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夜到黎明,儿科医生们忙碌着,王主任更是连同专家一起,确定用什么药,在阳光穿过云层照进病房时,小天终于退烧了,而且医生也查到了病源,正如端木艺心所猜测的,确实是一种病毒。
这种病毒对成年人来说,并不会致命,但是对于小天这样的初生婴儿却是致命的,尤其症状和感冒症状相似,医生一旦按照感冒治疗,不但耽误诊治时间,甚至还会让病情恶化,最后即使知道再来抢救,以初生儿的抵抗力,也无法抗过去,那么等待孩子的只有死亡。
十几个小时的高烧,小天这会虽然退烧了,但是孩子的嘴都起泡了,小小的身体越发的瘦弱,看起来比当初出生的时候还要虚弱。
“艺心,小天总算撑过来了,是你救了孩子。”
听到医生说孩子已经退烧,邵烈风感觉像是自己经历了一次生死一样,一个晚上,他们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步孩子就没了呼吸。
叶辰阳却不敢松懈,王主任只是说孩子退烧了,但是还是会有危险,一切要要还要看治疗的结果,只是怕端木艺心担心,他特意嘱咐医生不要跟端木艺心说。
一个晚上,孙淑敏就像在地狱里,尤其是医生说孩子并不是感冒,而是感染了某种病毒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从天堂狠狠踹进了地狱。
她真得错了吗?真得是娜娜吗?可是当时娜娜抱小天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并没有看到她对孩子做什么。
“你跟我出来。”叶辰阳见妻子畏畏缩缩的站在那,不敢靠近病床,脸色沉了沉,自她身边经过,冷声道。
孙淑敏知道这次丈夫真的要休了自己了,可她这次却再也没有任何留下的理由了。
叶辰阳借用了王主室的办公室,警卫在门外守着,办公室里只有叶辰阳,孙淑敏夫妇。
“我们结婚有三十五年了吧。”
叶辰阳站在窗前,从窗户往外看,路上都是忙碌的人,但是他敢肯定,绝对没有人会像自己妻子这般作。
“嗯,辰阳,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管儿子的事,也不会再说端木艺心的不是,孙子……”
孙淑敏唯一舍不下的就是孙子。
“孙子,小天退烧了,但是能不能度过难关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说孙子?”
叶辰阳痛心道,儿子为了这个家,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查真相,儿媳妇为了这个家,忍着委屈,尽心尽力的守护着亲人,可是他叶辰阳的妻子,身为母亲,奶奶,她都做了什么?
“医生不是说退烧就没事了吗?”孙淑敏惊道。
叶辰阳转过身,看着妻子沉痛道:“我曾经给过你选择,现在,我依然给你选择,从今天起,你就在家里,在我没有说让你出来之前,你不得离开司令部,你能做到吗?”
“你这是要软禁我?”孙淑敏失声,她都快六十岁的人,却要被丈夫这样对待。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我说过,你可以选择的,下午我会让警卫将离婚协议拿给你,签字后,你就可以离开了,所有的积蓄都归你。”
叶辰阳平静道,免得因为她而毁了整个叶家,这是软禁之外最好的决定。
尽管结婚三十五年,但是他们不同于一般人离婚,房子是军方的,他只有使用权,至于积蓄,就当给她一人养老用的。
“我我不会离开司令部的。”孙淑敏闭上眼,泪如雨下。
都这个年纪了,她若离婚,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虽然叶辰阳不准她离开司令部,但她还是叶夫人,在司令部内,她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比起离纸好太多了。
也许叶辰阳就是看准了这点吧,三十五年的夫妻,他们夫妻间还有感情吗?
孙淑敏不禁自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一年前,他们夫妻感情明明还是很融洽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夫妻走到这一步了?
从儿子带着端木艺心回来后吧?还记得刚看到孙子孙女的时候,她是满怀期待的,但是看到端木艺心的时候,她就好像中了邪一样,怎么看都不舒服。
端木艺心有个诺贝尔奖的父亲,自己也是个出色的医生,比起她这个做婆婆要优秀的多,再来婚后,儿子住到了端木家,因为她和叶辰阳夫妇即使结婚三十五年,但是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给儿子买别墅,但是端木炎可以。
无形中,让她觉得儿子像是入赘了端木家似的,再加上大孙子的态度……
这一年来的一切,像影视一样,一幕幕在孙淑敏脑海中回放。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只要她不对端木艺心有偏见,他们婆媳可以相处的很好的。
甚至她也可以和儿子住在一起的,不用她这样求着,端木艺心也会让她带孙子的,一切都来不及了,是谁?当初是谁告诉她要给儿媳妇下马威的?
