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楠香与寸德荣在闲云山庄进了晚饭,给林晟他们打包了两壶闲云山庄的竹叶青后,卡着点赶在关城门前,回了京城。
白楠香跟着寸德荣两脚才踏进四合小院,便被陈鹏拉着说起了今日清谈会上发生的事。
“你两可算回来了,今日清谈会上出大事了。”
陈鹏一脸又八卦又后怕的模样。
他本不是八卦的人,相反对于很多消息他的反应都要比常人迟钝一些,因此他这番样子一出来,白楠香和寸德荣立刻意识到今日清谈会上只怕真的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寸德荣将手中的竹叶青放到了一旁的桌上,口中问道。
“发生了何事?”
陈鹏:“比试场上死人了!”
听说是死了人,寸德荣和白楠香俱都微微一愣。
比试场上死了人,这可罕见。
清谈会一向以切磋为主,比试场上有松间书院的师长镇守,一向是点到为止免伤和气,怎的此次竟然闹到了死人的地步。
寸德荣一挑眉毛,有些惊讶的问。
“死的是谁?怎么死的?”
陈鹏:“死的是天左门的弟子……”
原来今日有一场天左门与玲珑派弟子间的比试,天左以拳法闻名,玲珑以机关称霸。
今日比试时,天左门的弟子被玲珑派的弟子用机关暗术失手误杀。
听完陈鹏的讲述,白楠香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虽说是失手,到底也是玲珑派的弟子动用了具有杀招的机关,能逼得玲珑弟子出杀手,今日场上的比试只怕十分激烈。
白楠香方这样想着,果然便听寸德荣继续说道。
“此事也不能全怪郑能。”
郑能是玲珑派弟子的名字,经了今日一战,他们二人的名字已经在异人圈传开,另一人叫周泽。
“是周泽以金刚拳直击郑能的面门,郑能为求自保不得已才启动玲珑弟子的保命密箭射杀了周泽。”
陈鹏的口才远不如寸德荣,但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几句陈述,白楠香已能想象到当时场上的激烈程度。
她早觉得,此次清谈会的气氛有些不寻常,此前她还想着是不是自己不适应这样的气氛,现在听说比试场死了人,她心中那股不详的感觉更强烈了。
想着此次入京城后的种种,白楠香不禁有些担忧,想出言提醒一下陈鹏几人,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一切说来也无根据,只是她的一种直觉。
还未等到她想到合适的说辞,林晟已领着林锦走向了他们。
因为林晟林锦与白楠香几人乃是先生与学子的关系,中间隔了一层,因此寸德荣他们在林晟林锦面前向来要拘束一些,平时出入并不与两人一起。
此时见着林晟林锦,白楠香三人赶紧站了起来,等着他走近。
林晟来到三人跟前,并不坐下,而是看着他们开了口。
“京城近日不太平,你们在外行事须多加照应,遇事谨慎一些,清谈会的比试,能不去便不要再去了。”
林晟说的竟与白楠香想说的一致,听林晟如此说了,白楠香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夜无话。
次日,这一日乃是赵贵妃的生辰。
松间书院内,依旧在进行比试。
皇城,一大早便有太监宫女端着各宫送来的礼物,并着皇帝的赏赐浩浩荡荡的送进永华宫内。
晌午吃过午饭,皇帝歇了一日的朝政,早早去陪赵贵妃听戏。
皇宫的戏台上,涂着大花脸的戏子扯着嗓子甩着水袖,咿咿呀呀的唱曲。
松间书院的比试场上,不同门派的弟子,顶着烈日在一众观众的呐喊声中,使出浑身解数打得火热非常。
京城外,一封来自数千里外的加急信件,正由一个军士模样打扮的异人护送着,向着皇城飞奔而来。
皇帝今日的心情不算好,自己后宫被宵小玷污了的事还似一根毒刺扎在他的心口,让他喘气都不痛快。
是以,赵贵妃及永华宫一干人等,全都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侍候着皇上。
赵贵妃已经年过三旬,一张脸蛋儿却一点不输十来岁的小姑娘,比之那些娇娃,她还多了一些成熟妇人的风韵,一颦一笑间自有一股别样的风情。
宫中女子,无论身份高低总有一技之长。
赵贵妃幼时家中特与她请了一位琴师教了五年,她不但弹得一手好琴,更有一副得天独厚的嗓子。
此次能够重获圣宠,便是两月前她在梅花丛间,自弹自奏的一曲引动了帝王的心。
现下,为着哄得皇帝开心,赵贵妃故技重施,亲弹了一曲凤求凰。
琴声热烈缠绵,美人如斯如画。
皇帝躁郁的心情,渐渐被眼前的良辰美景丰韵佳人缓缓舒解。
正听到畅快处,一旁矮胖的太监凑近了皇帝跟前,俯下身与他低声耳语。
紧接着,天子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头,重又蹙在了一处,他看了眼正在弹琴的赵贵妃,眼中带了些遗憾和歉意,轻轻站了起来,快步离了永华宫。
临出永华宫前,天子侧头看向了一直候在一旁的四皇子。
“你也来。”
四皇子应了一声“是”,动作沉稳迅速的站了起来,抬着脚跟着天子也出了永华宫。
赵贵妃对着天子离开的方向盈盈一拜,待皇帝走远,她也不好奇发生了何事,而是神色自若的重又坐回了琴后,接着方才的曲弹了起来。
琴音袅袅从永华宫飘出,缈缈转转的跟了天子一路,让天子有些急切的步伐微微放缓了一些。
御书房。
太子,靖王,左右丞相,兵部户部尚书已经候在殿内。
靖王是四皇子的二哥,因骁勇善战在军中威望极高,深得皇帝宠爱。
天子带着四皇子迈步走入,御书房内众人纷纷站起来迎接,天子随手摆了摆示意他们不用多礼,自己则走到龙椅上坐下。
“到底怎么回事,南召国怎会与会泽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