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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里的图纸,在反复的修改后,终于有了些模样,这架三锭纺车,一经问世就会引起轰动,什么时候拿出去,如何拿出去,才是关键。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个道理,要有个好时机,顺势而为,才能水到渠成,不引起别人疑惑。

要不然我一闺中女子,蓦然造出一架纺车来,别人会怎么想,想了想还是等织坊盖起来时,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说。

汤四过来时,已经临近中午了,跑的满头满脸的汗,让阿婆端了碗解暑汤给他。

自从聂红线过来后,阿婆知道了那日发生的事,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只要我出来,她都会跟着,想着她在家也没事,就随着她了,免得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

有时赶上饭点,就在铺子里吃一口,大家一起动手,倒也其乐融融。

汤四告诉我说:李娘子同意过来了,待遇也按姑娘定的,和她谈清楚了,契约书已经签过字了,请姑娘收好。

绣房由她管事,除月奉外,绣品按件给她提成,再详细的就由李中来和她敲定。

还有就是这两日,顾山领着人把正房收拾出来了,绣架也搭齐整了,至于绣娘,西湾村这一处就能找出几十个来,目前可以说是万事俱备。

我赞许地对汤四道:这件事情你办的很好,以后凡涉及到立时要决断的事情,就先办了,然后再说与我。

汤四感激道:属下得以展开手脚,都有赖于姑娘抬举。

我说道:不要有压力,好好做事就行。

把李忠喊来,我们几人就绣坊的事情就商量起来,又叫了雀儿,让她在旁边听着,人多力量大,群策群力,想出了不少好主意。

我对李忠说道:绣坊那边的事情,你要和李娘子好生商量,她负责出绣品,你负责销售,由你摸清客人的喜好,给她准确的消息,她才能绣出符合客人需要的东西来。

如此生意才能水涨船高,相辅相成,所以你们铺子里每个人,非常重要,因为你们才是掌握一手信息的人。

李中躬身称是,回头会在客人喜好上细心揣摩,也会告知大家,在接待客人时用心些,有用的信息会适当地给些奖励。

我对李中道:丝线的采买就定在红线阁,让红线阁把样板送过来,带去庄子里给李娘子选。

汤四说道:庄子上弄了不少野生蚕,姑娘不去看看。

我道:明日便过去看看,夏蚕快结茧了。

汤四道:顾管事说,多亏姑娘给出的好主意,今年夏蚕结茧量达到九成还多,相比每年同期,少损失近三成,三成可是近百斤的生丝呢!

我说道:噢,那倒是真不错,把那些野生的蚕避出一块地方来,和少量我们养的蚕养在一起试试,汤四躬身称是。

汤北辰此时的情绪,已不能单单用震惊来形容了,本来他以为黄姑娘这边有了结果。

他例行公事之余,顺便把这边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叙述一回,在以承帮主位的陈世元面前,不无买好之意。

就算不能得到嘉奖,起码在帮主面前也落个好不是。

可回信是老帮主亲自书写,由老帮主亲信之人亲自送来,用的是“风雷印”。

槽帮的规矩,非大事不可动用“风雷印”更是轻易不出,汤北辰在槽帮三十余年,只见过两次“风雷印”,上次还是十五年前,槽帮不小心卷进了党派之争,倾覆在即,据说是有位贵人手眼通天,在先帝面前力保,才得以生存。

这今日又是为何,待汤北辰恭敬打开来信,看到里面的内容时,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

既庆幸又感慨,这黄姑娘还真是他命里的贵人,若是没有此事,他此时应是,已接到调往大名府的调任,虽然这是帮里对他的重用,但细想下来,汤北辰在松江府经营了几十年,所有的根基都在这里,一去三五年,再回来时已物是人非。

