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秋与李槿兰瞧着对方笑了笑,而吴氏却又是开始忧伤了起来:“冉竹这丫头自幼被惯着长大,若是嫁到罗家不讨婆婆的喜欢可该如何是好?”
闻言,李槿兰又是劝解了她许久,而一旁的姜临秋却是略带忧伤的站着。
她有时当真是羡慕极了李冉竹与李槿兰,无论在夫家出了何事,都还有李家这个避风港……
可她却是什么都没有……
她自个儿都不知道自个儿愣了多久,待她回过神来后,吴氏已然离去招待客人,屋内只剩她与李槿兰与二人的婢女。
李槿兰顶了顶她的手臂,提唇道:“咱们也去会客厅吧?想来此刻正是热闹。”
闻言,姜临秋收拾了心中的情绪,应了声好过后,二人便携手一道笑闹着朝着会事厅走去。
如今姜临秋已然出嫁,身份有所不同,自然是坐了上席。
她才堪堪落座,一旁的姜云初便在她的耳边不停地说着什么,实叫她眉心紧皱。
“三姐姐,你方才怎么能那样说母亲呢?你可不知道,方才母亲她有多伤心……”姜云初小心翼翼地探着姜临秋的话:“三姐姐,你是不是误会母亲什么了?”
姜临秋被陈氏那样警醒了一番过后,自然不会像方才那般的过于冲动,她转眸瞧着姜云初,提唇淡淡道:“没有。”
听着姜临秋的答话,姜云初的眸中闪过了一抹暗光,随后又拉了姜临秋的手,声音中带了一抹恳求之意:“姐姐,咱们姐妹俩如今嫁到了皇家,应当互相扶持才是,从前年少不懂事时,发现的那些个误会与矛盾,咱们都将它抛到脑后去如何?”她这话说得极为地真挚,似是在请求着姜临秋的原谅。
而姜临秋听着她这句话,险些恶心得打了个哆嗦,她冷眼瞧着姜云初,见她摆出了前世时她最爱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更恨了些许。
前世的时候,她便是被她这个样子给骗了!
姜临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着自个儿心中的恨意,她咬着牙提唇说道:“妹妹言重了,如今你我皆是贵为皇子妃,若是连这般的气度都没有,又怎能担起皇子妃之名?”可这气度,却也是要分人的。
她自认还没有大度到能与一个曾对她下毒甚至屡屡想要杀害于她的人,重归于好。
这样想着,姜临秋不经意间将手抽了出来,端坐在了位置之上。
望着姜临秋如此模样,姜云初更是恨得心痒痒,但她想起今日出门赴宴之时,苏宇清特地吩咐得定要与姜临秋交好,便又不得不添下脸来讨好于她。
姜云初夹了一筷子木瓜丝放至了姜临秋碟中,提唇笑道:“记着姐姐你从前就最爱吃厨子做得木瓜丝,你尝尝,可是咱们幼时的那个味道?”她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得打起了亲情牌。
闻言,姜临秋瞟了一眼那木瓜丝,心下厌恶之意更甚,她皮动肉不动地冲着姜云初笑了一笑过后,墨儿便已然将那碟子推得远了些,她俯了俯身,冲着姜云初悄声道:“木瓜丝辛辣,小姐她来了小日子,还望您能见谅。”她自是不会让姜临秋食姜云初夹得东西,谁知道里头会不会掺杂什么毒?
在姜临秋两次中毒过后,墨儿对待这些东西,便格外的敏感起来。
听了墨儿这话,姜云初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但却仍是要强笑着。
就在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格外僵持之时,门口处竟是传来了一阵阵骚动。
姜临秋抬眸望去,便瞧见梨鸢嘴角含着笑意走了过来,她身上跟着的丫鬟正是清雨。
见了清雨,墨儿的神色之间闪过了一丝诧异之色。
而陈氏在递给了姜临秋一个眼神过后,起身行至了梨鸢跟前,行了个平礼:“南阳郡主。”陈氏是知晓当年之事的人,如今梨鸢的身份虽是尴尬至极,但她却是太后的亲生孙女,太后跟前的红人。
太后素来扶持李家,不论如何,给梨鸢几分薄面是没错的。
梨鸢极为亲昵地握住了陈氏的手,提唇笑道:“想来这位便是陈老夫人了吧?梨鸢常常听祖母提起您,一直想来李府拜见您,如今可算是得了机会……”她的态度不卑不亢,不像是流落于民间多年的人,倒像是正统皇室出身。
闻言,陈氏也是挂了一抹笑意,点着头道:“这些天一直想入宫相伴太后娘娘,可却一直忙于孙女的婚事,抽不来空。”
梨鸢跟她一道笑着,她微微地福了福身,随后低声提唇道:“祖母本是想亲自过来向老夫人您道一声贺,可她老人家这些天身子有些抱恙,又因着身份原因,便也只得让我这个孙女过来替她走一趟了。”
