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慕白终于松口,姜临秋的面上带上了一抹满意,记起了前世的一些琐事。
前世的时候,苏慕白这场仗打了足足三年有余,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头,她定然是要与他一道过去的。
她有前世的记忆在身,兴许还能成为苏慕白的一名得力干将。
这样想着,她抬眸问着苏慕白:“慕白,我想要与你一道出征。”
本还是一脸柔意的苏慕白当即就冷了脸色,想都没有想便拒绝道:“不行,战场不像平常,那是真的厮杀斗争,我如何放心让你跟着我去到那样时时刻刻都会出现生命之忧的地方?”
闻言,姜临秋撇了撇嘴,但并没有去与苏慕白争论,他不答应,她自是还有别的法子。
这样想着,姜临秋的面上勾起了一抹笑意,但却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虽然前世时苏慕白凭着这一仗迎得了民众的欢心,但苏宇清也因为另外一件事得了皇帝的欢心。
那件事乃是她去替苏宇清办的,她可谓是再清楚不过。
想到了此处,姜临秋状作无意的提唇问了一句:“这回……你可是要去到东北?”
闻言,苏慕白点头应了一声。
姜临秋面上露了些许喜色,当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偏得前世时苏慕白不知珍惜,这才让苏宇清得了机会。
苏慕白坐到了姜临秋的对面,蹙眉疑惑道:“怎么了?”他曾去过东北打仗,知道东北那边的日子极为艰苦,他实在想不出那边有什么能够吸引姜临秋的东西。
姜临秋摇头不语,只是唇间带了一抹
虽说如今苏慕白已成‘失势’之状,但从前的余威还在,守宫门的侍卫倒也没敢拦着他们。
等到他们二人一路步行到乾清宫之时,皇帝正在书房里头呆着,一阵阵女人的娇笑从里头传了出来。
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李公公守在了外面,他见了他们夫妻二人,眸中带了一抹诧异,但却被掩饰得很好,迎上前来:“三殿下,三皇子妃,您二位怎么入宫来了?”
苏慕白在外人跟前素来是冷着一张脸,姜临秋的唇边带笑,提唇道:“李公公,今日乃是我与三殿下大婚之日,依着规矩是要入宫向父皇请安的。”
闻言,李公公面色露了一丝难色,望了一眼里头后,又将眼神转向了苏慕白的身上,他颇为为难的说道:“您二位来得不巧,陛下他……”
李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帝的声音就从里头传了出来:“小李子,谁来了?”依他的声线来看,皇帝此刻的心情应当还算不错的。
李公公咬了咬牙,扬声应道:“是三殿下携皇子妃来给陛下您请安了。”
“哼,”回应他的乃是一道冷哼声,但片刻过后,皇帝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要他们进来吧。”
李公公应了声是后,就冲着苏慕白与姜临秋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踏门而入,视线一瞟,见到了皇帝下首坐着的环贵妃。
苏慕白的面色在看到环贵妃的那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姜临秋忙扯了扯他的袖子,率先请了个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长乐无极,拜见贵妃娘娘。”
皇帝望向姜临秋的眼神之中充斥着不善,并没有叫她起身。
见此情景,苏慕白自是明白皇帝的意思,他作辑一礼:“拜见父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环贵妃被他忽略了个彻底。
皇帝蹙了蹙眉头,叫了他们起身,并没有责怪苏慕白对待环贵妃的无礼,二十冷声开口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苏慕白抿着唇不肯开口,不善的目光一直盯着环贵妃看着,直叫环贵妃感觉后背生出了一股凉意,她心底狠狠一沉,在心里头暗骂了一句,那贱人生得儿子果真与她是一样的贱。
“回父皇的话,儿臣二人按着规矩入宫给您请安。”姜临秋自也是察觉到了皇帝对她的不喜,只是垂着眸子应道。
听了姜临秋的这句话,皇帝的眉宇总算松解了几分,但却仍是冷哼着道:“若你们当真有孝心,怎的不按着时辰来?现在这都什么时辰了!”
闻言,姜临秋状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身侧的苏慕白,在心里头暗道了一句,这父子二人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
她微微地俯身,颇带俏皮地道了一句:“回父皇的话,我与慕白是专门看着时间过来的,就是因为觉着宫中御厨手艺好,想过来讨餐午膳呢?”她说着,还与苏慕白对视了一眼,二人之间的情意绵绵不断。
前世时,她可没少为了苏宇清,在皇帝的喜好这方面下功夫,知道他最为喜爱小辈们适当俏皮的模样。
闻言,皇帝一愣,似是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笑了一声过后,又努力绷紧了脸,但说话的语气已然变了个味:“小九为了你们府上厨子的手艺,专门来向朕请旨,要去你们府上暂居,你们自个儿府上就有那样好的厨子,哪还看得上朕的御膳房。”
姜临秋在心底撇了撇嘴,暗暗将苏梦甜鄙视了一番,但面上却仍是笑意盈盈,热情不退:“万事尝鲜,九皇妹吃惯了御膳房的手艺,觉得三皇子府的厨子手艺不一样,但若吃久了,定然还是觉得御膳房的好。”
“儿臣许久没在宫中用过膳,倒也颇为想念御膳房的手艺。”苏慕白似是为了证实姜临秋的话一般,提唇道了这么一句。
皇帝难得能够听到苏慕白说出这么一长段话,一愣之后,面上带了一分惊喜之意,原先心中的怒气也消失了大半,大声道:“小李子,传膳!”
