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便是靠着一手炉火纯青的忽悠技巧,从皇帝那里弄来了不少修炼资源,从一个野鸡道士,摇身一变,成为了颇有地位的筑基修士。
后来直到皇帝去世,延寿丹都没炼出来。
皇帝临死前回光返照,脑子灵光了,意识过来老道等人一直在欺骗自己,感觉很愤怒,便下令让那些欺骗了自己的道士都给自己陪葬。
老道好不容易修炼到了筑基期,筑基期寿数有两百,老道当时不过一百出头,还有百来年好活呢,自然不甘心给老皇帝陪葬。
于是他连夜卷了自己攒下来的一堆金银珠宝,准备跑路。可惜他没跑成。
因为皇宫里供奉着一位金丹期老祖,这位老祖出身皇室,一直在暗中保护历代皇帝的安危。
平时这位金丹期老祖都在闭关,轻易不会出来,所以老道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位的存在。现在皇帝都要下去见祖宗了,这位金丹期老祖自然得出来主持大局,维护皇室的安稳。
发现老道想跑后,立马就把他抓了回来。
之后,老道就被殉葬了。
只是天不绝他,老道曾经得到过一门魂修的功法——《阴冥经》,只不过先前他是个人,对于魂修功法自然不感兴趣。
现在他死了,变成了鬼,便想起来那部《阴冥经》,尝试着修炼,只是修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还没等他小有所成,魂力就已经日渐衰减下去,快要维持不住形态了。
某一日,他的魂体意外附着在一只人偶体内,这只人偶是皇帝的陪葬品之一,他发现,魂体在人偶里面待着的时候,魂力非但不会削减,反倒还会加强!
他想到了传说中可以滋养魂魄的养魂木。
就这样,在养魂木里,他原本快要消失的魂魄,稳固了下来,再加上他还在修炼《阴冥经》,所以魂魄又一点点变得凝实起来。
只是养魂木的效果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日渐衰弱,对于魂体几乎不再有滋养效果,只单纯变成了一个寄居的器皿。没有了养魂木的庇护,他的魂体无时无刻不受到皇陵内帝王之气的侵袭。
而他又无法离开皇陵,重新寻找寄居的身体。
一千多年过去了,就在老道的魂体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个叫房星的盗墓贼潜了进来。
因为皇陵内布置了重重机关和阵法,房星根本就没有走到内围,只在最外面转了转。
这一转,就来到了一个殉葬坑,老道便待在这里。
他再次开启了他的忽悠大法,让房星相信他是一个千多年前不幸陨落的大能,在他许诺的种种好处下,房星将他带了出去。
出来后,老道发现时代已经变了,如今道门衰微,灵气稀薄,道统不存,修炼比从前更加艰难,他原本的畅想都无法施展了。
只是再难也得修炼,既然没有灵气给他吸收,那就只能想别的法子了。
这个法子,便是吞噬别人的魂魄,来壮大己身。
这种修炼方法有伤天和,往后甚至会遭到天谴,在突破晋级时雷劫都要比别人惨烈几倍。
但在如今这个世道,连个筑基期都没有,什么天谴雷劫,那都是很遥远的事了,能不能修炼到那个时候都是个问题呢。
所以老道很光棍地将那些后遗症都抛到了脑后,一心只顾着眼前。
老道传授了房星一些歪门邪道的修炼法子,房星看到了效果,对他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将房星忽悠住之后,老道便使唤他为自己做事。
魂魄也不是说吞就能吞的,因为一般人死后,魂魄基本立马就被幽冥之路给指引到了地府里,唯有那些身具莫大怨气的人,心怀执念,才会倔强地滞留在人世。
为了制造怨魂给老道吞噬,房星没少作恶。
后来他发现魏氏惠幼局里,居然有不少鬼魂徘徊不去。
房星非但没有告发魏鸿光,反而还以此作为把柄威胁魏鸿光,让他为自己办事,而魏鸿光折磨死的那些孩子,幸运的到地府去转世投胎了,不幸的连魂魄都没能留下。
看到这里,薛婳再一次对人性的恶有了深刻的认识。
有的人,不过是披着畜生的皮罢了。
说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这样的人,连来世都不配有。
薛婳默默念诵了好几遍清心诀,胸中那股喷薄欲出的怒火才算是压了下来。
她一脚将老道之前栖身的人偶给踩碎,又狠狠碾了碾,将其碾成了粉末,虽然人偶是无辜的,但被老道那道恶臭的魂魄污染了这么多年,邪恶早已浸染到了纹理中,是洗不干净的了。
踩碎后,她又烧了把火,将那一堆木屑,连同阵法一起烧了个精光。
没了血液的供给,这一次镌刻在地上的血魂阵没能抵挡,连带地面都被烧得裂开了。
她抱着怀里的女孩,出了密室,回到原先的那间屋子。
“小七!”小九原本抱着小穿山兽缩在墙角,见薛婳抱着人进来,忙冲上去。
见小七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得似乎随时会死去的样子,她压根儿不敢伸手去碰她。
“姐姐,小七她……”
“她没事,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养上一阵子就好了,到时候保证活蹦乱跳的。”
“嗯!”小九强忍住的泪水到底还是掉了下来。
薛婳看着屋中那张色调艳俗的大床,想到之前不知有多少小姑娘在这里被糟蹋了,一阵反感,也不想将小七放到上面,带着小九来到一间干净的房间内,这才将小七放下。
又给她喂了一滴灵泉,看着她面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这才稍稍放心。
“小九,你在这里守着小七,我出去一下,等将事情解决了,再来这里找你。”
小九乖巧地点头。
小一她们也在这里陪着她。
魏家的这个惠幼局,地方并不大,不过是个两进的院子,为了掩人耳目方便行那龌龊事,魏鸿光并没在这里安排多少人手,除了一个看门的老仆,一个做饭的哑婆,一个做杂事的仆妇之外,就没别的人了。
毕竟人一多,嘴就杂,事情容易泄露。
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关注这惠幼局,以至于魏鸿光竟瞒了这么些年,祸害的孩子不知多少!
一想到这个,薛婳心中的杀意又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