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进来,弄进来。”
“不行啊老大,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赶紧!”
赵九儿脾气上来了。
炎炎夏日关在屋子里养伤,烦不烦放一边儿,热都快热死她了。
薛洋抿着嘴角叉腰,对上她的冷眼,认命似的道:“行,行行,谁让你是老大。”
一桶一桶的冰被他提进来,放到屋子角落里,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怎的,屋子里顿时凉快多了。
到底是比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强,赵九儿已经能侧身躺了。
“你去外面盯着,等苏清河回来赶紧告诉我。”
薛洋的眼睛一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出去了。”
“我怎么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不知道,”薛洋的嘴巴阴阳怪气的道,“读书人的事我们怎么能知道。”
他们正说这话,院子里有人喊“有人吗”。
薛洋走到门口朝外看,见是个仆人,问:“什么事。”
“薛大爷在呢,”仆人堆着笑走过来,“这是我们王爷叫人给赵姑娘做的,薛大爷看看?”
看见了,是一副手杖。
薛洋的眉头打皱:“王爷真够有心的。”
仆人笑眯眯:“那就由薛爷转交给赵姑娘,小的告退。”
是一副黑漆木的手杖,普普通通,肉眼看不出来是什么木材,但沉甸甸的。
薛洋把东西拿进去:“再养几天老大你就能下床了,哪儿用得着这个。”他抬头朝床上的人看,“老大咱们啥时候走?”
赵九儿:“拿过来我看看。”
薛洋递给他,快到手边了又收回去:“你不会是要试试吧?老老实实在养几天,就能早日恢复,大夫不是说了吗。”
“少废话,”赵九儿伸手,“你一个大老爷们腻腻歪歪的烦不烦?赶紧给我拿过来。”
薛洋怎么可能扭的过她,赵九儿拿了根拐杖,被他扶着胳膊,一瘸一拐的走出去。
反正只要苏清河不在,她就偷偷跑出去溜达溜达,虽然对伤口不利,但心里得劲儿!
一个月后,赵九儿活蹦乱跳了。
“三个月都未必能康复的伤,你怎好的这般快呢!”
常大夫对此表示惊讶。
赵九儿她挑挑眉:“有药的话这点小伤我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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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伤的不是地方,若不然她早不必躺着受罪了。
常大夫闻言捋捋胡子:“给姑娘用的药已是顶好得了。想来是姑娘身体不一般,这是姑娘的幸事。”
“我还没给大夫道谢,”赵九儿规规矩矩的冲他行个礼,“多谢常大夫为我医治,以后我定酬谢你。”
常大夫示意她不必多礼,客气道:“姑娘伸张正义,有勇有谋,不知为多少人平了冤屈,常某钦佩。”
“嗯……”
赵九儿对这个美名不感冒,转身冲苏清河道,“你替我送送常大夫。”
她这就走了,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走前给主人打个招呼。
苏清河把黑漆木的拐杖拿给她。
“不用。”
她走了。
赵九儿这个客人住在内宅,萧凤林的院子就在隔壁。
但不是左右,而是前后。她在后,萧凤林在前。
出了月亮门,走过一道回廊和小花圃,就是萧凤林的院子了。
“赵当家。”
韩阳这个面瘫在房外守着。
赵九儿朝门的方向抬抬下巴:“他干嘛呢?”
韩阳道:“王爷在见客。”
“哦,那我不见他了,你跟他说一声好了。”
赵九儿转身走人。
门开了。
她扭头看过去,下意识冲从门内走出来的人挑眉。
这是一个和尚,长得……像个妖僧!
萧凤林也出来了,还是坐在轮椅上。
“不走了?”
“我这不是来跟你道谢了?”赵九儿斜他一眼,拍拍衣摆,冲他躬身,正正经经的道,“这段日子多谢你的照顾,我已经康复,这就走了。”
萧凤林:“……”
对和尚目不转睛,到他这里又正正经经起来了。这可不像她,萧凤林有点诧异。
赵九儿说完就算,甩甩头发走人道:“我先走了,不用送。”
“既然来了,又遇上,就让僧录司的主持给你算一卦吧。”
僧录司的主持?
赵九儿朝长得有妖僧潜质的和尚看:“你会算卦?”
僧录司的主持燕又山,勾着唇角笑了下:“略通一二。”
“哦,”赵九儿对算卦没兴趣,摆摆手,“都在等我,我走了。”
“去。”
萧凤林让韩阳送她。
院子里只剩他们。
“就是她。”
燕又山一笑,明明是个没头发的和尚却笑的邪魅横生,道:“看出来了。”
萧凤林朝那道早已走远的身影望去:“看出点什么了?”
哈哈一笑,燕又山留下一句“同道中人”,大步而去了。
龙水街。
老叔公小心的扶赵九儿下马车,唠唠叨叨道:“可算是回来了,看你以后长不长记性。哎呦,你倒是慢点,慢点啊。”
“慢什么点,”赵九儿都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老实的让老家伙扶着,教育他,“你唠唠叨叨的功夫我已经进去了。”
跟着送他们回来的韩阳有利的弓弓身,回去了。
苏清河望着她走进家门的身影松口气。
满脸情绪的平安嘀咕道:“都一个月了,少爷净顾着照顾她,也该回府里看看了。咱们老爷都来那么长时间了,见了面不定要怎么怪罪少爷你。”
绥州苏家的四老爷,来京城了。
来了许多天,苏清河就只在自己父亲面前露了一次面。
他也该回去了。
“薛洋。”
苏清河让薛洋跟赵九儿说了一声,自己带着平安先走了。
赵九儿撇嘴,吩咐薛洋:“你去问问,看看他回去是不是要被骂。”
苏家规矩多,苏清河是个守礼的人,别人用规矩责怪他,他便无话可说。
“我……”
我不去!
薛洋的话卡在嗓子眼,拧着脸道,“我去,这就去。”
他要是不去,她肯定叫别人去,那还不如他去,他去了就算什么都不打听,回来说不知道不就完了?
薛洋在苏家附近溜达一圈,回来就告诉赵九儿什么事都没有。
赵九儿还是不能躺,趴在凉椅上,道:“你在去打听打听,什么时候放官。”
“这还用打听吗。”
薛洋伸出两只手指,“起码还得俩月。”
“俩月啊,”赵九儿舔舔嘴角,“还有里俩月呢,干点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