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由衷的残忍言辞和凝成疤的相思，都被身体诚实地反应抒解开。
他将她抱到梳妆台上，吻着她的唇始终未离开，手上利落地扯掉碍事的袍服，似困兽挣脱囚笼，随即，直冲入她身体最深处。
她似一根藤蔓缠住他，细密地吻，主动印在他的耳畔，任何话语，都显得多余。
镜子里，她垂在脑后的冗长发丝，似心底难以言说的伤，随着激烈的动作，徐徐荡漾飘舞……
*
厮杀似地欢yu之后，两人在新房的床上，四目相对，温存拥吻，尽管汗渍粘腻，却谁也不愿分开。
红帐里弥漫着浓烈的暧昧气息，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外面，却锣鼓喧天，震耳欲聋。
她手环过他的腰，轻抚宽阔的脊背上的祥云飞翼纹，惊艳细致的图案，栩栩如生，似能张开出一双震撼人心的羽翼……她犹记得他抱着她飞过狼族皇宫上空的一幕，那一天她还恐惧他，现在，却无可救药地赖着他。
他指尖描画着她的英气而妩媚的眉，轻声问，“你要嫁给东方貉，还是……跟我走？”
跟他去哪儿？去他的封地？天天和他的侍妾勾心斗角？
“我想家……你能送我回家吗？”
他深沉一叹，唇抵在她的额上，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要她不嫁东方貉，就是好的。
她仰头，见他闭上眼睛不看自己，心里那点别扭就又骚动起来，“哎？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没！”
“余灵嫣把我卖进花楼时，我被丽姐鞭打，绝食逃亡，又被抓回花楼时，后来，每天在人前卖唱卖笑……你觉得我嫁给东方貉不对，是不是每晚被明码标价更好些呢？”
他咬了她，从她的血液中，已经查到了一切。他憎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也恼怒自己的失控，然而，她这样坦白地轻描淡写，听在耳中，却还似被抽了两个耳光，一阵挫败的哑然。
纤细的指尖上扯着他栗红色的发，绕了一圈又一圈，千回百转。
“东方貉是我离开花楼的唯一希望！而且，他答应过，要帮我救我的家人。”
短短这些时日，生死几个轮回，隔着狼族、血族和大周的山水与战乱，被丢到荒漠包围的天池城内……还能见到眼前人，实属万幸。
几次被抓回花楼之后，她再不敢奢望谁能救她，那所谓的不嫁有妇之夫的爱情理想，与活路相较，太过奢侈。
“离觞，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最近你过的好吗？诅咒有没有再复发？”
傻丫头，这才是她心里真正惦记的吧。他由衷地扬起唇角，拥紧她，“我被余灵嫣骗了，去髅西府邸的地牢里找你，后来，又被父皇的人抓回了皇宫。”
低沉的解释从发顶传来，她诧异地扬起脸儿，正被他温柔吻住了唇瓣，四目相对，她的伤就好了大半。
不愿她误会，更不愿她胡乱揣测，他只得道出实情。
“听说贺兰一家要被问斩，我怕你的父母撑不到我逃出皇宫，就求皇祖母和父皇先救他们……所幸，一切都来得及。”
她这才明白，东方貉不只毒害她，还骗了她。
“你因救我擅闯狼族皇宫，你父皇一定很生气吧？”她不敢想象，这段时间他都经历过些什么。
“他知道你救过我，又有皇祖母给我撑腰，所以没怎么罚我。我们吸血鬼再比不得人类的‘素质’，还是懂的报恩的。”
她被这话逗笑，“你知道‘素质’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