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澈的脸骤然一拧,好像真的被什么东西刺中了心口,过去他总是想着,强行占有她之后,时间就会让她屈服。可是此刻,他终于领略到,她对他到底有多恨。
“既然你嫌弃我是残废,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他闭目仰天,从心肺深处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你应该让我死,而不是给了我生的希望,又让我作为一个残废孤苦伶仃地活着。”
青瑶大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咳嗽不止,然而还是止不住笑。
“你哪里孤苦伶仃?你不但父母健在,还拥有世间可能拥有的一切,残废不是你的错,更不是我的错,你因此而自甘堕落不过是借口!来给你永远只能躲在父母身后的窝囊遮羞!你不需要多一个我来像老妈子一样宠着你,护着你!”
这些话,青瑶早在心里憋了几十年了。可是那时她嫁都嫁了,说这些毫无意义。如今这个无知的男人还在对她苦苦相逼,她终于冲着他把满腔的愤怒都吐了出来。
“呵呵呵,原来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姚澈脸上的笑容在扩大,让他苍白的脸色都染上了兴奋的红晕,“你觉得,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并不够悲惨是吗?”
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像一只恶鬼,虽然衣着光鲜,但心里永远都只存在着阴影和肮脏!
走到距离青瑶三步之远的地方,他抬手指向了萧琰:“这个男人,曾是我手下最强悍的武将,上一次去西北抵抗蛮族人,他只不过刚刚十九岁。身中二十多刀啊,都快被切成松鼠鳜鱼了,啊哈哈哈……”
似乎觉得这个比喻非常好笑,他笑了好半天才继续说下去:“可是他连哼都没哼一声,浑身浴血砍下上百个蛮子首级。关外草原上,提起他的名字,蛮子就腿软!这样一个人,够坚强了吧?”
说到这儿,姚澈冲着身后的贴身护卫拔高声音喊道:“拿刀来!”
刀送上来了,他将刀刃翻来覆去地端详,一边继续对青瑶说着:“你知道吗?虎贲中郎将家的儿子,疯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暂时性的,但他因为少了那东西,连人都做不了了是真的。你说,你心爱的这个男人,跟萧镛可是是血亲,他面对这样的事,会不会表现得好一点?”
“姚澈!你敢动他半根汗毛,我立刻让你血溅三尺!”
青瑶再次疯狂地挣扎起来,这个疯子,这个毫无人性的残废,他说得出做得到的!就算跟姚澈同归于尽,她也绝对不要他承受这种屈辱!
“哈哈,你现在还能做什么呢?你阻止不了我。外面有一千多禁卫军,你们能杀十个,百个,但你们逃不掉。看你这样子,你也害怕他变成太监吧?”
青瑶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眼神越过姚澈扭曲丑陋的脸,望向漆黑如噩梦的天穹。
信号……为什么信号还不发出来?
“……萧琰,放开你手里的女人,你要逃走,我是没空来理会你的。我不信除了宫里的太监,有哪个完好无缺的男人乐意变成怪物。放开她吧,不然,你就试试看,杀到第几人的时候才会力竭被擒!”
他一挥手,又进来几十个经历充沛,体格魁梧的禁卫军,当他们气势汹汹地围过来时,萧琰并没有抵抗,被他们架起胳膊,强行拖开。青瑶一下子如失去了支撑的花藤一般踉踉跄跄,险些栽倒,同样被士兵给拖到了一边。
“来,青瑶,睁大眼睛看着,看看他是如何变成太监的,啊哈哈哈!”
青瑶瞪着天,声嘶力竭地呐喊:“来啊!荣华富贵,权倾天下,你们不是做梦都想要吗?怎么还不来啊!”
应她的呼喊,原本平静的夜空,突然炸裂开一团耀眼的白光,将这沉甸甸的黑幕瞬间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