。萧承明白他所指,王淑宓和王平耀由他们带来,文帝所要也就是他们两人,意思就是不要多管闲事,节外生枝。萧承强压怒火,没有言语,他嘱咐了随从军士几句,就看向了董云那一侧。
章绝急于离开,回头对萧承说道:“开船,走,我们稍后会赶来。”
萧承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随口说了一句:“几位拿下了王氏余党,可不敢丢下两位,擅自离开。”
“萧将军,船上可是陛下所要的王氏余党,耽误了,你担待不起吧。”赦五在船舱内略带威胁朝萧承这么说了一句。萧承莫名火大,但就是不开船,一个人站在船头。
尉无衍已快步过来,他一言不发,挥手就是一道天雷气劲,撞向了章绝和田力。天雷气劲霸道,两人均是身形一动,快速避开。尉无衍快速跃起,朝章绝闪避方向,一掌拍出,七枚震卦卦象接踵而至,攻向了章绝,章绝见卦象飞速过来,双手同时捏出黑火,频频挥掌,一一拍中卦象,两人有来有往斗在了一起。
董云散出气劲,手上长剑一抖,直接刺向了另一侧田力,田力感到长剑上凝有金气,漆黑的双手泛出尸气,挥出层层掌印,拦下董云长剑,董云加大气劲,飞速挥出层层剑芒,两人一来一往斗的不可开交。
濡须口河面上,不远处隐约出现了丝丝灯火光亮,赦五眼神一皱,他再度开口:“萧将军,你再赌气不开船,怕是要和北秦接应之人过来大战一场了。”
萧承注意力都在董云这一侧,但突然听到赦五的话,他回神看向河面,果然有丝丝灯火闪现,应该是有船只过来。他定睛看了一阵,隐约看到来船虽然不大,但船头有个漆红麒麟图案。这是对面麒麟军的标志,想不到北秦来人如此猖狂,直接驾驶军船过来。文帝有过吩咐要隐秘行事,萧承随即决定开船。
船只一动,尉无衍脸色一变,他一掌拍开章绝,身形迅速向渡口过去,章绝知道尉无衍要强行拦下船只,他即刻施展乱花渐入,在船只前头拦下了尉无衍。两人再度交手,黑火和天雷气劲纠缠交错。
董云竭力施展勉强缠住田力,但田力见到尉无衍要去拦船,他挥出了数团尸气,逼退董云,也快速赶了过去。
尉无衍见到船只渐渐远离,他奋力跃起,单指指向空中,指尖凝起一道深蓝色天雷气劲,没等众人看清,一道颇为耀眼蓝芒直窜云霄,继而一道紫电闪现,空中顿时一声闷响,天雷应声劈下,直接劈在了船尾,船尾顿时起火,船上众人都被尉无衍这如天神般的一击惊呆。萧承快速反应过来,大声吼道,让军士们灭火。但船身已被穿透一个大洞,只能暂时靠岸,再作打算。这一击天雷,距离渡口周围数里都能切实看清,尉清悦此时随着孙林几人正赶过来,看到天雷,她知道这是三叔的手段,一把拉住孙林手臂,叫他等会一定要小心,孙林心头一阵温暖,点了点头,也嘱咐她要注意安全。尉清悦点头应下,但她心中十分担忧,三叔使出九天雷决,虽然不是至强一式,但如不是紧急关头,三叔决计不会轻易施展,她既担心尉无衍安危,也怕等会到了渡口,孙林会遇到什么危险。邹公公和李嬷嬷看到天雷,肯定渡口定是发生了紧要的事,赶紧加快步伐赶去。
莫不语从剑士营冲出,他本想赶去找邹公公,但突然见到天雷骤起,又是渡口方向,他肯定渡口有大事发生,就即刻转身赶去了渡口。
王平耀一直靠在王淑宓身上,从他被章绝掳走后,整个人就萎靡不振,似乎病情又重了几分,王淑宓抱着他,时不时安慰几句,甚是可怜。但此刻事出突然,王淑宓见有机会逃离,他重重捏了一把王平耀,王平耀恍恍惚惚,不明白什么意思,王淑宓眼神一瞪,他才有所警觉起来,胡乱点了点头。
尉无衍这一击,消耗甚大,他不停大口喘息,章绝则是怒不可赦,他手上黑火不断涌出,频频向尉无衍要害攻来。两人一时不分上下,再度缠斗在一处。
田力还没赶到,就见到了尉无衍如天神般的一击,他心有余悸,随即董云追了过来,一剑刺出,他匆忙抵挡,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他赶紧收拢心神,祭出尸气,攻向董云,两人一来一往,没几个回合,各自身上都多了几道血痕。
北秦的军船缓缓靠近了过来,还未到达,一名男子从船头跃起,身形极为轻快,一个起落后,就站在了萧承这船的船头处。萧承拔出兵刃,快步走向船头,看到北秦这名男子年约二十,身材稍高,鼻梁高挺,薄唇,剑眉,长的颇为精干,手上则是握着一柄利剑,剑身比寻常长剑要宽上两分,但身上的军服却是最为醒目的。这名年约二十的青年男子穿的居然是北秦长城军团的守备官军服,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北秦精英军团的守备官,肯定是个硬角色,萧承有些后悔,先有尉无衍那惊人一击,眼下又出现了长城军团的人,原本以为过来押解王氏余党回建业即可,想不到这濡须口这么复杂。幸好刚刚尉无衍那一击也已引起了周围守军的注意,此刻已有几队剑士营巡逻队伍过来。濡须口毕竟是东越的军镇,五万剑士营驻守,相信单凭几名高手应该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萧承看向长城军团的这名年轻的守备官,也不出手,他故意拖延等待剑士营过来。年轻守备看透了萧承心思,先开口问向萧承:“你是军人吗?”