环贵妃在一旁看着他们三人这其乐融融的场景,心中暗恨起来,面上的笑意略微有些不自然,她冷言刺道:“修缮黄河大堤那样大的一笔银子,应当够三殿下与皇子妃吃三辈子的佳肴了。”
她此言一出,其余的三人皆是冷了脸色,哪怕是方才瞧着脾气甚好的姜临秋也在瞪着她:“贵妃娘娘,请您慎言。”她话语中的冷厉直叫环贵妃打了个冷颤。
环贵妃逞强般的扬了扬下巴,她觑了一眼皇帝的脸色之后,又提唇道了一句:“怎么?难道本宫说得不是实话?”
皇帝略带嫌恶地瞪了她一眼过后,提唇赶起了人:“你跪安吧,”
闻言,环贵妃身子一僵,她竟是撅着嘴撒娇道:“陛下,您方才可说了,要随臣妾一道去臣妾宫中用膳的。”
若她此时是个二八少女,此番撒娇自是别有一番风味,可她如今却是徐娘半老,这样学着年轻女子的做派,倒叫旁人只觉恶心腻歪了。
皇帝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又略带小心翼翼地撇了一眼苏慕白,见他面色难看至极,轻咳一声,冷着脸沉声道:“朕改日再到你宫里头去。”
“陛下……”环贵妃不大识趣地又轻声唤了一句,但在皇帝那如霜般的眼神之下,只得服了个软:“臣妾告退。”她临走之前还狠狠瞪了苏慕白与姜临秋一眼。
御膳房的动作极快,在环贵妃走后不久,膳食便已然上了桌。
皇宫里头讲究得乃是寝不言膳不语,三人皆是将背挺得笔直的用着膳。
当看到苏慕白往姜临秋的碗里夹着菜时,皇帝的眸中竟是带了一丝落寞。
姜临秋察觉到了皇帝的情绪过后,忙给苏慕白使了个眼色。
在姜临秋的眼神注视之下,苏慕白心里头略带不情愿的替皇帝夹了一筷子的肉,这直叫皇帝喜笑颜开,望向姜临秋的眸中都多了几分喜意。
三人没有用几筷子,午膳就已然撤了下去,苏慕白与姜临秋陪着皇帝坐在了书房里头,皇帝竟是问了一句:“老三媳妇,你的身子如何了?”
姜临秋忆起合欢毒的解毒方法,不禁微微地红了脸,细语应道:“谢父皇关心,儿臣已然大好了。”
闻言,皇帝轻唔了一声过后,将眼神转到了苏慕白的身上,既然她的身子已经大好了,那苏慕白也能够带兵出征了才是。
苏慕白像是明白了皇帝心思一般,半跪在了地上,提唇道:“父皇,儿臣请兵出征东北,替父皇您平定东北战事。”
闻言,皇帝大笑了起来,拍案而起,大声道:“好!这才是朕的好儿子!”
他说着,当即就打算拟道圣旨。
就在这时,姜临秋突然也跪倒了地上,扬声道:“启禀父皇,儿臣想同慕白一道,出征东北。”
听了她的话,苏慕白猛地抬眸瞪了她一眼,眸中带了些许不可置信,他实是没有想到姜临秋会来这么一招。
可姜临秋却只当是没有看到他的眼神。
皇帝握笔的手因为她的这句话猛地一颤,黑色的墨汁掉落在了明黄的圣旨之上,抬眸望向跪在地上的二人,努力控制住了自个儿的情绪过后,蹙眉问道:“你会武功么?”
“会,”姜临秋抬了眸子,提唇应道:“我师父乃是陈华寅,他都夸我习武极有天赋,将他的金玉鞭学了八九成过去。”后头这话纯属是她胡扯的了,依照陈华寅的性子,不讲她如何差就算阿弥陀佛了,哪里会夸她?
不过,她将金玉鞭学了八九成倒不是有假,最后的一二成,输在了她还不能做以音化鞭上头。
可皇帝却偏偏信了,他将手中的狼毫笔扔到了书桌之上,提唇道:“陈华寅教出来的徒弟必不会有差的,你是否还跟着他学了医术?”
苏慕白蹙着眉头,正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姜临秋抢了先:“若说金玉鞭,我只学了八九成的话,那我的医术,足以称得上尽得他真传了,说跟着学了十成也不心虚。”她的话语之间还带了几分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