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哥哥既说赠予你了,我也不好出尔反尔,你且先借我戴两天,事后再还给你。”
昭岚遂将双玦取下,交给鬼眉戴上。
姜桐借着豆灯微光凑上去看了看,嘀咕道:“在帝陵的时候,是瞧着小木头拿它破了那个什么五星阵的。这东西,当真比护法令还好用?”不由问鬼眉道,“此物究竟有何神奇?你是打算用它将青龙令召回来?”
鬼眉双眸流露精光,系好绳头,拨了拨双玦,嗤笑道:“能不能召回青龙令,我可不知道,但是,协助本姑娘好好打上一架,大约是没有问题的!”
三人又再说了几句后,便且按捺一时,各自阖目休憩。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隐隐听得机括动静,鬼眉竖起耳朵辨析一下,对昭岚低语道:“不像是龙榻方向传来的,这里到底有几个出入口?”
“我哪里知道,这宫殿又不是我修的。”昭岚摇摇头,提醒道,“你莫要想着硬闯。这帝宫里的密室暗道多是为的备战逃生而用,为了阻绝追兵,必然少不了水淹火燎、刀弓剑弩,还是智取为妙。”
鬼眉撇撇嘴,心道,智取?怎么智取!那人敢于对你下手,其心其志,又岂是三言两语动摇得的?!他要自取江山,权势钱财的谎话已是骗不倒他了,难道,还要本姑娘使美人计不成?对着死狐狸的脸,还是个冒名假货,她可装不来千娇百媚,也没那个耐性!
昭岚见她不应,略略有些发急:“我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就算没有暗器,你也不一定打得过他,这可不是有心贬低你。当初外公在他身上是下足了心血的,一应文治武功,样样苛求,若非有我,只怕替莫违表兄报仇的大任,便是落在他肩上的!”
怪道会造反呢,怕是早将这瀚宇皇位当成自己应得的了吧?!鬼眉看看昭岚,敷衍道:“好了,好了,我又没说找他拼命!”
昭岚正想再叮嘱她两句,却听见沙沙的脚步声逼近,只得闭了嘴。
不过弹指间,三人斜对面的墙体就突然洞开了一扇暗门,随着一束火光投射脚下,一张如仙似魔的脸出现在了面前。鬼眉看看来人,心道,她看见这张脸本来就想动拳头,可好,这会儿算是能够坦然挥之了。但愿能够一次得够痛快,否则,可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忍不住直接揍上昭岚。心念一动,便已暗自催动了后腰隐秘。顿时,室内红光骤起。不过,不知何故,却未见那条赤龙出现。
来人不动不挪地看着鬼眉,讽笑道:“呵呵,圣天后裔的灵物这是去哪儿了?”
姜桐眉头一跳,失色喊道:“臭丫头,这家伙身上有古怪,青龙令就是在他跟前失了作用的,你可别轻举妄动!糟了,糟了,我命休矣!”又转对昭岚哭丧着脸道,“他要怎样,你还是赶紧应了吧,啊?!再把臭丫头给害了,可就追悔莫及了!”
昭岚也急道:“囡囡,别冲动!这地方大约被妖人布了阵、下了咒,那些法术不管用的!”又冲门口的人喊道,“雷阻,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冲着我来,休要瓜葛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让你费尽心思找了十余年之久,又甘愿将江山社稷拱手相送的,能是不相干的人?!”雷阻嗤讽一句,又对鬼眉哼笑道,“据说,当日池厚德的那些兵马,就是被你身上那玩意儿给唬退的?倒是挺厉害嘛!不过,眼下它出不来了,你还打算和我对着干?”
红光渐渐消褪,鬼眉眼明睛亮,不迷不惑,朝对方冷笑道:“本姑娘就没指望它!”说着,挥手如刀,啪啪几下,竟将旁边二人身上的枷锁给除了。又喊了一句,“老赵,看顾昭岚!”便朝门前疾扑而去。
雷阻见那腕臂粗的铰链顷刻断在鬼眉掌下,神色一凛,立时收了轻敌之心,肃然以对。眼见来不及退出,拨动机括封堵暗门,便手在腰间一摸,立时抽出一条寒星索,兜头照脸地就朝鬼眉挥了下来。此物非是牛皮、荆条,也非普通铁器,而是一长串指节大小的百炼钢环环相扣所成,手腕翻动得法,硬则如棍,软则如鞭,握柄扭转,其上又有无数钢牙倒刺狰狞显现,实乃凶恶利器。一挥之下,寒光成影,就听得密室中突起炸响,当即震碎了好几块矾石。
鬼眉腰身翻转,避过一击,哼笑道:“此处逼仄,还是外头打吧!”随即便朝对方门面攻去。
雷阻闪躲之下,便离了门前,鬼眉也就自然地跟了出去。与那石门片擦而过时,她竟不曾忘了踩踏两脚。一来借力纵跃向前,二来,蹬坏了门轴也好便于身后两人出来。
出了密室,并未离开地下,两人便在九曲十八拐的甬道中且战且移。寒芒如电,粉裙似蝶,忽而电击蝶飞,忽而蝶至星闪,或进或退,你来我往,只把个地下甬道舞得如同夜幕苍穹。
姜桐背起昭岚跟出门外,行了一段后,脑筋一转,立地拐弯,朝岔道上奔去。
昭岚见状急道:“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呼!当然是找路出去!”姜桐边跑边道,“我看臭丫头一时半会儿吃不了亏,咱俩这样,跟着也是徒添累赘,不如赶紧出去搬救兵来得实际。”
昭岚神智一醒,不提跟着鬼眉了,立时催促道:“那你快点儿!”
“呼!本公子又不是骡马,够快啦!唉,你那火把举高点儿,别再摔了。”姜桐跑得气喘吁吁,还不忘提醒道,“我说,你还是赶紧把你的脸恢复原样吧,省得一会儿出去后,叫人误会公子造反,再把我们给射成马蜂窝。你说你也是,好端端的弄出两个皇上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嘛!也不知道这宫里有多少人是只认皇上那张脸的,你得赶紧传令宫外,让那什么这个司那个卫的都来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