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卫司外面,天子果然在等着。
萧知远的视线上上下下将她看了两遍:“听说他们打你了?”
赵九儿抬脚登上马车,落了座,扒开自己的衣领子:“朱五拿鞭子拿的。”
萧知远脸一红,接着就怒了:“好个朱五。”
他叫团子,厉声吩咐他:“让锦衣卫朱五明日东宫觐见。”
团子在外面应是。
赵九儿这下舒坦的道:“我刚才把他胳膊掰断了。”
萧知远正在车厢的暗匣子内找伤药,闻言扭过头笑:“干得好。”
“那是因为他看我换衣服。”
“……”
“团子。”
萧知远下马车,让朱五现在就来见他。
胳膊包扎到一半的朱五见到生气的太子,双膝跪到地上。
萧知远冷着沿着这个并不陌生的锦衣卫:“你看赵九儿换衣裳?”
朱五:“……臣,是无意推开了办公房的门不知赵姑娘在……”
那就是看了。
萧知远咬咬后槽牙,一甩袖子道:“为人不端,自现在起,革去锦衣卫千户一职。”
朱五跪着甩袖而去的人领旨。
赵九儿趴在窗户上露出一个报复成功的笑。
朱五的脸都扭曲了。
但惩治了锦衣卫千户的太子一点都不开心。赵九儿用肩膀撞他一下:“拉着脸干嘛?”
萧知远勉强笑了下道:“六皇兄的事我本该出面帮你。”
“你没帮吗?”
赵九儿眨眨眼。
萧知远不好意思的挠头道:“也不是一点没有。其实,这看似是六皇兄为人不端,被杀害,实则是有人借此事针对我,若不然你也不会被抓去拱卫司。”
这赵九儿就不是很明白的了,单手撑着脸,盯着萧知远道:“怎么说?”
萧知远的嘴唇动了动,觉得有些话说了他们之间就会有什么东西发生改变。
他犹豫不绝,赵九儿毫不客气的用膝盖撞他一下,“快说。”
总是无法拒绝她呢。萧知远暗想这叹息,说起来:
“我是太子,你是我的人,把你拉下水相当于给我脸上抹黑,父皇会斥责我,会不高兴。”
“然你与苏清河的关系许多人都知道,把你和苏清河一起拉下水,我不但被脸上抹黑,还会失去苏清河这位百年难得一见的文曲星,绥州苏家名声也会受损,不会为我所用。”
萧知远深深的叹息,却也没在赵九儿脸上看出什么。
她有点好奇的道:“所以把我拉下水的人是谁?跟你作对的又是谁?你们家的人。谁呢?”
赵九儿第一个想到的萧凤林。
满京城也没几个人知道萧凤林双腿复原,虽然他跟萧知远是一个妈生的,但最不希望太子好的人也是他萧凤林了。
皇家没有亲情,只有利益。
“芝贵妃。”
“啊?”
萧知远道:“是芝贵妃。她娘家势大,又生了皇子,总想把我这个太子拉下马,上次在你们铺子里被刺杀也是她找人做的。”
赵九儿:“哦。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替你把她杀了。”
“哈哈,”萧知远失笑。
赵九儿白他一眼:“笑什么?这么麻烦杀掉不就行了。”
萧知远道:“杀掉这个还有下个,杀不完的。”
“那就杀到他们怕为止!”
赵九儿的字典里没有忍气吞声。
萧知远看她表情凶巴巴的,有点不放心的道:“知道你武功高强,但不能乱来,我是不会被他们拉下马的,放心吧。”
赵九儿撇嘴。
萧知远探这头看她表情:“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
她满脸都写着高兴。
萧知远哄她:“吃点心吧。”
“不吃。”
她回自己的住处,发现大家都在。
老叔公一看见她就哭,哭唧唧的道:“都说了不能来京城,让我们说中了吧。”
“我都想把全部家财拿出来换你的命了。”
“你还好意思笑,那死的是皇子,把你脑袋砍下来你就知道严重了。”
“吓我了。”
“这京城说什么不能在待了,这就收拾收拾回去。”
老叔公他是老生常谈,出点事就把不能来京城的话拿出来说。
赵九儿没形象的歪在椅子上:“我就不走,我看谁能把我怎么着。”
“哎呦,”老叔公气的,左看右看,拿起蒲扇拍给她几下,“死鸭子嘴硬,吓死人了你还这德行,知不知道都急成啥样了。”
“是啊,”田错接话道,“这次太险了。”
扎赵九儿把头歪在苏清河肩上:“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捣乱,绝对不让你吃亏。”
苏清河知道她一定是见过太子了。
他不知道哪位看起来十分好相处的太子会不会利用她。轻声询问太子都跟她说了什么。
赵九儿把依偎在他肩上的头抬起来:“叫大夫了没有?”
“是你应该叫大夫。”
薛洋拉着脸把她拽起来,扒开她衣领,看到她脖子上还青红的鞭痕。
“狗娘养的,我杀了他。”
“行啦。”
赵九儿把领子整理好:“我已经把他胳膊拧断了。大夫怎么说的?”
“还有心情惦记别人?”薛洋最讨厌她这一点。
赵九儿开始嫌弃他不懂事,又不好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数落他,白他一眼,“在叫个大夫来。”
薛洋甩手去了。在门口遇到赵耀祖。
他心里一动,叫住赵耀祖,一点不客气的挑拨道:“你姐在跟苏清河搅和,下次不定又摊上什么事,你劝劝她。”
赵耀祖抬脚走人。
薛洋喊:“你听见没?”
“姐弟俩一个德行。”
他又气了一下,这才去请大夫。
屋内。
赵九儿把回来路上萧知远的话跟他们将了一遍,最后看向颜景正:“那小孩儿说过几日专门来拜访你。”
“先生本不该在京城露面,”苏清河面上有了担忧。
颜景正笑了下,道:“无碍,正好我也想见见那位太子。”
赵九儿拍了下桌子:“说说怎么对付芝贵妃。”
敢他妈火上浇油,她赵九儿岂是好欺负的?
看她生气的样子,颜景正和苏清河对视一眼。
苏清河起身道:“你在牢房待好几天了,先去收拾收拾。”
他轻轻问:“伤的重不重?”
“重!”
赵九儿顺杆爬道,“可疼了。”
苏清河:“……”
他怎么有点不信呢。
赵九儿心体力行的把他拉走。
老叔公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