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群人回到边城军营时就已是后半夜了,而尉迟忠也知道了明心为什么不带军需官了,不过明心对他的后知后觉还是觉得可恨。
“锦瑟,军需官呢?”
“回公主,在里面。”
“带出来。”
“公主,我去吧。”尉迟忠一脸的愤怒。
“也好,锦瑟你跟画骨两人去换身夜行衣来,我们今晚去会个朋友。”明心嘿嘿一笑,看着不明就里的画骨,将她推了进去。
不过刘蟒倒是一脸的不愿意,从刚才赵林抓明心的手开始,他就没有好脸色,一直到现在,若不是赵林是邻国王子,只怕现在他的手就不在了。
“你叫什么来着?”明心坐在大帐的椅子上,一副山大王的坐像,刘蟒跟仲先早就习惯了,倒是尉迟忠一脸的难以接受。
“回公主,臣冯登。”冯登说的不卑不亢,只是眼神有些躲闪,虽然他认定自己会不得好死,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可惜了自己大仇未报。
“嗯,”明心坐在那看着冯登,一时间营帐里静的能听到账外的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说,你是不是贪墨了军需银两。”尉迟忠脾气急,打破了这寂静。
“是。”冯登坦然承认,明心轻轻扯了扯嘴角,看着尉迟忠。果然尉迟忠是个武夫,这种政治事端,怎么可能清楚,他被冯登的突然坦白说蒙了,想处置了他,却又觉得不妥,不处置,又觉得不足以平愤。
“所以银子给了岭南城主了,对吗?”明心问得平静,冯登答的也平静。
“是。”
“冯登,曾任岭南城城门尉,娶吕氏为妻,生有一女名为冯帆,我说的可对?”明心看着冯登的脸,在自己提到妻女的时候,动了一下,明心知道,再硬的汉子在家庭面前也会变得温柔“冯帆,可是希望她一帆风顺?原本幸福美满的生活因为一次饥民的暴动死于非命,后来这边城做了军需官,我说的是与不是?”
“是,”冯登的是带着颤音。
“据我所知那次饥民的暴动,父皇曾派人来平息,可后来不知为何,变成了镇压,而在这次镇压中,你的妻女均被愤怒的饥民所杀。”
“不,不是的!不是的!”冯登异常激动的打断明心的话“他们不是被饥民杀了,是被言鹰下令所杀。是言鹰拿了本该赈灾的粮款,迟迟不肯下放,玉儿生性善良,不忍饥民受饿,开仓赈灾,被言鹰的人暗杀了,推给了灾民,我没有证据告倒他,没本事给玉儿跟小帆报仇,我苟且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没有人治他。”冯登泣不成声,伏在地上。
明心叹了口气,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可恨之人又何尝没有可怜之处呢。妻女心善却让他痛失,岂能不恨。
“你起来吧,我只是知道你妻女死于非命,不想是因为这个。所以你就帮他贪污,想引起朝廷的注意,事情越大,他越难以活,对吧?”明心点点头,如此一来,大军粮草缺失,所有的事情就都连起来了。
“公主,我知道你是个明事理之人,冯登不怕死,公主若能让冯登报的大仇,冯登死而无憾。”冯登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明心“公主,这是我与言鹰往来的书信。可做证物,还有我,亦可以作为证人。”
“那万一言鹰说你诬陷他,可怎么好?”
“这,这有书信,还有我的证词。”
“如果言鹰说这是你伪造的,蓄意谋害他怎么办?而且你有谋害他的动机。这个年代又没有识别笔迹的技术,怎么说怎么算咯。到时候你被拖出去,咔嚓一刀,那不就白死了。”
“这,这怎么办?”
“皇姐,我有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用。”
“谁?”
“皇叔,凌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