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孤儿,但从小老头就教导他们做人要堂堂正正,不能偷不能抢也不能占人家便宜。
平时赵姐姐已经很照顾他们了,每天送去的牛乳,每次去带给他们的一大堆吃食书籍,他都暗自记在心里了,想着等以后他有本事了就赚钱报答她。
现在他只不过是过来送个包而已,要是回去了老头看见他居然带了这么多东西,怕不是要赏他一顿竹鞭炒肉。
薛婳却是不由分说将食盒塞进他怀里,“唐伯做的竹丝包我很喜欢,要是给钱的话他肯定不会收,所以就拿这些吃的当回礼了。你回去就这么跟他说,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几次接触下来,她也知道唐老爹的脾气了,那就是轻易不会收人好处。
不过她现在送的这些,并非平白无故给的,而是回礼嘛。
平安稀里糊涂地接了过来,不接不行啊,赵姐姐将食盒往他怀里一塞就松了手,他要是不接住食盒不就得掉地上了吗?到时候里头的吃食都洒出来怎么办?
薛婳又对阿蛮道:“你送一下平安,给唐伯解释一下。”
阿蛮:“好勒。”
左手拎鱼,右手提鸡,轻松地走在前头,见平安没跟上来,还转头招呼他:“走啊。”
平安窘了下,朝薛婳躬身道了谢,大步追上去。
唐老爹看见平安手里提着的大食盒,脸色果然变了,从小板凳上起身,“你这是哪里来的?”
阿蛮举着十几斤重的大黑鱼径直往里走,“唐伯,这是我们姑娘给您的回礼,快来个人帮我把这老母鸡拿进去,哎哟,拎了一路,手都酸了。”
三妮儿赶紧过来帮忙。
将鱼和鸡交给三妮儿后,阿蛮又将平安手里的食盒拿过来,将里头的吃食一样样拿出来。
红光油亮色如琥珀的酱猪蹄,雪白胖乎的肉包子,看见这些孩子们眼睛都直了,年纪小的忍不住把手指伸进嘴里嗦了起来。
“好了,东西已经送到了,我走了。”
唐老爹待要叫住她,可惜阿蛮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不见了人影儿。
再一回头,孩子们已经围在了那些吃的旁边,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见状,唐老爹心头一软,罢了,孩子们跟着他这个爷爷从来没吃过啥好的,现在东西都已经摆到面前了,他若是让送回去,孩子们该得多失望?
“吃吧。”
他这话一出口,孩子们欢呼一声,饿狼一般朝着自己看好的吃食下手,吃得又快又狠。
唐老爹忍不住道:“慢点儿,别噎着了。”
“老头,你也吃啊!”平安拿了个大包子递给他。
唐老爹摆摆手,“这些包子猪蹄儿的我从前都吃腻了,你吃你的,别管我。”
平安直接怼他嘴里,“你以前吃的肯定没这个好吃,真的!”
唐老爹下意识咬了一口,下一秒,不需要平安再劝,他自己拿着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这一晚,孩子们都带着幸福的滋味进入了睡梦中,在梦里,他们睡在包子铺成的大床上,身边的猪蹄堆成了山。
别提多快活了。
接下来几天,薛婳都去了火锅店帮忙。
前三天开业大酬宾活动结束后,店里的生意非但没有冷清下来,反而愈发火爆了。
每天都有大量客人慕名而来。
不过伙计们已经渐渐上手了,能井井有条又忙而不乱地将客人服侍好。薛婳和叶雕也因此轻松下来。两人待在店里,更多的是起到一个主心骨的作用。
这一日,一个侍女过来对薛婳道:“老板,二楼七号包间的客人请您过去一趟。”
实际上,七号包间的客人的原话是:“把你们赵老板叫过来。”
态度很是轻慢。
侍女不得不提醒了薛婳一句:“老板,客人似乎是来找茬的,您可要小心啊。”
薛婳拍拍她的肩,“没事,不用担心。”
进入包间,她发现客人有些眼熟,稍一想就想起来了,这不是叶家的二夫人么?在叶老夫人寿宴那天,还友情出演了一幕“熊家长和熊孩子”的闹剧。
除了叶二夫人之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梳的妇人发髻,眉目间和叶二夫人很是相似,估计两人是母女。
没看见熊孩子,薛婳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上前笑吟吟地向两人见了礼,又问:“不知夫人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叶二夫人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眼,眼中隐隐有着挑剔,以及一丝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薛婳:“???”
“赵老板,刚才在这里侍候的丫鬟太毛糙了,连个味碟都调不好,我只能将你这个老板叫过来了。”
薛婳心道,店里的侍女都是经过严格培训的,能上岗的自然通过了考核,怎么会连个味碟都调不好?这叶二夫人明显就是故意冲着她来的。
不过她脸上自然不会表露出来,“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口味的?我来亲自为您调味碟如何?”
叶二夫人漫应一声,“我不能吃太辣的,油也少放一点,太油腻了可不好……”
拉拉杂杂提了一大堆要求。
薛婳微笑着应了,去调了一个味碟过来,叶二夫人一尝,就皱起了眉:“咸了,我不是说我口味比较清淡吗?”
薛婳心里默念了一声客人为大,以和为贵,重新去调了个味碟过来,“您尝尝看,这次怎么样?”
“嗯,这次勉强还行。”叶二夫人语气敷衍。
紧接着她又理所当然地吩咐:“赵老板过来给我布菜吧。这锅子热气腾腾的,我真怕里头的汤汁溅出来伤了我的手。”
薛婳脸上微微笑,心里MMP,态度周到地过去给她布菜了。
“等等,这些血啊肠啊的,脏得很,我是一律不碰的。”
在薛婳夹起一块鸭血准备放进锅里时,叶二夫人来了一句。
尼玛,不吃你干嘛要点啊!她感觉自己的耐心真的要耗尽了。
“夫人,这些食材我们都反复处理过,绝对干净。”
叶二夫人撇撇嘴,明显一副不信的样子,“谁知道呢。”
薛婳收起了脸上营业性的笑容,将鸭血放了进去。
“哎你怎么回事!我都说了我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