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赶紧走吧。”韦闯道:“这个鬼地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咱们赶紧离开吧。”
几人说着就要加快脚步走去,漪西洲在最后面跟着,细心留意每棵杨树和每株彼岸花之间的距离和大概样貌。
不知过了多久,几人都快到了身体极限,双腿走的发麻了,可是这条路像是没有尽头似的,来来回回仍旧是耀眼的彼岸花。
韦茶茶瘫在地上,摇着手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走不动了,太累了。”
“二师兄,水呢,给我喝两口。”
韦闯将水壶递给她,韦茶茶咕噜噜两口下腹,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这路有些不对劲。”韦洪俊道:“我怎么感觉咱们在兜圈子。”
他们走了这么久,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可是这天丝毫没见黑,周围景象仍旧是杨树和彼岸花。
漪西洲看到了一侧杨树上面分叉的小枝条,皱眉道:“不是感觉,而是我们真的在绕圈。”
她指着一旁的杨树:“这棵杨树有一截突出树枝,下面一直到临旁彼岸花一共有三株彼岸花。我一直留意着,所以我敢肯定,走了这么久,我们只是在原地打转。”
好好喝了一点水缓过劲的韦茶茶一个突起,从地上爬起来,惊呼道:“原地打转,不会吧!我们走了这么久,我的力气全都用光了。”
“可我们连一点不对劲都没察觉,就跟傻子似的被圈在里面。”韦闯后怕道:“上京城到天水镇没有这档子事啊,前不久我们才走过的,一路相安无事,哪里来的彼岸花。”
“许是才长出来的……”韦洪俊声音小的自己都不相信。
漪西洲说:“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出去,就别纠结这么多了。”
三人点头,茫然环顾四周,一片茫然。
彼岸花他们也只是在书中看过而已,亲眼看见还是头一回,哪里懂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彼岸花背后是个很悲伤的故事,她的存在,出现在哪里,都代表着不幸。”漪西洲说:“或许这是种启示,有花无叶,有叶无花,千百年不得花开同开。”
韦茶茶不懂道:“这跟我们出去有什么关系?”
她说完突然大叫一声,一把推开漪西洲:“西洲姐姐,小心。”
她的力道够大,够狠,漪西洲没有任何预料的被推翻,狠狠摔在地上,裸露的脖颈被彼岸花根筋划破一道伤口。
漪西洲顿觉刺痛,伴随一股骚媽感。
“狼狗,我看你往哪里跑。”韦茶茶举起腰侧镰刀追着所谓狼狗砍去。
韦洪俊贴心的扶漪西洲起来,发现她脖颈流了血,担忧道:“西洲姑娘,你受伤了。”
漪西洲伸手摸了摸,果然触手的腥红:“没关系,还是先看看茶茶怎样了。”
韦茶茶追着眼里狼狗满地跑,但也没有多远,只是在附近绕圈子。
“茶茶,别跑了,哪有什么狼狗啊!”韦闯捂住头喊道。
韦茶茶充耳不闻,满心满眼都是那头不见踪影的狼狗,跟个疯子似的围着圆圈转悠。
韦洪俊道:“像是中了什么魔怔或者是幻境。”
漪西洲点头:“应该是彼岸花缘故。”
她有心得和瑶池仙花护体,这些彼岸花暂时影响不到她。除了她,这里修为最弱的就是韦茶茶了,韦闯和韦洪俊除了反应有些迟钝外,暂时没什么大问题。
韦闯道:“那应该怎么办啊?”
他灵机一动,道:“不如把她们全都揪出来弄死吧。”
“你是白痴吗!”韦洪俊骂道。
以漪西洲亲身经历来看,这些彼岸花貌似都是无毒的。
漪西洲沉思片刻,一时也没捉弄透这些彼岸花的用意。
须臾,韦闯突然变得暴躁非常,不再关心韦茶茶如何,而是对着韦洪俊持着镰刀砍过去,嘴里念念有词:“我要杀了你,韦人渣!”
韦洪俊没有办法,只能松开漪西洲,自己跑到一边来躲避韦闯攻击。他听清楚韦闯嘴里在念叨什么,被吓了一跳,大吼道:“韦闯,你给我醒醒,我不是韦人渣。韦人渣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你他妈给我清醒清醒。”
他跃到树上避开,韦闯继续追进,一镰刀劈开了一棵手臂粗细的杨树。
韦洪俊:“……”
他怎么没发现韦闯这么牛逼过。
韦闯赤红着眼睛去追韦洪俊,全然听不到韦洪俊在说什么。
漪西洲看着一个追着狼狗跑,另一个追着韦人渣跑的三人,心情开始烦躁起来,她意识到自己也渐渐被彼岸花腐蚀心智。
“大师兄,韦茶茶最怕的是不是狼狗?”
韦洪俊跑的老远,听到大声回道:“是啊,茶茶小时候被狼狗扑倒地上咬掉一块儿肉,她最怕狗了。”
那就是了。
这彼岸花会让人眼前初言幻境,看到自己心魔,所谓最怕的一些东西。
“漪西洲,你咎由自取,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蠢笨导致,你怪不得任何人!”耳边似乎又想起了那道凄惨的声音。
漪西洲恍惚看到了十年后悲惨的自己,而在她面前,如看蝼蚁一般俯视着她的,正是漪慕言。
她一时心中暴怒,脖子间安然垂着的心念石突然亮起蓝光,刹那将漪西洲笼罩其中,皮肤都透着一股子蓝色。
醒醒,醒醒,快醒醒,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脑海中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尝试唤醒她。昏昏沉沉,迷糊间她看到了许多故人,与古氏一起辱骂她的古天,赵翠得以恶毒的嘴角,云深狠心要取她眼睛时的猖狂。一切的一切,一张张形色各异的嘴角,在她脑海里交杂混合,她竟是分不清今夕何夕,现在身处何地,又与何人在一块儿。
漪西洲摇摇头,狠心咬破嘴唇,剧痛让她瞬间清醒一些。
“唯有战胜心中心魔才能方然清醒。”她手掌聚力,猛的向地上那些似在诡异笑着的彼岸花击去。
瑶池仙花力道最狠,她那一掌过去,地上两株彼岸花竟然毫无变化,只是随风摇曳两下,花瓣依旧完好无损,一点都没有像是经过打击似的。
漪西洲暗惊,她看了眼胳膊已经受伤的韦洪俊,见他脸色微红,情绪暴乱,显然已经受到彼岸花影响,正在尽力克制自己。韦茶茶不知跑去了哪里,空荡荡的草丛间,唯有耳边聒噪嘶鸣,令人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