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钱还,就拿人还。”
成海年叫嚷间,便是有着三两人,腾出手来,直接奔着韩欣儿扑了过来,一脸的滚刀头,皮笑肉不笑,也不知脑子里想得什么,可是把韩欣儿给吓坏了。
“不要。”
洛天承飞起一脚,便是奔着最前这人侧腰狠狠踢来。
嘭
被洛天承一脚踹中,尽管其双双都是开了气脉之人,可两厢平平之下,洛天承这百来斤的力气,全都施展开了,着实也不轻,而那人自然是讨不得好去,当即一个人仰马翻,只一个仰趴擦在地,便爬不起来了。
“好小子,敢伸手,打,给老子往死里打。”
见着自己的废物手下一个栽倒,成海年也是更肥了胆,叫嚣道,“伤了老子的人,你是不想活了呀。”
嘭,嘭,嘭
一个人哪里吃得消三五个壮汉伺候的,这一番狂擂,洛天承当即便是被打倒在地,眼歪口斜,血流不止,却还有如雨点的拳打脚踢奔着抱成一团的洛天承而去。
“不要呀。”
“不要打,不要再打天承哥了。”
“啊哈哈,我跟你拼了。”
就是一个妇人,拼起命来,气力却也不可小觑,单是开了气脉之人,却是拉之不住,眼瞅着,韩欣儿竟是挣脱出去,奔着成海年扑了过去。
啪
一个嘴巴子,便是落在了韩欣儿的面上,印上一只红红的大手印,更是将其打得坐落在地,双眸无神的直直看向一旁弓成虾的洛天承,心中就差灭了所有的希望了。
开了武脉的成海年,单臂过一百斤的气力,真不是韩欣儿这样一个八脉不开的弱女子可以捋胡须的,而他的出手,自然轻饶不得。
“成大混子,去你老母,不要打我娘,不要打我爹。”
远远的一嗓子,便是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眼,嗡嗡炸响,待得众人目光定格,如料想中的一般无二,确是见得是那风尘仆仆而来的洛凡,天高不怕,地长不远,直接扯着嗓子骂了开怀。
年轻人么,心气高。
“诶,这小家伙,少不得也要找揍了,何必呢。”
自认是那有心人,还不忘示意着洛凡不要凑上来吃苦头。
韩欣儿更是被这一嗓子惊醒,转念间,当即喊道,“凡儿,快跑,不要过来,离得越远越好。”
却听洛凡执拗的道,“娘,我哪也不去,这成大混子不就是要钱么,给他,我不要你们受苦。”
但见,洛凡抖手往前一抛,那先时打赌赢来的一袋子金币,便是罩着成海年兜头打去,飞在空中,更发出哗啦啦的金币脆响。
“没想到,老洛家这还藏了一份。”
其他人自然也是没想到,洛天承这一遭远走他乡,一别三载,竟是收获颇丰,先时就泼出去六百金币不止,这会少了也得大几十吧。
可欢喜归欢喜,到头来,却是全都便宜了成大混子,真让人觉得无比泄气。
但他们未曾注意到的是,就是洛天承,韩欣儿同样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这一袋不知从何而来的金币,满脸诧异。
就在众人觉着,今日这事算是差不多了的时候,就是成海年都是一脸笑眯眯,乐淘淘,很满意的样子,显然是事情很如他心气劲时候,却见其整个人的脸色都唰得一下更难看了。
“好贼子,我说哪个混账敢动你家年爷的钱,想不到,竟是你这废物东西给偷去了。”
可谓一语惊起千层浪,一语点醒梦中人,所有人都似活见鬼一般,怎么也不相信,一向老实本分的洛家凡小子会干出这等偷鸡摸狗之事,可那钱袋子上赫然印着的一个硕大朱批成字,便是能够说明了一切,无法反驳,而且,单是听着那响声,都能知道其中还很不少咧。
“玩大了。”
“穷急头了么。”
当所有人心中升起这股子颇显怪异想法的时候,却听洛凡辩驳道,“不是我偷的,是我打赌赢来的。”
可谁信呢。
小孩子打赌,怎可能有这么些钱,再说,谁是傻子,跟你一个穷小子打赌这么些金币呢。
一个字,假。
几个字,不能再假。
却见洛凡说话间,竟是直面成海年而去,好似理直气壮。
“貌似有那么点意思。”
“想来,或许吧。”
联想洛凡以往,还有洛家做派,虽是心中这般想来,却是没人言语。
却听成海年咋咋呼呼的道,“好小子,偷了你家年爷的钱,竟连诓人的幌子都给编好了,可你骗谁呢,你打赌赢得,怎不说这是天上掉下来的。”
可算像是又抓着机会了,成海年瞥着韩欣儿,心中那个欢喜,“看来择日不如撞日,也不用等来日了。”
如此美美的想着,这成海年竟不着急了,好似很愿意给洛凡讲讲道理,一脸通情达理,厚道好人的模样。