孙淑敏已经不记得了,即使记得也回不去了,此时她只能祈祷小孙子千万不要出事,否则她的家就散了。
“我可以等到小天脱离危险吗?”孙淑敏回过神,恳求叶辰阳道。
“有那个必要吗?你在这也帮不上忙,反而会让艺心不舒服,我让人送你回去。”
叶辰阳转过身,已经为孙淑敏做了决定。
“我想再去看看小天。”
对于叶昊天这个孙子,孙淑敏是真心的疼爱,如今听到孙子有可能会撑不过来,孙淑敏已经不是后悔两个字可形容的了,如果孙子真得没了,那她也不要活了。
这一次叶辰阳并没有阻止,孙淑敏再次来到了孩子的病房,见端木艺心正在喂孩子喝水,泪水从眼眶涌出。
“艺心,妈对不起你,对不起擎苍,更对不起孩子,妈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再去打扰你。”
看过孙子后,孙淑敏向端木艺心承诺道。
端木艺心没有回首看孙淑敏,现在,她对孙淑敏不再有任何的期望,她只求这个婆婆别再去祸害她的孩子。
“艺心,我回去了,等小天康复出院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可以吗?”
孙淑敏从不曾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但端木艺心依旧没理会。反到是邵烈风回了她的话。
“孙姨,小天出院后,我会给您电话的。”
孙淑敏走了,叶辰阳让警卫先将她送到端木家收拾东西,之后直接送回家,而叶辰阳依旧留在医院里,孙子没有脱离危险,他都不会离开的。
“爸,烈风,这一晚上,你们也辛苦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在这照顾小天就可以了。”
婆婆走后,端木艺心向叶辰阳和邵烈风道。
“好,我先回去送昊然和倾心他们上幼儿园,再回公司安排下,晚点再过来。”
邵烈风点头道,即使端木艺心不说,他也要离开了,三个孩子不能不上幼儿园。
“是啊,烈风,孩子就麻烦你送了,送完孩子后,你先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擎苍现在不在家,这边还要你多费心。”叶辰阳叮嘱邵烈风道。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们在这照顾小天。”原来端木炎夫妇来了,本来他们昨天晚上就想来的,但是三个孩子在家,没人照顾,走不开,这不,一早就过来了。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小天已经没事了,妈,您回去休息吧。”
看着妈妈肿了眼睛,端木艺心知道妈妈必定担心的一晚没睡,本来年纪大了身体就不好,再留在医院里照顾孩子,会撑不住的。
“妈没事,你一晚没睡,你先休息一下,那怕眯一会也好,妈在这照顾小天。”
程素素到病床前,但是外孙那起了水泡的嘴唇,再看那陷下去的眼,轻泣出声。
“孙淑敏呢?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将孩子抱走……”
“妈,小天已经没事了,婆婆已经知道错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公公还在这,老妈就这么数落婆婆,有些不太好,端木艺心忙劝道。
“哼,过去了,绝对不会就这么过去的,本来我想着只要她不为难你和孩子……”
程素素这话也是有意说给叶辰阳听的,一旁的叶辰阳倒是很淡定,谁让程素素说的是事实呢,也幸好孙淑敏走了,从时间上看,端木炎,程素素夫妇应该不会遇到孙淑敏,否则以程素素现在的火气,只怕两个加起来年龄过百的女人会打起来。
“亲家,亲家母,这次的事是阿敏不对,我已经让她回去好好反醒了,以后孩子还要麻烦亲家母。”叶辰阳向程素素道歉,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争的,其实大家都是为了孩子。
“我的外孙,我当然会照顾好,亲家,这次幸好小天没事,万一真有个什么,擎苍回来,我们怎么向擎苍交代,孙淑敏,她做为奶奶又怎么向儿子交代,不是我对她有偏见,我认识的人当中,还真没有像亲家母这么作的。”
程素素不客气道,而此时,病床上睡着的小天却突然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