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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红姑和雀儿,回到家里,往日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今日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家里少了多少人似的。

晚饭没吃几口,阿婆看我泱泱的,有些担心,我笑着安慰她,没什么事,就是今儿有些累了。

阿婆婆赶紧说道:那姑娘今儿早些歇着,不要看书了。

我点头说道:您今儿也跟着奔波了一天,回去歇着吧!这里这么多人呢。

红瘦绿肥也说让她放心的话,姑娘还有我们呢?

“虽然从出生起,就再没见过父母面,但是血脉天性,牵挂是连在心里的,那种无力感无时无刻不腐蚀着我。

站在我对面的是君权,是朝廷,关在里面的是生我的人,天家无情,只要他们在里面一日,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心里明白,这些年来,槽帮也很艰难,时不时的面对朝廷的打压和猜忌,我这时提出来的要求,是难为他们了,以陈老帮主的侠肝义胆,要有办法救出他们,哪里用得着我说。

明知道不现实,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不过是自欺欺人,幻想着这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而这样的话又对别人说不出口,日夜揣在心里,如同笼火在怀,很怕哪一刻噩耗传来,让我无力回天。”

看到来娣抱着行李进来,铺在睡踏上,我问道:这是做什么?

来娣回道:姑娘千万不要赶我出去,姑姑可是交代属下了,她回来之前,您不能离了我眼前。

我好笑道:你们也太小心了,一个院子里住着,我还能丢了不成。

来娣说道:您倒是不会丢,可这不是为了安姑姑的心吗?等姑姑回来问,属下也能交代了不是。

我无奈地道:行·行·行听你们的,睡在这里吧,也不知道姑姑他们到了哪里,这趟会不会顺利。

来娣说道:姑娘不必担心,姑姑都是老江湖了,又在临安有人脉,剩下就是进货这些事,李掌柜和雀儿都没问题的,您就别担心了。

如果真是表面上的这些事,哪里会让我操心呢,躺在那里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还陷在昨夜的梦里有些拔不出来,像是在乌泥泾那边的院子里,一家人围在一起用饭,娘亲抱着弟弟,爹爹打着扇子,弟弟一直嚷嚷着热,我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在梦里我还纳闷着,怎么没人听我说话呢!

莫非是怕我惦记他们,所以才托梦来,告诉我他们过得很好,一家人团聚了,让我不必再惦记。

红瘦蹑手蹑脚地进来,看到我坐在窗边发愣,问道:姑娘起了,奴婢打水进来,服侍您洗漱吧。

我点头,问道:来娣呢?

红瘦说道:怕吵到姑娘,来娣姐姐去后院领着招娣操练呢,要去叫吗。

我说道:没听到她什么时候起的,就是问问,不用叫她,我自去洗漱,你叠完被子就出去吧,不用你侍候。

红瘦他们已经习惯了,我每日起身写字的时候,屋里是不放人的,所以整理好床铺后,就退出去了。

汤四临出门时过来见我,见过礼后,说道:昨日属下陪着晁管事选购燃料多走了几个地方,回去的晚了,您有事找我。

我点头说道: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问问我要的那几种染料寻到没有,

汤四说道:眼下差两种没有,但商家说了,这三五日内就调拨过来,属下今日再陪着晁管事出去走走,顺便介绍些人给他认识,等他都熟悉了就方便行事了。

我说道:是该张罗起来了,离开张也没多少日子了,这些日子你辛苦些,我记着呢!

汤四说道:不敢当辛苦,姑娘请放心,属下都已安排妥当,就盼着开张呢!

又说了些琐碎的的事,看时间不早了,汤四便告辞出去。

且说红姑一行人,清晨时分客船就到了临安府,江南水乡,河道纵横,红姑说:临安府的码头有很多个,而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武林路上,我们一会在武林门码头下船。

雀儿赞叹地看着,码头附近有些小船在水面穿梭,还有叫卖声不时传来,有人喊一声,小船就飞快地划过去,殷勤地介绍着,一副吴侬软语的景象。

红姑说道:这里的百姓出游,多靠水路,房屋多是临水而建,出门就可以上船,方便的紧。

雀儿说道:我这回可是开了眼界了,都说长江以南,以松江府为首,可这临安又处处透着不一样。

李中在旁说道:要不怎么有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说法呢!

下了船后,红姑带着雀儿和李中两人,随着人流出来,雇了一辆车,红姑报了一个地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来到一家名为仙客来的客栈。

伙计殷勤地迎了上来,问道: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宿。

红姑说道:先定两间上房,再看看有什么吃的,吃了饭还有事情要办,速度要快些。

伙计说道:几位坐在那里吧,那边人少又清静。

几个人坐下来,点了一屉小笼包,一盘葱包桧,李中要了一碗片儿川面,红姑和雀儿又各要了一晚猫耳朵。

红姑小声说道:这些都是临安名小吃,尤其是那道葱包桧不得不吃。

雀儿好奇的问道:这有什么缘故吗?不过是一道菜,为什么就非吃不可呢,姑姑快说说。

红姑向周围看了一眼道:奸相秦桧夫妇害死了岳王爷,临安的百姓痛恨秦桧,恨不得把他们下了油锅,就用面捏成了人形模样,放在油锅里炸,用春饼裹着,再加上葱,甜面酱烤制而成,“葱包桧”由此而来。

雀儿说道:还有这样的典故,那奴婢可要多吃几个解解恨,用招娣的话说,奸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红姑看着雀儿的模样,笑道:那丫头的江湖梦还做着呢!

雀儿伸了伸舌头说道:她也就背着来娣姐姐说几句,过过嘴瘾罢了,红姑看着雀儿活泼的样子,有些感慨。

伙计把我们点的东西都端上来,又被放下了两把钥匙,说道:这是楼上客房的钥匙。

正吃着,旁边那桌又来了三位客人,听他们说话,有两位是外地客商,也是住在这家店里,另外一位是临安府人。

临安口音的人,对着坐在对面的老者说道:听说昨夜里又有人来查,影响林东家休息了,今儿还是歇一天吧。

那位林东家说道:不瞒王掌柜说,昨夜是走了困,半夜三更的,闹了一时辰才罢休,也不知在找什么人。

王掌柜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扫了一眼,小声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前些日子,那些说书的,唱戏的不知抽什么风,弄了本戏文不约而同地唱了起来,犯了忌讳。

林东家啊了一声,不解地道:一些说书唱戏的,都是些眼明心亮之辈,怎会犯到皇城司手里。

王掌柜声音更低了,说道:不是皇城司,用手向上举了举,紫禁城那位。

林东家说道:这就更匪夷所思了,哪哪都不挨着呀!

王掌柜小声说道:您听我细说呀,这些人不知从哪里弄了个戏本子出来,叫什么“临朝换君”说的是前朝庄宗的事。

林东家一惊说道:这可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王掌柜说道:可不就是您说的理,可这事过去十几年了,这些年也没有什么风声传出来,这戏文写的有趣,在坊间就流传出来了。

林东家说道:也该着那位倒霉,碰到了这些糟心的人,也没个地方说理去,就这么糊里糊涂圈禁,何时是个头呢。

王掌柜说道:您哪里知道呢,上个月出了大事,殿帅夏震奉旨把人弄到湖州去圈禁,回来的时候,被两个歌姬赤身**的勒死在船舱,官家震怒,到现在也没找主使之人。

林东家说道:夏震?可是当年在殿上,逼着那位向官家叩拜的那个夏震。

王掌柜说道:不是他还有谁,都说是他的报应呢!

雀儿听的稀奇,就想问问红姑,谁知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红姑双眼通红,柳眉倒竖,一副要吃了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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