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哪肯离开,只是痴痴的望着顾倾城,可顾倾城一直看着右边,不与他对视。
丫鬟再一次喝道:“你这人好生无礼,再不让开可别怪我们动粗!”
顾言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痴痴望着顾倾城,一汪柔情。
若是师父这般看着我,只怕早就把我融化成一团水,最后蒸发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是顾倾城依旧不为所动,顾言又不肯离去,局面有些尴尬和僵持。
丫鬟见顾倾城不发话也不敢逾越,站在一旁,两只眼珠子直直瞪着顾言。
在送葬队伍里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两鬓微白,正是顾府的管家顾青。
他看了看顾言,察觉到顾言与顾倾城之间关系非同一般,两人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送葬队伍堵成了一条长龙,人多嘴杂,若传出对顾府不利的言辞他也不好交差,于是面色温和的对顾言拱了拱手,道:“这位公子,今日是我家夫人下葬之日,还望公子可以让道!”
场面很安静,热闹这东西是人就爱看。
顾言毫不理会顾青的话,目光在顾倾城身上舍不得移转半分,这下顾青尴尬了。
“咳咳···”他假意连连咳嗽,顾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与他仿佛已经彻底隔离。
场面就这样僵持着,许久,一直沉默的顾倾城终于转过头,对上顾言的目光。
冷声道:“公子迟迟不肯让道,不知有何赐教?今日是家母下葬之日,耽误不得。”
顾言神色大变,动了动嘴唇,“倾城,你,你不认得我了么?”
“呵!”顾倾城突然一声轻笑,“公子此言差矣,小女子身在闺阁,前些日子又大病一场险些丧命,何曾认得公子?”
“你···”
顾言神色黯然,话到嘴边顿住,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顾倾城,带着不解,带着怜惜。
他不懂,为何昔日熟悉的面容突然之间变得那么遥远,那么陌生。
“公子,今日是家母下葬之日还望你行个方便,倘若你一直纠缠的话,小女子只好把你请开!”
顾倾城神色一动,身后的家丁纷纷撸起衣袖,准备动粗。
我看情况不对,连忙从人群里挤了出去挡在顾言身前,抱拳一笑。
“真是对不起,我哥哥他最近精神过于压抑,由于仰慕小姐多时所以做事冲动了些,还望小姐见谅,莫与我们俗人计较。”
说着我忙把顾言拽到一旁,拱手垂头,声音尤为客气。
我虽埋下头,不过片刻又偷偷瞥向顾倾城,她并未说什么,神情冷漠且高傲,像高山之巅的雪莲,高贵得不可一世,冷艳得令人望而止步。
只见她目视前方,仿佛独自走在一条幽静的小道,眸底无波无澜,迈着莲步袅娜多姿的一点点远去。
那丫鬟突然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无非就是想骂我们无耻,用这种把戏无非就是为了接近顾倾城。
可惜,顾言的初衷或许的确如此,而我只是路过,偶遇。
所以我扬起脖子瞪了回去。
“你没事吧?”
顾倾城早已走远,身后跟上一群府里的奴才丫鬟,浩浩汤汤,绵绵延长,声势之浩大,在青城是难得一见的。
“喂!”
顾言痴痴看着顾倾城离去的背景,而我的话压根就没有听到,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极其不自然的转过身。
我实在没力气笑,却还是情不自禁无奈的笑了笑,这时候知道窘,刚干嘛去了?
不过顾言一介书生,习的是四书五经,端的是光明磊落,我若轻易笑他,无疑是践踏别人的自尊心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个,七夜,你知道七夜在哪么?你可见过他?”我转移了话题,心中十分担心七夜,情绪激动的紧紧抓住了顾言的手臂。
“他不是同你在一起么?”顾言反问,看他的神情根本没有见到七夜。
心中噔时变得不安,莫非七夜真的葬身顾府的秘道之内?
我来不及解释什么拔腿就向顾府跑,心中想的,脑子里浮现的全是七夜的影子。
七夜啊七夜,你究竟去了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你!
我飞快的跑,顾言在身后追来,还是应了二胖那句话,顾言看起来是一介文弱书生,但总能在某些时刻出人意料的展现出武将风姿。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向后一拉,我猛地撞进他的怀里,脑子里顿时就乱了。
我还没发怒他却先怒道:“你这是要干嘛?”
“先放开我,我又不是你的仇人,你使那么大劲干嘛?”
我挣脱了顾言的钳制,揉了揉被他捏红的手腕,颇有些不悦。
“对不起,我只是···”
顾言吞吞吐吐的解释道,我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无意伤我。只是现在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耽误不得,我先走了。”
我刚转身顾言又拽住了我,有些担忧的问:“何事如此紧急?莫非是七夜出事了?”
顾言一向不喜多言,我知道我若不解释接触他是铁定不会放我走,况且多个人多份力量找七夜也是极好的。
于是我平静了一下心绪,这才道:“昨夜我与七夜夜探顾府,掉进一个秘道内,后来我掉进一个池子里,醒来时就躺在大街上,七夜却不知去向。”
我省略了肖月防火**,也省略了秘道内的惊险,甚至隐瞒了在秘道内见过顾倾城以及师父相救之事。
我话音刚落,顾言惊诧道:“昨夜?你可知你与七夜已失踪了两天?”
“两天?”难道我在阆苑昏睡了两天?
那七夜呢?七夜岂不凶多吉少!不行,我得赶快找到七夜。
我火急火燎的跑向顾府,再一次被顾言截停,十分愤怒,不悦,第一次冲顾言吼道:“你到底想干嘛啊?我要去找七夜,放开!”
“你现在不能去!”顾言坚定的否决了我的话,又道:“你与七夜夜探顾府顾鼓不可能没有察觉。如今顾夫人刚刚去世,顾府一定会严加防范,没准正等着我们自投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