看来黄姑娘那里还是得上些心,想着来人点醒他的话,此一身家性命,都系在黄姑娘的然无恙。

看来黄姑娘出身,绝非面上的那么简单,还得安排些人下去,看护起来,不可以大意失荆州。

想到这里,找出纸笔来,亲自动手研磨,给老帮主写了一封回信,把他如何走通官府,惩治陈长福,还有黄姑娘最近要做的事,都细细给以回复。

出梅后连日阴雨的天气倒是不见了,但温度却骤然高了来,今日定好的去庄子里,我叫了雀儿也跟了去。

我嘱咐她说:只在旁听着,看着,不管明不明白,都先记在心里,过后再问。

雀儿乖巧地点头:姑娘放心,奴婢绝对把嘴闭得紧紧的,不让人笑话了去,回头再请教姑娘。

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话,到逗的我不由地笑起来,捏了捏她的脸道:你这是和招娣呆久了,到凑齐了一对活宝,自带笑料。

雀儿道:奴婢哪有这样,是姑娘心里欢喜,自是看着什么好笑,雀儿的话,让我不由地一晃神。

我问雀儿:是这样吗?

雀儿道:自然是的,姑娘不信,去问阿婆,阿婆昨儿还说:姑娘日子过得舒心,脸上的笑也多起来了。

我用手扶着脸,转过身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细细打量起来,镜子里的女子,脸色红润,眉眼带笑,自己都不曾觉得,原来趟过那场劫难,直面人性最丑劣的形态,心境已在不经意间得以涅槃。

人是不是越强大越自信,越自信越努力,越努力越幸运,然而幸运的人运气不会太差,命运终会眷顾那些坚持真理,努力活着的人。

雇好的车,早早地候在门口,看着阿婆支使着雀儿她们往车上拿东西,来娣告诉我,是阿婆准备的糕点,和糖果。早起便在厨房忙了,说是不好空手上门,心里暗笑了下,应是怕我往出拿红包。

虽然是出梅天,可还是闷得人喘不过气,车在进庄子的这条路上一露头,便听到有小孩声音喊,东家来了,东家来了,来娣向外看了一眼。

告诉我说:是小石头,顾管事的小儿子,我会心一笑。

车到院子里停下,顾管事夫妻二人领着李娘子母女业以候在那里。

顾嫂子快人快语地道:姑娘辛苦了,这回来多住几日,让我们尽尽心意。

我笑着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住几日可不成,家里离不得人。

顾山说道:快请姑娘屋里去说话,外面太热了。

顾嫂子连连道:哎呦该打,见到姑娘一高兴,到把这茬忘了,快快,大家都进屋。

进屋后为我介绍李娘子,互相见过礼后,便说起话来。

原来李娘子昨天就搬了过来。

我问她道:住的地方可还满意。

李娘子感激地道:如此齐整的地方,换做平时,是想也不敢想的,只是心里有些不安,偏了姑娘的地方。

我笑着安慰她道:你就领着闺女踏实的住着,那正房从盖着那日起,我也没住过一天,如今改成秀坊,由你来住持,倒也算物尽其用了。

李娘子道:手艺粗陋,幸亏姑娘看在眼里,并收留我们母女,让我们母女有了遮风挡雨的地。

我摆摆手道:也是缘分使然,让我们遇到,你的手艺放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独当一面,你不必自谦,碰到你何尝不是我的幸运呢!

我问她道:不知李娘子师从何人,那日见到你的绣品有被惊到。

李娘子道:没有姑娘说的那样好,指点我绣艺的婆婆姓王,据村里的人传,说是在大户人家里待过,退下来后投奔侄儿。

因为和侄媳处不来,银钱也收不回来,没办法便租了我娘家一处屋子,平时没事,看她腿脚不便,就帮衬着些。

她感念我心善,就背着人指点我绣艺,只不许我说出去。

阿婆在旁说道:这是好人有好报,菩萨保佑呢!

我问道:那人还健在吗?

李娘子道:在呢?身子很是硬朗,只是腿脚不好,眼也花了,做不了活计了,我不时地送些米面过去,抽空帮她洗洗衣服。

这时顾嫂子切了西瓜送进来,说道:姑娘快尝尝,自己地里种的,很是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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