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蚯蚓般的血迹,随着维可的嘴角流下。
“维可,你没事儿吧?”
傅洋一把扶住了脚步有些虚浮的维可。此时此刻,他既心疼又震惊。
没事……
维可摆摆手,淡淡说到。
“我的帝印神通,名为拜剑台。既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能力,也不能随着我移动,比起神通更像某种器物。一旦施展出来了,就自己固定在原地不能动了。”
“虽然这一招神通有着几乎坚不可摧的防御力,但对我这种主修杀伐之术的鬼帝来说,简直是鸡肋而无用的。我之前还非常不高兴,很失望。没想到,今天却是排上了大用场了。”
是啊!
若不是有维可这一招奇特的、单纯防御力强得匪夷所思的帝印神通存在,恐怕今天的正邪双方较量,胜败还未可知。
至少,傅洋他们怕是要被焚天魔王和张乾真这两个实力强悍至极的大魔头给重伤了!
这时候,“拜剑台”终于彻底崩溃,消失不见了。
傅洋见维可额头上的帝印,并没有恢复,微微皱眉。还没开口询问,维可便解释到:“这一招拜剑台古怪奇特,施展之后,会短时间的跌落境界。所以一炷香的时间之内,我只能发挥出鬼王巅峰的力量。不过,躲在里面后面自保是没问题的。”
原来如此!
傅洋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此刻,阿黄、熊爷、猴五鹿六,也终于赶到了鹤鸣山之巅的最终战场了!
“小洋子,你没事儿吧?”阿黄首先就飞到傅洋身旁,关切地询问。
死胖猫则是调侃:“黄小子你放心!傅小子是属蟑螂的,存活能力极强。”
无论如何,正道一方的七名强者,在此聚集!全都虎视眈眈,冷冷地盯着敌人。
虽然说他们都已经法力消耗很大、快要精疲力尽了,不过对方更是狼狈不堪……
尤其是张乾真!
这家伙刚才被阿黄近距离的一剑刺穿身躯,本就受了重伤。后来又拼命极速飞行到鹤鸣山之巅,跟焚天魔王联手施展强攻法术。
此时此刻,那右侧胸膛上的剑伤没有丝毫愈合的痕迹。甚至还在往外淌血!
这对他这种层次的强者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的伤势已经非常重了。
“可恶啊!竟然,竟然没有成功吗?”
焚天魔王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那双血红色的魔眼之中闪烁着惊骇的光芒。就算是以它的阅历和见识,也未曾听说过地煞鬼帝能够靠自身的帝印神通抵御这种强度的攻击。
咳咳咳……
张乾真剧烈咳嗽着,吐出大量鲜血。他本来就幽深似水的眼眸,此时变得更加莫测起来。似乎终于彻底下了一个决定!
他往前一步,做出大义凛然的模样,说到:“焚天魔王,戒魔井外层的封禁已破。只要再滴入半巫魔的血月,三个呼吸的时间就只能破开血源禁制,放出你的族人。我在此用自己的命帮你拖延,必要时刻会自爆。你速速去破井!”
什么?!
焚天魔王一听,大吃一惊。同时心中也莫名的涌起一种感动。它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张乾真竟然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拖延、争取时间。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越是境界高的修炼者就越是惜命!
更何况,这还是为了救出巫魔一族。
焚天魔王如何能不感动呢?
它重重点头:“既然如此,那么多谢乾元子掌教……不!是多谢大人。就算你并不完全算是那位大人,但你和他一样值得尊敬。”
说完,焚天魔王就准备转身朝戒魔井飞过去!
它相信,傅洋维可等七人联手固然强大,但张乾真若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的话……拖延一会儿还是没问题的。足够顺顺利的开启戒魔井,到时候被封印的巫魔一族尽出,就能扭转战局、反败为胜。
傅洋等人当然也把这情形看在眼中,都很惊讶。
熊爷更是怒道:“法克!这魔头之间还有这种友谊么?不可思议啊。赶紧动手,不能让戒魔井开启。”
于是,七人一起朝前方轰然而去,声势浩大。
在这一刻,张乾真刚才一直微微眯着的眼睛,猛然瞪圆!
本来正常人的眼睛,此时变成了一片森然瘆人的白色——不是那种纯净或者透彻的白。而是一种,类似于尸体皮肤的惨白,或者骷髅骨的惨白!十分骇人。
然后,他猛地一转身。
双手如同迅疾的闪电般往前探出——直接整个刺进了焚天魔王的后背之中。与此同时,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力量从张乾真的身上迸发了出来,让人心惊胆战,十分可怕。
眼前的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傅洋也是大为震惊,目瞪口呆。和其余人等面面相觑:这两个魔头为什么突然内讧了?
而因为刚才焚天魔王只感动张乾真的“勇敢”和仗义,根本没有多想,也没有任何的防备。所以它在刚一转身的这一刹那,后背是完全展现给张乾真的,可谓是极其的脆弱。
直接就被张乾真轻易的偷袭得手!
“你你你……”焚天魔王只感觉浑身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当张乾真的双手刺入自己身躯的一瞬间,就好像立刻失去了全部反抗的力量。
一股巨大的吸引拉扯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自己的力量疯狂地汲取、吸走!
它那狰狞的脸上,此时都是惊惧和惶恐。连话都说不太清楚了。
然后下一刻,就朝着张乾真声嘶力竭地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对待本王。”
焚天魔王想要反抗,想要挣脱,却发现浑身都软绵绵的……已经提不起法力了。反观张乾真,则是浑身的气势威压疯狂增加、提高。
他表情淡漠,无悲无喜:“因为,我不想输。焚天魔王,你不要怪我。其实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这意味着,我要放弃一直以来我坚持的东西,甚至放弃自我……”
说到这儿,张乾真的脸上竟然划过了一丝莫名的落寞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