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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围魏救赵(1 / 1)

这是武帝的寝宫,珠帘后的女人看着进来的人咯咯的笑。

“你来了,你总于是来了。”这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和武帝相似的声音。

小北抬头细看了珠帘后那女人模样,沉默的低下头。

这个女人的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仿佛眼前有人千呼万唤的拜着她。

她细弯漆黑的眼睛扫着空旷的四周,似喜似嗔。她再也忍不住笑出声的看着周围,手指转了个花样。

美艳的女人说:“你看起来很是柔弱的样子,偏偏就能担得起鸢都城里那些人的安危。那些蝼蚁寄生在你的护翼下,是不是都把你高高在上的供养。你心里的优越是怎样的?你每天是不是最想看到他们虔诚的求拜?他们又是怎样的拥戴你的?我很想知道那种滋味。”

她选了舒服的姿势,浓艳的嘴唇嘘了一声,接着说:“可是我听他们回来

说,你不住在王宫里,住在鸢都城外的竹林。你可是自己开着医馆自力更生的?这是要笼络人心吗?”

说完又用脚踢了一下胡姬,胡姬扶起她,恭敬的低着腰。

她走了两步近前,等人掀起珠帘,顿住不走了。

对一个母亲赞不绝口的女娃,自己怎么就想仔细的看了呢。哼!一个野种罢了,不配自己近前去瞧。

她又转身坐在云榻上。

看着手指撩着花样,妩媚的看了一眼胡姬,点点他的头。

想了想问道:“你答应我母亲不踏进皇城,我大周保你安平,保你鸢都平安。你若来了或离开鸢都,鸢都城也就是剥了壳的鸡蛋。哈哈哈,这是你先毁约了。我和母亲打了个赌的,你来她输我赢朝堂。”

她再次站起来,有些狂妄的叫着:“你是想和我一样有个尊贵的身份吧,你还是想回到这里来证明你的存在。韩小北,你说话啊。”

在她眼里的小北应该是祈求她的,毕竟一个天天生存在追杀逃离恐惧里的人,应该是卑微怯懦的。可是她竟成了一方的城主,万人供养的人。

她静了会也不等小北说不说话,随后就狠狠的拉着珠帘说:“她赞美你的善良,说你就像朵莲花,能洗净着万千寄生的蜉蝣。她竟说,她竟说我是黑了心的毒妇。可她不也是这般的杀我兄弟,辱我族人。”说完又狠狠一脚蹬跪胡姬。

她眼前恍惚又回到儿时,母亲执笔将桃花细点在她眉间。母亲暖暖的手摸着她的脸说:“你是最像我的。”

“这天下她坐的,我也能坐的。”妇人狰狞的笑看了一眼后面,像似对着空气阴狠的说。

人不知足的地方不是心,是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经不在阳光下了。

小北动动嘴角想要说什么,又低着头不说话。

“母亲,你听到了吗?她回来了,她回来了,你输啦”此时的美艳的妇人癫狂的咆哮。

小北缓缓的抬头看向妇人身后的黑暗,那里有一个人一直在看着。

小北终于缓缓说:“她没输!我没有食言,因为我不是小北。”

美艳妇人一下挺住狂舞的手,那个好看的金手指妖娆的傲立。

一阵拍手的声音响起,有个威严的声音直入房间:“你回来了,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宫皖!”

几个锦衣人像旋风扫落叶的把胡姬团团扔出窗外,又把带宫皖回来的几人卸下武器,也一并踢出去。

武帝玄色衣裙,华贵的从黑色帷幕一步一步走出来,笑着看那个妇人。随后走过来拉起宫皖的手细看,越发喜爱的看着。

那个孩子真有魔力,居然把宫皖的戾气给消化掉了。

妇人堆卧在地上不相信的看着武帝,结结巴巴的说:“你是宫皖,怪不得你不抬头也不说话。宫皖,韩小北呢?怎么就是你啦?为何是你啦?”

她又想匍匐起来,却被裙角绊住,倒在那里哀哀戚戚的说:“母亲,你不是已经中了毒吗?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你是动不得了。”

武帝的眼睛湿润,寒心的说:“我是中了毒的,因为我很想那个孩子。我是与那孩子说不要求我助她,我也说不许她今后来皇城,这些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因为这里太脏了,她是活不了的。可是她还是要来,她是不放心我。”

又看了眼宫皖,声音里有了温柔:“我是想看看我的孩子,不能都是魔鬼托生的!”

武皇身边突现一人,冷冷的站在台上,声音和黑色的衣服一样,冷声宣读:“胡姬蛊惑公主乱政,凌迟处死。公主失了天家法度,罚净隐寺抄经养性三年。”

冷清的房间里没有了声音,就连烛火都失去了光芒。

武帝失落的站在那,看着黑色的前方。有些冷的拢拢衣袖,拉起宫皖。

当夜宫皖睡在武帝身旁,和她说话。

两个人就像小孩子,一会听的笑出声,一会讲的哭出声。

宫皖说:“武皇,你知道吗?我也生过那样的念头,是小北教会了我,也救了我。她告诉我人呀要懂得感恩,要知善用。”

她翻个身握着武帝的袖角,看着她的脸说:“一个人做一件事情,成功了是本分。小北说这个过程只有这个人知道有多难,多苦。外人说的都不作数,也无权替她评论。”