“不信,你问你儿子成牛。”
说话间,把手点指,洛凡便是罩着不远处战战兢兢的成牛说道,“成牛你说,是不是你和我打赌,输了这一百金币给我的。”
“我”
成牛打了结巴,心中更是后怕。
“你倒是说呀”
洛凡急切的道,此刻,是真的非常需要成牛给个说法,还他公道。
看了看洛凡,看了看自家一本正经的老爹,成牛再一次打了结巴,“我”
却见一向狰狞的成海年对着成牛慈眉善目的道,“牛儿,别怕,这有爹呢,你尽可以说,爹给你做主。”
若非自己是成海年的儿子,成牛都想说一声,“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做主,你天天做主,没少了被你抽的,没疼死我了。”
“对呀,这么多人见证,你怕啥,说呀。”
洛凡也是拉起架势,自然也是非常希望得到成牛的一个准话,这样自己也就可以得了青白,自家也就可以和这成牛村撇清了,多好呀。
“别怕,爹说了不用怕,你照了实话说。”
越发这般慈眉善目,成牛越是心中突突,他怎不知自己的老子是个什么德行,这会好说话,一会背地里,自己少不得挨一顿打,毕竟这钱真就是自个儿个偷出来的。
“那我说,”
成牛结结巴巴刚要说话,却听成海年淡淡的道,“说,自然是要说,要仔细想好了说,才能更好。”
“你”
饶是十四岁的洛凡,都是听得出来成海年话中有话,当即便是怒色以对,成海年竟颇为识趣的闭上了把门的,不再言语,分明故作姿态要撇清干系。
可成牛又哪里不明白自己老爹的意思,点一下,已经到位了,再笨,也上道了。
随即,就在洛凡一脸期待的目光中,就听成牛说道,“我不知道。”
当这四个字眼从成牛的口中爆出来,洛凡只觉得,身如五雷轰顶,整个脑袋瓜子都嗡嗡的炸响,天地失色,五感不清,天摇地晃。
“你,你耍赖。”
急切间,强自定住心神,洛凡一转脸,便是看向混在人群中急忙背过脸去的成满三人,当即便是又喊道,“成满,成飞,你们说,。”
可还不待洛凡话说出口,成海年便是飞起一脚,对着洛凡胸口砸了开去,口中更是爆喝道,“混账东西,你还咋呼啥玩意呢你,找死。”
人老成精,活得久了,哪个不是人精,就在先时已是看清了成海年这把戏的底细。
那哪来的偷,那就是个套,一个阴谋。
多半那钱都是这成大混子故意让得自己不成器的崽子偷去的,要不,嫩是他成牛一个浑人哪来的本事,能够从他成大混子眼皮底下偷得去一子半子的,更没半个人会信。
但成海年自是不会给洛凡二次辩白的机会,也保不准自己的败家小子会跟什么角色厮混在一起,更生怕一个失误,再碰到个洛凡这样的愣头青,那自己的戏,岂不是要搞砸了,还不如这般一不做二不休,有一个开口了,剩下的就没必要了。
所以,下手要狠,抬起脚来,更狠。
嘭
哼都未曾哼了一句,洛凡便是被直直抛飞,轰然砸落在那被扒倒的柴房木板堆上,震得整个柴木堆都晃了一晃。
随即,就见洛凡软塌塌的滑落下来,胸口已然浸润了一片。
“血。”
“出人命啦。”
谁人不知成海年的厉害,却没想到就连对付一个娃娃都这般凶残。
但这些人,哪止只是个人精,简直全都是戏精,除开了目光上隐晦的表示嗤之以鼻,此刻,却都很自觉,非常配合的把嘴巴给堵上了。
有心想跑,却是迈不开步子,在这成海年没发话让滚的时候,借他们胆子,一个个也照样得怂,只后悔自己怎就会多了这么个好奇心眼,没把后果看见。
晚了。
“凡儿”
腿脚还很活络的韩欣儿,哪顾得自己半分颜面,哭着,喊着,便是扑向了破烂堆那此刻不知死活的洛凡,就是弓虾了的洛天承也是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连滚带爬,一点一点的靠向洛凡的方向。
很困难,却还在坚持,血与泪,溶在了一起。
洛凡,洛天承与韩欣儿这一对贫贱夫妇唯一的独子,生活的点点滴滴,都离不开这个十四年前突然来到他们身前的小子,带来太多快乐幸福时刻。
洛凡,更是洛天承与韩欣儿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两人将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只指望着哪天洛凡能够开八脉,光宗耀祖。
现在,却是不能了。
希望要断了,一切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