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透明蛊虫被漪慕言含在嘴里,亲自喂漪西洲下腹。不过片刻,漪西洲发黑的嘴唇没有那么黑的如墨般吓人了,裸露在外的手臂筋脉也开始渐渐恢复正常色。
漪慕言眼里透着意外,他知道蛊虫的存在,那是极为厉害而危险的一种东西,其作用是专门为了救治圣女而生,只是鲜少有人用过,却不知蛊虫竟如此厉害。
他伸手探上漪西洲的脉搏,挑动正常,就是脉象虚滑无力,虚弱的很。让他惊奇的是那些如同夺命杀手的夺命散,现在全部都被聚集在蛊虫一处,被蛊虫压制,动弹不得。
漪颜等了许久都不见漪慕言回话,心里对蛊虫的自信突然变得有些不确定了,催促问道:“慕言,西洲怎样了?”
漪慕言收回手,为漪西洲盖好被褥,回道:“一切正常,西洲以无生命之忧,蛊虫将夺命散吸走存放一处,约莫可以拖延一年毒发时间,只是身子虚弱,需要好好睡一觉。”
漪颜松口气,“谢天谢地,这只蛊虫养了几百年,总算有了用处。”
她问道:“去玄国,西洲还要陪你去吗?”
“她身上还有火性体质,离不开我的。”漪慕言眼神飘忽:“经过蛊虫一事,西洲的火性体制会比之前严重一些,我们两个断然不能分开。”
传出去或许别人都不会相信,堂堂慕言公子,竟然有一天会害怕到说谎而求得一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
西洲现在心里的位置给他留得太少,他怕自己离开玉竹城,去了玄国,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期间,西洲会爱上别人,她的生命里出现个比他还要好的男人。
光是想到这些,他便恐惧到了极点。
他这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牵挂,一个可以支撑他走下去的人,他不想就此失去。
漪颜看了看他,没有说什么。
到了子时末的时候,漪西洲醒来了。
她顶着头顶的淡紫色床纱一会儿,才将昨日零零散散的记忆拼在一块儿。
一旁,是握着她的手已经昏睡过去的漪慕言。
他的模样长长披散在肩头,一头青丝如同上好的绸缎,丝滑有质感。他的模样是她这辈子见过最俊美的男人,又是最温柔的,无论什么时候对她说话永远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给予她的,永久的都是守候。
她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抬起的身子重新躺好。
没过多久,她身上的骨头又开始疼了,身子又发酸,整个人仿佛被放在炉子上熏烤,难受的让她恨不得立马昏过去。
子时末了,初一应该过去了才是,怎么自己还会这样!
漪西洲痛的呻吟几声,很轻微的,却还是将沉睡的漪慕言惊醒了。
漪西洲拉住他的手,满头大汗:“慕言,明明已经子时了,为何我还会如此。”她又急又慌,被精心照顾的一年里,她已经经不起疼痛的折磨。
漪慕言没有向她解释,这种情况,多一分墨迹,西洲就会多难受一会儿。
他二话不说,拉上床幔上床,抱住漪西洲就亲。
漪西洲习惯性的拒绝了两下后,便不再动了,任由自己沉沦。
一番翻云覆雨后,漪西洲好不容易提起的两分力气一点都没有了,懒洋洋的窝在漪慕言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松香。
漪慕言摸着漪西洲柔软的胳膊,感受这人实实在在在自己面前,那颗惆怅许久的心仿佛有了落幕,归属一个地方。
他将水以水对她做的事告诉了西洲,并说过几日要去趟玄国,希望漪西洲能和他同行。
他知道玄国有那帮人存在,曾经伤害过漪西洲的,他担忧漪西洲心里放不下,不愿同去。还是想遵守她的意愿。
漪西洲倒吸一口凉气,她自问与水以水无冤无仇,这人陷害自己杀人不成,竟是想要自己的一条命。难道她就这么招惹恨,走到哪里都有人恨不得弄死自己。
漪西洲讽刺的想,也许真的是她命硬吧。
至于玄国……有些事,有些人,该污蔑了断了。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心脏:“那只蛊虫,在哪儿?”
漪慕言探上漪西洲光滑的手臂,最后停留在手腕上:“这里。”
一想到自己身体里藏着一只虫子,漪西洲心底发怵,可她不能说什么,毕竟自己的一条命都被系在这只虫子上。
“我会救你的,相信我。”漪慕言低头亲吻漪西洲的额头:“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世人总说,忠言逆耳利于行,那些喜欢听甜言蜜语的都是一些不成大器的凡人。可,不得不承认,好听的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仿佛带着致命吸引力,纵然口腹蜜剑后面是万剑刀山,她们仍会义无反顾跳下去。
漪西洲沉淀许久的心,随着那一吻有了波动。
她依赖性的用脸轻轻蹭着漪慕言宽厚的胸膛,说道:“认识这么久,我从未问过你的身世,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说说吗?”
漪慕言出身书香世家,原名慕言,家族世代经营学堂为生,门下学生不下万人,学生遍布五湖四海,经营的十分成功。二十多年前,也就是如今的圣上,司徒承恩继位那年,靖王造反,一时间玉竹城遍布杀戮,人人不敢出门,整个天越朝萧索不少。慕家被谁安置一封支持靖王造反的书信,后被官服调查出,先皇大怒,一怒之下斩了慕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他们所开的学堂也被都封死,学生全部都被杖责才被放出来。就这样,曾经万人景仰的慕家学堂,莘莘学子争相入门的学堂,就这样毁于一旦。
“变故那年我已有六岁,记得些许事情,可我却无能无力,救不了任何人。后来我被母亲救下,收为干儿子,留在圣女宫,一直到如今。”漪慕言神情淡淡的,没有一丝回忆往事的悲痛。
漪西洲突然很心疼他,亲眼目睹自己爹娘,甚至身边所有的亲人死去,自己却无能无力,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与漪慕言相比,她经历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漪西洲抬头看了看漪慕言,笑着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再想了,徒增烦恼。以后有我,我会陪着你,你不会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