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想不到,一个人类,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在妖眼里,就是个小崽子的少年,竟然已经抵达到这种级别了?
怪不得了,怪不得他完全无法挣脱开身上的束网,更不是这少年的对手了,可见,真不是他最近过于疏忽修炼,分明就是这少年过于逆天了!
那么,相对的,他这次也算是彻底栽了——
早知道,他就该把珍藏数年的蛆荭酒喝了,也省的最后连口酒都尝不到!
啧,太可惜了。
突然间就开始致郁的黑袍子,通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老子已经废掉了,你们爱咋地咋地吧’的颓败气息,这让边上的几人有点儿懵。
搞不明白,这玩意儿怎么突然间就开始,呃——
怀疑人生了?
“喂?你啥情况?”
向来不懂就问,不明也问的校花大人捡了根树枝戳戳它,疑惑。
“我这还没打你呢?小白也还没对你进行各方面的摧残呢,你怎么自个儿就先废掉了?”
……舒同学,你这话很危险啊!
良一嘴角微抽,渠长歌直接撇开脸,完全没听见。
而,就算通身散发着人生绝望‘恶臭’气息都不能赢来安静空间的黑袍子,心塞的想叹气。
人类的崽子,真他妈烦兽!
可,最主要的是,不回答还不成!
不然,挨揍是小,被当成烤肉吃掉,他死的才忒憋屈了点儿,无法之下,黑袍子通着面具,阴郁极了的盯着这个小母崽,扯扯嘴。
“落到你们手里,我可能活不成了,所以,我很可惜,藏的酒还没喝,这样可以吗?”
良一:“……”
真意外,这半妖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考虑这种事情?它到底是不是个正二八经的妖了?
渠长歌:“……”
突然就对这些妖们,有了新的定位。
“咦?什么酒?”
到这种时候,这玩意儿怕的不是死,而是在惦记它的酒,可见,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所以,搜宝‘本兽’的小妮子,瞬间眼一亮,非常和气的瞅着它。
“好喝吗?需不需要我们把那酒给你弄来,让你解解馋之类的?”
嗯?
这个可以有!
瞬间的,黑袍子看向这只小母崽子的眼神儿也逐渐的温和了起来。
“在猴儿林一个深潭之下藏着,只要你把那酒拿来给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毫无保留!真的!我可以发誓,以玄奁发誓,若是此言有假,就让它来把我兽道消灭!”
兽?
敏锐抓住这个字眼儿的舒千落眯了眯眼。
“你不是妖?”
这话,让黑袍子瞟着她,反问。
“妖不是兽进化的?”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扭头朝夙顾白看去,狐疑。
“是这样吗?”
“唔——”
点着下巴沉吟的少年,轻笑一声。
“常理上,确实是这样的没错,不过——”
他意味深长的望了那称呼自己为兽的玩意儿一眼,眸光悠长。
可,却不是所有的兽都是妖,亦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兽。
毕竟,世间物种万万千,各种非人类的生物都可以进化成妖,而,在那些妖中,不仅有活物还有死物,不仅有动物,更有植物,且——
他唇角微勾,那样的神情,令黑袍子倏然间心惊胆战了起来。
总感觉,自己这么不小心的一句话,好像,把自己给暴露个彻底!
乃至,这绝对不会是他的幻觉,毕竟,少年的能力摆在那里,可不是想忽悠就能够忽悠到了,亦不是想装做不知道,就真会不知道一样!
就在,黑袍子以为这少年要将他的真实身份拆穿之时,他却语峰一转,含笑潋滟。
“植物亦是妖,却不是兽罢了,而,这位黑袍先生之所以称呼自己为兽,只是‘单纯’的想让我们知道,他的本体是动物,而不是‘其它’,对吗?”
“——对。”
不知道为什么这少年没有拆穿他,黑袍子却很是果断的接下了少年的话头,然后又补充一句。
“妖的种类分很多,动物,植物,死物活物,它们都可以称之为妖,但,唯有属性为兽的妖,才会称呼自己为妖,好区别化分罢了。”
是这样吗?
舒千落眯了眯眼,瞅瞅自家狗东西,再转回头,盯着面前的妖看了一会儿。
一定不是她的错觉,好像在刚刚那一丢丢的时间里,这玩意儿和小白达成了某种共识一样——
直觉越来越犀利,对夙顾白的一举一动也越来越了解的校花大人,却没有在这种时候询问出口,毕竟,若是这两货真的达成了某种共识,就代表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
小白是不可能瞒着自己的,可,在场的不仅有她,还有良一和渠长歌,那么,他瞒着这二人,定然是有理由的,于是,校花大人非常淡定自然的转开话题,瞅着面前这只兽。
“那么,猴儿林在哪儿?”
“源境,问佛寺后山的那片林子。”
??
源境?
黑袍话一落,良一错愕难当,渠长歌心头一跳,而,校花大人直接瞪圆了眼,快气笑了。
“你挺会藏的啊?整到源境去了?你觉得,眼下,我们要怎么嗖的一下窜去源境,还找到那个什么问佛寺的后山,再去里头的深潭里,把你那个什么酒,拿回来给你喝?做什么美梦呢!”
丫丫个呸的!
要不是听这兽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她觉得会把它狠按在地上好好摩擦一顿不可!
“那个不叫什么酒,它叫蛆荭酒!”
似是对于这酒非常执拗的黑袍子,完全不在意在它藏的地方,只在意那酒的名字不被人记住,可见,是个偏执的。
而,蛆荭酒?
这仨字,令在场几人的表情很是微妙。
可能是他们解读错了,才会听到有酒的名字叫蛆——
“我管你那什么酒!现在不行!换个!”
“不要,就要这个!”
面对校花大人恶声恶气的威胁,黑袍子怎么都不愿意退让,这把舒千落给气的够呛,抡起拳头就想让这头牲口物理屈服!
可是这一次,她失算了。
这只牲口,打死都不屈服。
它这般模样和姿态,令良一和渠长歌的神情都变的奇诡起来。
这到底尼玛算是什么酒啊?
怎么就能让这只兽馋成这样儿?
哪怕挨打也不松口的?
“唔~”
看着抵死不从的兽,少年轻笑一声。
“这样吧,不如爷给你个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