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快些走吧!”
姜桐看看她的背影,一把拽住司马狴野缓了几步,耳语道:“我方才明明听见她说了什么‘解脱’不解脱的话,旁人问她,她又不说了,怕是真的没按什么好心。你同我一起,悄悄盯着些。”
司马狴野拍拍他的肩,安抚道:“还用你说?恐怕谁也不曾将她当成同道。”
“我是让你格外留心些!”姜桐白了他一眼,扭头看看,讶然道,“咦,小木头呢?”
“那儿呢!”司马狴野指指前方的高台,却是阿木首达彼地,已经站在上头东张西望了。“你也别太过疑神疑鬼了,并不曾弄丢了谁。”笑语了一句,又继续前行。
“他倒是快!仗着武功好,走路不吃力。”姜桐咕哝一句,迈步跟上。
未几,众人也先后抵达,略略仰望欣赏了一下那一层一圈的石柱精美,便相继拾阶而上。
鬼眉行至中途,看着那高台的四方格局,突然出声阻止道:“等等,这地方有古怪!”
闻言,玄衣女子扭头笑了一句:“呵呵,你倒是变聪明了。”然后便突然发难,以极快的速度转身折返台阶下端,将不察之人抓了两个丢到了高台上,又朝虚空中唤道,“双九,人都到了,还不出来帮忙?!”接着,便朝鬼眉扑面而下。
一朝猛然生变,落入算计,哪里还会有人同她客气?自鬼眉为首,众人皆感恼羞,上下愤然而起。只是,那女子似乎无意与人正面交锋,而自家人等,不论武功高低如何,能不能打,却没有一个能在速度上胜过那女子的。就见那道玄衣人影穿梭来去,形同游蛇,身上的火纹也跟着明灭闪烁,化作赤焰流星。一时间,不仅未容他人沾着衣襟,还顺带着又丢了几个人上去。
昭岚身边的斩风等人,身手了得,无奈对方有心闪避,拿她不得,此刻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而鬼眉和姜桐,除却脚下,本还有指上功夫,偏偏也是追咬不成。
恼羞中,鬼眉想起自家也有一个闪步如电的,便仰头朝上唤道:“阿木——!”帮忙之语未出,却发现,高台上比之身处之地还要热闹十分。
起先,阿木站在高台上东张西望,忽然见有人被丢到自己脚下,甚觉奇怪。朝台阶上略一俯看,还以为是他几个脚力不行,由那女子帮忙登顶的。待到觉出别样意味时,未及动身,耳边已有冷风袭来。正是那女子口中的“双九”现了身。眼下,一个金发金眉、身着金袍的人正同他打得难分难解,饶是还有几个帮忙的,阿木也是被纠缠得分身不能。而同这团金光灿灿一起出现的另一个褐衣之人,则是岿然不动地站在高台一侧,好整以暇地看着两处好戏。
眼见阿木那样招嫉的身手都不在对方话下,鬼眉心内大惊,立时改口喊道:“阿木,别打了,赶紧想办法撤!”说着,便示意上下人等化整为零,各自抽身折返为上。
指令刚出,那高台上的闲看之人居然微微一笑,褐色双瞳中偶有流光滑过,然后便开始缓缓横展两臂,如同舞蹈起势一般。等到大袖尽张之时,高台四周的石柱居然无端端活了起来。先是最下一层,顺着日升日落的方向开始转动,跟着,高处一阶则是逆向而行地也开始了变化,渐次往上,层叠交错,并且,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化作光影白幕,形成坚壁高墙。
异状起,众人听令而动,相互扶持着纷纷朝下飞身而去。不料,那玄衣女子突然主动寻上了鬼眉和昭岚,也不知如何动作的,未察细处,只见两道火蛇烈焰自她袖中陡然窜出,一左一右疾奔两人后腰。身侧近处的蓝翎等人,有心救护,却是反被那女子的迅猛变动撞翻在地。余者一看,哪里还能只顾自家?当即又再折返回来。如此,便失了逃遁良机,自下而上,那些石柱高墙已然渐次闭合,将人高高低低地封死在各级台阶上。
而鬼眉和昭岚,被那火焰推上高台,心知境况堪忧,逃遁无望。权衡之下,只得脚踹、手挥,将余者打落下去。待到最上一层被封死时,高台的中央处,只剩了他两个和阿木三人,一起面对未知的凶险。
且说,姜桐稀里糊涂地被人撞翻在地,再晕头晕脑地爬起身来,却见鬼眉和昭岚已经被掳上高台,连同阿木一并被关在了最高处,又气又急。恼恨之下,就近踹了司马狴野一脚撒气,还言出不敬道:“本公子不得武功傍身,有心无力,你们怎的也这么不济?!整天舞刀弄枪也就落得和本公子一个德性,这习武都习到哪儿去了?白长了一把子傻力气,连一个女人也打不过,干脆废了得了!”
田田也正心焦,但见司马狴野被他弄得太过难看,便斡旋道:“小花——,小赵兄弟,这等状况,谁也不想的,你也且先歇歇嘴吧!眼下,已然被弄得七零八落了,难道还要内讧离心?”
姜桐闻言,自知失态,有些不甘地瞪了余者一眼,住了嘴。
簪花郎保护鬼眉不力,也觉心虚,无视姜桐的不满,朝周围看了看,斟酌一回道:“虽是事发突然,遇上了居心叵测之人,但是,以我之见,眼下也非是到了绝境。”
几人闻言一喜,追问道:“怎么说?”
“以方才的情形来看,如是对方有意为难我们,以那等身手,恐怕当场便可取人性命......”
姜桐不待他说完,便无声好气地打断道:“你的意思,还要谢谢他们手下留情喽?你就没看出来吗?人家这是在关门放狗,打算一个也不放过!难道,非得看着臭丫头当场断了气,你们才会觉得人家是在对红门尊主不敬不善?!”
“我不是这个意思。”簪花郎被他一嗤,尴尬地扯扯面皮,解释道,“我是想说,对方弄了这么个阵仗出来,想是,或者因为自视甚高,存了逗弄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