萧承今晚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年轻守备很显然是在刻意嘲讽他不敢动手,萧承此刻是一点即炸,浑身气劲疯狂涌出,手中佩剑泛出阵阵金色剑芒,起手就是十四道剑芒刺向了年轻守备。年轻守备不慌不忙,他阔剑一横,随手划了一道圆弧,挑开了十余道来势汹汹的金色剑芒,随即上前两步,一剑自上而下砍向了萧承。
萧承本就没有小看这名年轻守备,但真正交手才发现这名守备绝不简单,阔剑还未过来,凛冽剑势已把他牢牢锁定,他切实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赶紧回剑,手中加重气劲,双手握住剑柄,自下而上挡住了来剑。两柄剑撞在一起,火星四溅。两人随即分开,蓄力再度上前,就这样硬拼了数招。萧承气息开始混乱,反观对手,气定神闲。
北秦的船已经靠了上来,从船上下来的一队长城军团的军士,他们一上船就和萧承带来禁军军士混战在一块,长城军团就在边境是北秦精英军团,没过多久,禁军都被一一击溃。王淑宓在船舱内一直紧盯外头,赦五心中埋怨萧承,但此刻他也只能出手阻拦,绝不能让北秦把王氏族人接走。几名军士已冲向船舱,赦五虽然伤重,但船舱狭窄,他手段又极为诡异,还是拦住了军士。王淑宓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她虽然中了毒,气劲受制,但她还是竭力起身,看到赦五正和军士缠斗,快步过去,一掌拍在了赦五后背。赦五没有料到王淑宓还有余劲,他后背吃痛,但幸好王淑宓这一掌没有太多气劲,他勉强还能站住,随即一伸手,掐住王淑宓咽喉,手上随即就泛出一团青绿色气劲,把王淑宓整个面部包裹起来。但也就是因为这一刻的停顿,军士们一下子就冲了进来,几名军士挥刀救下王淑宓,但王淑宓此刻深中剧毒,整个人气息微弱。另外几名军士则是直接架起吓倒在一旁的王平耀,快步走出了船舱。
船舱外萧承见到长城军团已把人接走,马上就要回到北秦船上,他又被年轻守备缠住,整个人火冒三丈,他奋力一剑,架开年轻守备,朝正在过来的剑士营喊到:“截住北秦贼人。”一众剑士营军士听到北秦,都是纷纷加快步伐,砍杀过来。金晖群领着剑士营主力在不远处正在赶来。
孙林,尉清悦,邹公公和李嬷嬷已到了渡口,看到混乱一幕,孙林和尉清悦担心尉无衍和董云,看到两人正和章绝田力斗在一起,赶紧过去帮忙。李嬷嬷和邹公公看到剑士营军士在向北秦船只靠拢,马上冲了过去,击退了几名剑士营军士后,两人同时跃上北秦麒麟船,李嬷嬷看向王淑宓和王平耀,一个呼吸渐弱,一个缩在一角。她十分痛心,邹公公安慰几句,两人和军士把王氏姐弟抬进了船舱。简单安顿后,李嬷嬷愤然冲出船舱,邹公公紧随其后,两人和军士一道抵挡剑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