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姑娘招呼道:“都没有人问问吗,赶紧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儿拉下来。”
负责安保的几位逍遥派弟子就要上去赶漪西洲下来。
“等等。”肖长客挥了挥手,眼里划过一丝玩味儿,问漪西洲:“你且告诉我,为何姑蝶不能死?”
漪西洲道:“姑蝶是千毒门笑意最钟爱的弟子,他将姑蝶交给世家处理,你难道就没想过笑意为何这样做。”
“还能为何,惧怕我们名门正派呗。”周伟不屑道。
“笑意为人怎样,你们比我清楚,你们觉得他会怕吗?”漪西洲反问道。
众人一阵沉默。
笑意此人阴险狡诈,诺言在他身上从来都是儿戏,他出手素来没有招数和规矩,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使得一手毒功所向披靡,杀人于无形,即便是死在他手上都不晓得是他杀的。千毒门是他一手操建,门中弟子个个武功不凡,而其人据说已经有四五十岁,面貌却如同二十来岁的小公子一般唇红齿白,俊美无双。
他的存在,太过诡异,楚成风也好,君帷幕也罢,都会理让他三分,不敢轻易招惹笑意。
就像这次,死了十来个世家公子,君帷幕做的也敢是打压千毒门,所说要排除千毒门,实则也就是口头话,他没那个胆子,更没那个能力。
“许是,王爷着手,笑意有所忌讳……”一人说着,自己都心虚了,话音越来越低。
漪西洲看他这反应便知自己说对了,嘴角扬起笑意,继续道:“笑意这么做无非是想考验我们,或者在寻找一个理由,世家把他最钟爱的徒弟杀了,他要报复,光明正大。”
这倒是很符合笑意做事风格。
肖长客眉眼一沉,对漪西洲的话有所顾虑:“得罪世家,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得罪千毒门,对世家就有好处吗。”漪西洲与他唇齿相机:“四怪与世家同世多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世家明知四怪是邪门歪道,这么多年却不对付,世家难道不也是对四怪有所忌惮。二者天平,就在是谁踏出第一步。”
肖长客被她一步步紧逼堆的脸色通红:“你……”
漪西洲看了眼他,语气淡了下去:“一句话,姑蝶杀不得,反之,江湖必然大乱。”
满座哗然。
谁都没有想到一次好好的处理恶人会议,会牵扯到江湖安危,大家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
姑蝶望着振振有词,一人对抗百人世家公子和肖长客的漪西洲,感动的泪流满面。
须臾,众人听到一两声轻轻脆脆的巴掌声,思绪这才被拉回来。
“漪西洲姑娘可真是伶牙俐齿,说的一口好话,连我都被你说的害怕了。”公子羽拍掌,笑吟吟的道。
漪西洲微笑道:“我说的只是事实,信不信还是由公子和肖长客帮主决定。所谓事由人论,真相怎样,总有一些人能探破,凡事不能做的太绝,一点后路没有,来日刀剑相见,非死不可。”
她说完,意有所指的望了望肖长客。
肖长客脸色猛的一变,微眯的眸子带着压抑的怒气和不易察觉的恐慌。
事情怎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漪西洲和姑蝶从始至终都在一块儿,难保漪西洲知道真相,从而说出来,导致人心变乱。不过,漪西洲到现在都没有说出来那日真相,想来是想让他各退一步,给彼此一个机会。
哼,倒是会想。
“凉川姐,没必要的,为我一人,不值当。”姑蝶哽咽道。
漪西洲回头看她:“你记我一顿包子十多年,我为何不能为着这份情谊相救。姑蝶,答应我,今日你若可以活着离开往生殿,今后便要跟在我身边,供我所用。”
这是她的目的,亦是她救姑蝶原因,说出来可能不怎么好听,但她不想瞒着姑蝶。
姑蝶咬着唇,眼泪划过她的嘴唇落在地上,她猛的点头,嘶哑声声音:“好,凉川姐,我答应你。”
离开千毒门她已无家可归,唯一认识的也就是漪西洲了,跟在她身边,她愿意。
“记住你说的。”漪西洲释然的笑了,重新发鼓做精神,与肖长客他们周旋。
公子羽数次观察肖长客,肖长客犹豫这么久,明显对漪西洲的话有所顾虑。可,按照现在情形和大势所趋来看,肖长客完全没有必要顾及的。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缘由。
他思虑片刻,扇子一合,笑了:“既然漪西洲姑娘振振有词,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只要姑蝶能承受我三掌之力,那么我们便放姑蝶一条生路。前提是,她还能活着。”
肖长客蓦地转头瞪着眼看他:“你在说什么!”
公子羽耸耸肩:“你好面子说不出口,那我便帮你说好了,反正我的面子不值钱。”
肖长客握紧拳头,纵然对公子羽擅自做主的做法很不满意,但是他顺着自己心意来说,他不能反驳,只能强压怒气,认同公子羽的话。
众人见肖长客都默认了,便开始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他们没有方才要治姑蝶死罪时的兴奋,而是想到了笑意,那个足以令人恐惧的男人。
“要不,就算了吧……公子羽三掌,她也不一定能撑过去……”有人小声嘟囔着。
公子羽武功不低,在世家中名列前茅,比起肖长客,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三掌,不是一般人能撑过去的。
众人觉得这个提议挺好,既不招惹笑意,又能惩罚姑蝶,即便她能撑过三掌,非死即伤。
肖长客见到低下世家弟子同意此主意,稍稍松口气,面上一派怒气吞吐模样,袖子一挥:“那就依大家所言。”
“三掌定乾坤,生死由天论。”公子羽笑着从后台椅子上走下来:“我游离惯了,都是与一些壮汉,强盗之徒,下手没个轻重。要是不小心要了姑蝶性命,漪西洲姑娘不会怪我吧?”
“公平决定,自然不会。”漪西洲客套一笑。
她走到姑蝶跟前,蹲下身,拂了拂她一头散发,轻声说:“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
不经意的她拇指指腹摩擦过姑蝶唇瓣,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蕴欲开来,在她和姑蝶中间游离:“这药可在必要时保密一命,使出全力,一定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