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号山归来,红孩儿便传了无邪一些心法口诀,无邪大喜过望,自是整天勤加练习。红孩儿却诸事不理,每日只是与清灵在山中四处游玩。不过月余,一个个山头,一片片谷底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经过号山之行,对于红孩儿是妖魔的事实,清灵基本已经释怀。
她也更加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时光,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够让她大为愉悦。起初她只是单纯的享受这这种快乐,但是随着时光的推移,她开始明白红孩儿之意并不在于游玩。每到一处山洞或是一片深谷,他总是细细观察,四处摸索,显然在寻找什么。
见红孩儿从来不提,清灵也总是忍住不问,只享受在一种无名的快乐之中,这是一种难以言传而又从来不曾有过的快乐。
如果一定要寻找源头,也许在见到红孩儿那一刻便出现了。每当与红孩儿在一起,她总是心中愉悦。
不管是说笑还是发怒,她总是能感受到快乐。每当夜深人静,独处闺房之时,她的乐趣也只限于回忆他白天的一喜一怒,想着想着,她居然能独莫名的笑出声来。
慢慢的,每天她都在等待着天明。一旦东方发白,她就起身细细梳洗,然后便在浦云洞外等待红孩儿出来。
其实她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心情陪自己闲逛,他肯定是在寻找什么。每当他细细的在一棵古树下搜索,或在一块石壁旁发呆时,她总是忍住不去打扰。
这一日,两人来到了昆仑东侧,幽风谷便在旁边。这座山谷位于群山的夹缝之中,终年难见阳光。清灵见其中阴森僻寒,不愿下去,便挽住红孩儿,和颜悦色的说道:“师兄,这个破山谷没什么好玩,不如我们到别处转转吧。”
言罢,她笑盈盈的转头看着红孩儿。却见红孩儿左手托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谷中,对自己的言语完全置若罔闻。终于,清灵忍不住了,她用力晃了晃红孩儿,问道:“师兄,你到底在找什么呢?”
红孩儿这才回过神来,略微沉吟,对着清灵淡淡一笑,目光闪烁的说道:“没什么啊,你不是需要灵芝去救人吗?这个谷中可能会有哩!”
清灵知他是故意敷衍,却没有勇气逼他说出实情。见红孩儿已径直向谷中而去,她也不再反对,只是紧紧跟随在他的身旁。
两人顺着崎岖的山崖行到谷地,才知其中自有一番世外美景。只见山谷并不甚大,四周却松柏青翠,怪石嶙峋。山谷中心有一小湖。
清灵见那湖水清澈见底,忍不住将手放入水中,这才发现湖水居然温热怡人。她心中诧异,便顺着湖面四处张望,这才看见湖心中有一泉眼在‘噗噗’冒泡,清灵大喜,向红孩儿笑道:
“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居然有这样清澈的温泉。”
红孩儿此时却正认真打量着山谷的四周,听见清灵的惊叹,他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清灵知道他必然又在寻找东西,便也不去打扰,只顾着在谷中随意漫步。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红孩儿正蹲在一块岩石边怔怔发呆,忽然听见上空轰轰作响。他这才起身,抬头看时,只见云端赫然立着七员神将,七将右侧站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峨冠博带,白面短须。左侧一将还牵着条细犬。
那七员天将全身披挂,手持兵刃。见红孩儿抬头,那牵着细犬的神将厉声喝道:“下界可是那善财童子?”
红孩儿定睛看去,只见居中一将全身披挂,腰悬宝剑,背挎雕弓,手持一柄三尖两刃宝刀。看起来神威赫赫,正是那二郎显圣真君。
他想起那日龙女之信,心知行踪泄露。见此阵势,他却也毫不慌乱,只稍许沉默,便抬起头冷冷答道:“再没有什么善财童子,我乃是牛圣婴。”
杨戬微微一笑,说道:“你可知道擅离珞珈山该当何罪。我劝你乖乖随我回去向菩萨请罪,菩萨大慈大悲,想来必能对你网开一面。”
红孩儿本来有心克制,一听此言,忍不住大怒道:“少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是何方毛神,敢来管我事情!”
红孩儿话刚出口,便恼坏了梅山将军郭申。只见他提起大刀,便要奔红孩儿而来。杨戬见状,伸臂拦住。他却是面容如常,毫无怒色。只淡淡说道:“杨某受菩萨所托,今番必然将你带回珞珈山。念你已修行多年,有今日道行实属不易,希望你能及早悔改,老实与我回去,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红孩儿听罢,呵呵冷笑道:“我悔改与否倒轮不到你操心,只是你若执迷不悟,恐怕今日难逃结束。谅你有多大本事,敢到这里撒野放刁。”
杨戬见他不听劝告,仍是一脸平静。只将手一招,六兄弟与李监丞便随他一起降下云头,立于红孩儿面前。清灵此时已经站在红孩儿身边,见杨戬一方人多,她心中虽然恐惧,却毫不退缩,掣剑在手道:“你们神仙只知道以多欺少吗?”
红孩儿见清灵表情激动,似要上前,便伸手拉住,瞪着杨戬说道:“此事全因我而起,与旁人毫无关系,莫要为难于她。”言罢,他转头向清灵冷冷说道:“这里没你事,你先回去吧!”
清灵闻言却丝毫不退,一脸坚定的看着红孩儿,高声说道:“师兄,我要与你并肩作战。”说着拔出长剑。
红孩儿见状,正无可奈何。忽见杨戬一脸诧异的看着清灵,惊问道:“贞英?你怎么会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