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纵张显有不杀的理由,可他毕竟犯了国法,臣建议褫夺其爵位以儆效尤。”丞相说道。
“臣附议。”太尉也马上站起身来说道。
大帝一脸严肃地看着二人,可内心中却冷笑道:
“夺了他的爵位?你们想的倒美,这样一来,朕岂不是为你们做了嫁衣裳了吗?”
想到这里,大帝一脸坚定地说道:
“两位中枢,张显有死而矣,可爵位是他破解灵犀册挣回来的,功是功,过是过,夺了他的爵,岂不寒了天下有功之人的心?
两位爱卿也不必劝了,爵位不可轻易褫夺,但人还是要杀的。”|
两位中枢心里明知将大帝这一车是没有的,便马上说道:
“臣等短见了,爵位既然保留,那便降了他的官职,带罪留用吧。”太尉秦牧马上说道。
“臣附议。”魏晋也拱手说道。
“二位中枢乃朕的股肱之臣,既有你们来求情,朕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张显的死罪就免了吧,如何处理请二位中枢定夺。”大帝说道。
“那就把他降为工部员外郎如何?”魏晋小心地问道。
“员外郎?只降一级就能抵得上他一条命吗?就将他降为工部主事吧。”大帝说道。
“陛下不可,怎么说张显也是侯爵,连降四级是不是太重了?”太尉马上说道。
“连降四级抵他一条命,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传旨吧,将张显和陪绑之人押来见朕……”大帝摆手说道。
……
此次事件中,张显被连降了四级,由五品工部郎中变成了九品工部主事,而为张显陪绑的大皇子也受到了大帝的斥责,勒令其回府思过。
二皇子府。
太尉秦牧大发雷霆,质问张昌为何不去宫中为张显求情的事。
在散朝之后,秦牧并没有回府,而是留在皇城中等消息,当他得知张显被推出午门后,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了二殿下,让他速来宫中给张显求情。
其实,张昌以前就是太子府负责情报的,就算秦牧不通知他,他也应该接到情报才是,可令秦牧想不到的是,二皇子竟然没来,反倒让大皇子抢了先。
秦牧听气得七窍生烟,张显被释放后,他马上赶到二皇子府兴师问罪。
“太尉,你真以为我去了比不去好吗?”二皇子给他的岳丈太尉大人倒了一杯茶,笑着问道。
“哼,亏你还笑得出来!”太尉余怒不息。
“我的太尉大人,你们能想到的,莫非本宫就想不到吗?本宫想到的,灵犀才子会想不到?
昨天,大皇子出奇谋,似乎把局面扳了回去,可事实上呢?天下人谁又是傻子?
尤其陛下,他什么不知道?怕是连给大皇子出谋划策之人都清楚是谁,甚至我怀疑,这里面有没有陛下的影子。
不用我说,太尉大人可能也清楚,陛下最属意的储君是大皇子,之所以他要把本宫拉进来,就是把本宫当成了制衡大皇子的棋子。
因为当年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他肆意结党私营,直到后来先帝被完全架空,他上位后,这点是他最要防范的,所以把本宫拿来当棋子用。
否则,本宫和大皇子还有资格争太子之位?怕是早就成为葬身火海中的老十四的同路人了。
正是因为陛下深知其中的厉害,他才一直不立储君,还禁止我们参与朝政,又挑起夺嫡之战,让我们受制于他,以巩固他的统治地位。
在他心目中,我只是一个政治的牺牲品,早晚有一天,老十四就是我的下场。
正因为本宫看清了这一点,所以,在打压大皇子时是要有个度的,既要得到朝臣和天下人的支持,又要给大皇子留有余地,吃相不能太难看。
如果本宫现在就一路绝尘,压得那个自以为是又愚蠢的大皇子抬不起头来,不要说谋求储君之位,怕是我连命都不会长久。
我不去为张显求情,就是为了让陛下放心,让大皇子把昨天的颓势彻底扳平,以安大帝之心。
只要陛下对我没有忌惮之心,我才可以在夹缝中求得一丝希望。
可昨天的事情我必须作,而我做这些是给世人看的,也是给灵犀才子看的,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比大皇子更适合储君之位。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选择示弱,让大皇子光芒四射,让他的光芒去侵犯皇权的光辉,这样我的日子才好过,才有可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所以,今天谁能去我都不能去,而我不去,才是大帝最想看到的,灵犀才子才会更看重我,因为连三岁小孩子都清楚,大帝根本不会杀灵犀才子。”
二皇子的一席话把太尉秦牧听得脸上连连变色,最后竟猛地站起身,向他的女婿二皇子一躬到地:
“二殿下,是臣错怪您了,直到现在臣才知道,大殿下只是徒具陛下之形,而二殿下才真正拥有陛下的雄才伟略。”
张显被连降四级,由工部五品郎中到九品工部主事,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人类的通病都是可上不可下,张显也不能免俗。
不过,大帝并没有做得太绝情,在张显九品主事的头上又加挂了会稽山道场工程总指挥的头衔,整个道场的建筑还是由他说了算,有点明降暗升的意味,不过,降就是降了,这个头衔毕竟只是临时的。
谢过大帝不杀之恩后,张显干脆搬到会稽山工地去住,全天指挥着道场的修建工作。
几日后,大帝亲临会稽山,于大化殿单独召见了张显,并详细地听取了张显关于工程进度的汇报,这让大帝十分满意。
“武安侯,你觉得大化殿这个名字如何?”汇报完之后,大帝突然开口问道。
“陛下,大化有‘化育万物和广远深入教化’的意思,是指生命和宇宙万物,一般的神庙或神殿都不敢轻用这样的名字,否则,恐触犯天地意志。”张显说道。
“如果朕一统世界了呢?”大帝出奇地没有动怒,他一脸平静地问道。
“人神有别,不可僭越,那也是用不得的。”张显摇头说道。
“可朕已经用了,你的意思是说朕僭越了上苍,触犯了神明吗?”大帝的双眼猛地收缩起来,将身子向前探出,语气冰冷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