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午门外,专为伸冤而设置的打鼓,在京城中心响起。
今个是十五,南朝定文皇帝临朝的日子,不成想刚在龙椅上坐下,午门外那面轻易敲响不得的大鼓就想起来了!
“上次响起是十几年前了吧?”
“什么事非得敲响那面鼓。”
“何人在敲?”
“最近京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知道啊。”
朝上的大臣议论纷纷。
京中的百姓怕是也都听到这宏大,震荡人心的鼓声了。
皇帝也皱起了眉头,大声发问:“何人鸣鼓?”
很快,鸣鼓的人出现在大殿上。
“赵九儿?”
皇帝盼着能送她这里的到有关颜景正的消息,自然不会忘记她这号人。
朝中其她认得她的人也很快将她的身份传播的人人都知。
“她,她怎么……”
萧知远看着她一步一步走来的样子,吃惊极了。
但下一刻他就急躁起来,想将走上前的人拦住,但这是太极殿,不是随随便便能出言放肆的地方,哪怕他是太子。
萧知远满目荒唐焦躁的试图从赵九儿寡淡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赵九儿看也未看他,直直的走到殿中,利落的冲高高再上的皇帝陛下请安。
“民女赵九儿,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直接问:“是你鸣鼓?”
“是。”
“你知不知道敲响那面鼓要付出什么代价?”萧知远确实急了,整个人入一张弓一样。
赵九儿挑着高低眉:“当然知道。”
那是告御状的鼓,轻易敲不得,可一旦敲响就是有天下的冤屈。为了保证其真实性,也是为了防止有人轻易敲鼓骚扰皇帝,敲响那面鼓的人都要先挨上一百丈。
棍棒加身,人的骨肉怎么受得了?
当场被打死也未可知。
有活生生的例子证实挨了清白丈的人伸了冤屈,也重伤不知身亡。
然现实中能接近那面鼓,不被侍卫带走,且敲响的人少之又少。
是以多大的冤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萧知远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皇帝却道:“那就先打了清白丈在说。”
赵九儿被拉出去挨打。
*
定亲王府。
韩阳急匆匆来到书房,冲房内正在书写的男人道:“王爷,赵九儿那边有动作了。”
萧凤林笔下不停,眼也不抬的道:“她做什么了?”
“她把午门的伸冤鼓敲响了。”
忽。
萧凤林笔下用力过深,在将要写好的文章上濡了一个大大的黑墨点。
韩阳焦躁道:“这会儿怕是已经在挨丈刑。”
萧凤林猛地从桌后站起。站起来才反应过来,又坐回轮椅上,道,“进宫。”
*
“唔。”
趴在长凳上,被两个侍卫轮流打版子的胡子期双手紧紧抱住长凳,没挨一板子就不由自主发出唔的一声。
血迹很快沾染了她的衣服,力道不减的板子落下来时让她的血溅到地上。
地上便星星点点。
挨打的每一秒都是难捱的。
赵九儿心说,失策了。
她可用金属护住要害,不至于被打伤内脏,但**凡胎,挨一百板子不出点血,太不正常了。
所以这点皮肉之苦是逃不脱的。
就是怎么这么疼啊、
卧槽,她的耐痛性减弱了。
赵九儿抠这长凳的双手泛白,咬也咬的紧绷绷,默数打了多少下了。
“挨了这么就竟然没大喊大叫?”
站在大殿前观看的百官都有点钦佩她了。
萧知远满脸惨白。
赵九儿却道:“打快点,没吃饭吗。”
嘲讽谁呢?
俩侍卫手上加重。
她啊一声,又把牙咬住了。
不能再打了!
萧知远找皇帝求情。
“太子!”
有人将他拉住。
“太子要是求情,等会儿她要告的事怕是会将太子牵连。”
她要告什么事?
萧知远攥紧双手,一股一股的冲动让他想现在就走到父皇面前。
“不行。”
在这么打下去她会被打死。
萧知远甩开拉住他的舅舅,疾步朝大庆殿,还在龙椅上坐着的皇帝求情。
“打完了?”
皇帝一眼看就知道太子要说什么,开口讲他堵住。
萧知远这会儿却没平时的聪明劲儿,急道:“在打下去她就没命了,不如先听听她为了何事吧。”
“就算是噗通衙门鸣鼓也要先打三十大板!你身为太子难不成也会到宫外衙门为其他人求情不可?”
皇帝申斥。
萧知远瞬间觉得不能在说下去。
他脸色苍白的嗫嗫道:“是儿子糊涂。”
啪!
在赵九儿的要求下,一百板子打完了。
她满头冷汗,浑身是血,侍卫将她扶起来后,她竟然不用人扶,起先是缓缓的,后来越走越稳。
有太监在大殿前将她拦住:
“不可惊了皇上,你就在这儿回禀,大声点就是。”
嗯?
赵九儿看了看迈进去的一只脚,收腿将脚收回来,就站在门口大声的道:
“民女要状告国公府扈和成。”
什么?
她要告荣贵妃的娘家!
谁不知道荣贵妃得皇上盛宠,日渐的如日中天?且那国公府也是大族,扈和成是的贵妃亲哥。
她一个没名没姓,在京城出了几点风头的草民敢告国公府?
大殿上的人齐齐震惊,不少都在心里嘲讽起来。
皇帝更是直接道:“胡闹。”
这些人的反映完全在赵九儿的意料之中,她扬声道:“民女若不是有真凭实据,且不敢告扈国公。”
“你……”
皇上刚发出一个音节。
赵九儿便在点前大声打断道:“赌场暴打平民。”
“暗巷强暴良家妇女。”
“放恶犬伤人。”
扈国公长着一个荣贵妃不学无术,横行霸道,在京中是出了名的。
众人对这些嗤之以鼻,暗讽就这还想告倒一个国公!
赵九儿的视线没错过这些人的讽刺,她话锋一转,“这些都不是民女要告的。”
“说便说,大殿之上不准绕弯子!”
当朝首辅出声呵斥,试图镇住赵九儿。
赵九儿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这是扈国公府的账簿,上面清楚的记录国公府多年来对白衣教的多次资助。”
“什么?”
“休得胡言——”
扈国公真正的掌家人,工部尚书扈敏博大声反驳。
他躬身请求皇上:“此人胡言,捏造试试,居心叵测,还请陛下休要听这等地刁民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