“承蒙娘娘记挂了,郡主能来,我们李府就已然是蓬荜生辉。”陈氏一边笑着,一边说着一些客套话。
而姜临秋与姜云初也在此时,一道从席位上走了下来,姜云初率先脆声唤了一句:“二嫂。”从前最爱刁难梨鸢的莫过于姜云初和姜雨萱了,如今梨鸢得以翻身,倒是一口一个二嫂叫得颇为起劲。
姜临秋愣愣地望着眼前打扮得尽显富贵的梨鸢,只觉恍若隔世。
梨鸢则像是没有看到姜云初一般,率先走到了姜临秋的身侧,她笑着唤了一声:“怎么?三妹妹认不出我来了?”她那一双掩在宽大衣袖上已然紧握成了拳头的手,表明了她内心之中的真实情绪。
姜临秋也立马就回过了神来,她的心中有了些许悲凉之意,但面上却是亲昵地挽住了梨鸢的手臂,提唇撒着娇:“怎么可能会认不出二嫂?只是想着,才短短几月没见二嫂,你就变得如此好看了,实是叫我心中羡慕呢。”
在姜临秋靠近的那一瞬间,梨鸢的身子变得极为的僵硬,可下一刻却旁若无事的摸了摸姜临秋的秀发,提唇笑着道了一句:“你这丫头,也就只有嘴甜这个优点了。”相较于方才视而不见的姜云初,梨鸢对待姜临秋这一态度,可谓是亲热至极。
闻言,姜临秋浅浅地笑着,随后与梨鸢一道行至了高位之上。
瞧着她们的背影,姜云初的心中不禁染上了一抹怨恨之意,但却也只得咬牙跟上。
梨鸢自是被安排着坐到了姜临秋的身侧,她提唇悄声问着姜临秋:“你二哥哥在军营里头可还好?他是否知晓我已然认祖归宗之事?”她的眸中带了一抹希翼之色。
而姜临秋听了她的问题,身子狠狠地一颤,神色之间带了些许的慌乱,却在一瞬之间便平静下来,她提唇笑道:“二哥哥好着呢,上战场杀了不少敌人,慕白还说要好好奖赏于他。”若是梨鸢真的尚不知晓姜茗轩已然逝世之事,那她撒这么个谎,倒也算是为了大家好。
她的话音一顿,打量了一眼梨鸢的面色过后,提唇又道:“只是你突然不见了人影,他心里头颇为担忧,就连平日里头的话都变少了几分。”
听了姜临秋的话,梨鸢在心里头冷笑了一声,眸中闪过了一抹暗光,但面上却是一副喜悦之色,她提唇说道:“人平安无事就好,战场刀剑无眼,我如今就是担忧他是否会遇险。”
闻言,姜临秋垂下了眼眸,她极力忍住鼻尖的酸楚之意,哽咽道:“是了,只望他们皆能够平安归来就好。”她持筷的指尖有些颤抖,甚至有一瞬间在犹豫着,自个儿这么骗梨鸢究竟是否正确?
而一旁的姜云初似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提唇啧啧说着:“这若是战死在了沙场,那岂不是得守一辈子的寡?当真是可怜极了,真正有才智的人,那是在书房之中写两个字便可以改变大局,才不用到战场之上逞那匹夫之勇。”她这话可谓是在针对姜临秋了。
她此言一出,在场所有武将的夫人皆是用充满怒气的目光瞪了她一眼,就连姜临秋与梨鸢的面色也都极为难看。
可姜云初却全然未曾察觉自个儿说错了话,甚至颇为高傲地扬起了下巴。
等到今日过后,明都之中的这些个武将都将会对苏宇清有极大的意见。
这对于苏慕白而言,倒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这样想着,姜临秋的心中添了几分暗喜,她正打算抓着这个机会刺她两句之时,一旁的梨鸢却突然开了口:“三妹妹,你可是今儿个便搬入宫中去?”
闻言,姜临秋这才想起清雨口中太后与梨鸢已然帮她在收拾偏殿之事,她不禁微微地蹙起了眉头,随意地寻了个由子,提唇说道:“我想在李家陪外祖母一段时间再入宫住下。”她可是丝毫不想入宫。
而梨鸢却像是料到了她会给出这个答案一般,极快地便接了句嘴:“可皇祖母她也极为想念你,尤其是近日,她日日在我跟前念叨你,说你不在身边,总觉得少了份乐子,我这个亲生孙女可都要吃醋了。”
听了这话,姜临秋自是不是不会相信,她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她提唇解释道:“皇祖母身边有你相伴,又有梦甜以及众位皇子公主,还有五皇子妃时常入宫,哪里会缺乐子?倒是外祖母这儿,冉竹表姐已然出嫁,槿兰表姐又得备嫁在闺房之中安心绣嫁妆,这可是我这个外孙女在她身边尽孝的最好机会。”
闻言,梨鸢哀叹了口气,倒是也没有强求她,只是提唇诉着苦:“你不知道,我与九皇妹的性子实是处不来,皇祖母她也时常为了我与九皇妹之间的关系头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