武帝摸着她的头,笑的开心。

是啊,任何事在做的过程中动荡的都是百姓,受益的是权谋者。

寿山的云雾浓艳,翻滚堆积,霞光万道的穿透,这是海市要出现前的预兆。

一大早齐玉娇垫着脚上楼,小猴叽叽喳喳的叫了。

齐玉娇没办法的在楼梯处坐下,这个宫皖睡了三天了,怎么还不醒呢。

大家都想进来问问,山上到底是怎回事。

这三天小猴也不让采薇进屋,每次采薇端着吃的要进去都不行。那架势就像采薇要欺负它似的,鼻涕眼泪的狂甩。

有股子泼妇的样子,齐玉娇心里学着小猴。

至从那天齐玉娇在崖边寻小北耍了一回泼,覃辛城每次都说齐玉娇泼妇。

现在大家也都不叫他三王爷啦,每次喊他前面加一个哟完了再说王爷,两个音加在一起就是妖王爷。

齐玉娇想的有些头疼,身后的房门吱一声开了,半掩的门露出一个瘦俏的身影,一身浅黄衣裙,头上铃铛木簪。

齐玉娇惊呼一声:“宫皖,你醒了。啊!小北,你是小北!”

小北在屋里醒来,屋里有些黑,她摸着有些疼的头想起马车上的事。

宫皖听完她说的话,笑笑的看着小北,也学着小北给她理理碎发。

这段时间小北也感觉宫皖的举动有些正常了,心里很是开心。

小北有些激动的看着宫皖的手,闭上眼睛享受,她心里沉醉在这片刻的温柔。

宫皖摸着小北的头,快速伸手打在小北的脑后,又把外衣和簪子换过来。

她们本就长的相似,衣服穿得也一样,只有簪子有些出入,小北的簪子上有一处刻着极小'贺兰'两个字。做完这些,又吩咐马车在山下等候。扶着小北上了山,在山上给小北喂了颗药丸,那是小北怕她睡不好觉给她做的沉香蜜丸。宫皖看着睡熟的小北,眼泪落下。

小北一直哄着宫皖,每次宫皖发狂乱咬人。小北都笑着让她咬,嘴里还说:“没事的,你是我的姐姐。”

现在她也想摸摸小北的脸说:“你是我的妹妹呀。”

她不能,因为宫皖知道,小北要去大周,这里已经有人等着了。

小北想起来宫皖给她喂药时,眼睛流着泪的样子。

自己猛然的坐起,这是在自己的屋里。摸摸周围,屋里都是正常的,又把自己仔细的摸索一遍,没有受伤或不适的。

借着月光仔细的看着屋里,宫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小北想着宫皖这段时间有时乖乖的看她,有时会握着小北的手贴在脸上。宫皖的病好了!

就是说宫皖的病已经好了,那为什么不告诉小北。小北坐在那儿呆呆的回想,手里摸着榻上宫皖留下的夜衣。

她摸到夜衣里有东西,就抖开衣服仔细查看,一个浅黄色的袋子。

这是小北习惯使用的信袋,信袋很厚。小北解开流苏丝带,先掉下一张薄纸,很香,是她们俩个叠梅花时做的香草味。

小北点了蜡烛,躲在衣橱里。

小北,你醒来了。

你醒来也不要叫人,你就在这屋里待着,不让任何人知道你是小北。等到时辰过了三天后你就可以出来,那时就没有人能威胁你啦。

我在屋里给你留了点心,是你做给我吃的艾草糕。我留给你一点,真好吃!都舍不得给你呐。

小北,我把你的簪子拿走了。

你的姐姐宫皖。

小北一时无法接受,宫皖居然称是她的姐姐!那么久啦都是小北一个人说:我是你的妹妹呀。她多想听到宫皖能回一声:“你是我的妹妹呀!。”

宫皖的落笔的“姐姐”就像刀子,锋利的割破了小北的心。

这个世上若真有可能,她甘愿用任何的代价换回宫皖。不管她是病着的还是要杀她的,因为宫皖的存在是小北还能感觉自己是谁。

小北一直想知道自己给母亲带来的痛苦,是不是就像宫皖恨自己的出身一样。她能感觉到宫皖既爱那个天家人,也是想要他的一个承认。

一个人来历不明的出身,就像放在桌上无味的珍馐美味。宫皖把自己当作一个错误,却还要在每天都证明自己是错误的地方生存,这就像背着稻草过河的蚂蚁。

宫皖把这种爱转移到贺兰儿身上,产生了畸形。

这个纠结摧毁了宫皖,她就是失去方向的蝙蝠,寻找温度的嗜血。宫皖活在一个自我毁灭的情爱里,是因为没有尝受过爱的温暖。

如今宫皖清醒了,她去做一个姐姐该做的事。

她要把自己留在武帝的身边,让一个心里永远都有疑问的人放心,只能是自己。这些天与小北的相处,小北的善良感动她。她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待在鸢都城外,战战兢兢的过着数天的日子。

小北只有在夜里搂着宫皖的时候,才会感觉自己又活着过了一天,宫皖知道自己对孤苦伶仃的小北意味着什么。

宫皖了解武帝,拥有无上权威的人不允许身边有一点的披露。有一点的苗头,都会给那个人带来灭顶的灾害。

宫皖要保护小北,让武帝知道小北是一个无心参与任何与武周有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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