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芳翻身上马,正欲离去。
花潇雨道:“张大侠,吃点东西再走吧!”
张国芳笑道:“咱命薄,享受不了这野味,回去的途中有酒家,凑合吃点行了,哈哈哈哈……”他总是嘴上一套,手中一套,言行不一,昨夜还说要拯救武林,转夜就变卦。对此,大家早已领教。
应无求有意逗他,道:“张大哥,不打算与我一起去凤凰山么?”
张国芳道:“我懒散惯了,没心思去降妖斗魔,捍卫武林,这些大事还是留给你们这些大侠去做吧!如若遇到甚么不测,不用担心,在下免费收尸。诸位,告辞!”马嘶长啸,已飞奔出数十米。
觉初道:“这死胖子,乌鸦嘴。”
弘清道:“觉非,给觉初记犯嗔戒一次。”觉非遵命而行。
觉初急道:“师叔,这怎么可以,我那都是无心之失。”
弘清道:“你也当我是无心之失好了。”
余人在一旁忍不住吃吃地笑。
闻人夺命道:“云少主,你爹失踪是甚么时候的事?”
云城雪不假思索道:“已近半月。”
闻人夺命道:“据说凤凰山蚀骨迷城的入口很隐秘,但半月的时间足够找到了,事不宜迟,咱们得立刻出发,希望还能阻止他。”
应无求道:“闻人掌门,你也知道蚀骨迷城?”
闻人夺命道:“早年听父辈提到过,蚀骨迷城做事极端,绝不可放出山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弘清道:“都已经过去这么久,魔教极有可能已经重返人间,咱们得做好应战的准备。”众人点头称是,他又道:“七佛陀罗听命,你们速去设法通知中原武林各门各派,要他们速来驰援。”
七人领命,驾着快马,沿着原来返回。
应无求等人即刻收拾行囊,驾着快马,朝西边大路而去。
云南境内人烟稀少,多是崎岖的山路和树林,村镇极少。官道失修多年,极不通畅。将近午时,众人到得凤凰古城。在城中稍歇片刻,吃了点酒食,即赶往了凤凰山。
凤凰山位于古城西南方,主峰垂地而起,拓延方圆数百里,抬头望不见其高,草木茂盛,不见其路。进山的唯一路途竟是一道石峡,有一人之宽,马匹不得通行。大家只好选择徒步进山。石峡两侧岩石危耸,呼之欲下,危险重重。
花潇雨道:“这山如此之大,峭壁丛生,如何才能找到入口?”
各人脸色瞬变,默不作声,表示认可。
应无求道:“先过了峡谷再说,走一步算一步。”即率众人以最快的速度穿了过去。
接着是一道石阶天梯,直抵山尖,蜿蜒曲折,望不到尽头。行至半途,花氏姐妹和云城雪叫苦不迭,直言再也走不动了,三人坐地不起。
花千兰涨红着脸,喘着粗气,道:“应大哥,你怎么不带英白前来,否则骑着它可就舒服多了。”花千雁附和称是。
云城雪擦拭着汗水,道:“英白早已回归山林了。”
花氏姐妹齐声道:“应大哥,为甚么放跑了英白?”
应无求道:“各人都有各自的归宿,英白也是一样。”他自知和闻人夺命、弘清三人内功深厚,不能与女儿家相比,再瞧花潇雨,亦是满脸通红,气喘吁吁,遂道:“咱们歇息片刻再走吧!”
闻人夺命道:“你们所说的英白,可是无求的坐骑雪狼?”余人称是。
花潇雨道:“在清风镇时,英白救了应贤侄一命,这雪狼很有灵性的。”
弘清道:“众生平等,英白找到了它的归宿,是一件值得称贺的事情。”
花千雁道:“大师,众生平等,那你为甚么还要骑马?”
弘清被问住了,一时间无语。
花潇雨责备道:“雁儿,不得无礼。”
闻人夺命无奈地摇摇头,与应无求相视一笑。
应无求驻足向四周瞧了瞧,高耸入云的山峰,苍翠浓密的树木,偶有苍鹰划过半空,虽景色怡人,却有种说不出的凶险。忽然,他向山顶望去,惊道:“快看,山腰间有人家。”
余人争相观望。
弘清道:“那是一座庙宇。”作为僧人的他是不会看走眼的。
闻人夺命道:“快走吧,到了寺庙咱们再行歇息。”
众人遂向山顶走去。
望梅止渴,有了目标,再远的路总是敌不过脚步的量测。片刻,大家到得半山腰。此处豁然开朗,地势平坦,青石板路上光滑明亮,似是人迹甚望。周边松柏苍翠,欣欣向荣。
紧挨着南边山崖,是一座简陋的庙宇,门顶匾额上书“东城庙”三个大字。诸人近前,见庙中供奉着一座神像,此神金面冷峻,天庭饱满,神采奕奕。
花潇雨道:“弘清大师,这东城是何方神圣?怎地不曾相识?”余人皆有此疑惑,俱望向了他。
弘清道:“恕贫僧眼拙,竟也从未见过此神像真尊。”
花千兰道:“大和尚,往后用点心,连你本家都不认识,还谈甚么诵经礼佛。”
闻人夺命道:“兰儿,又胡闹了!”
弘清道:“兰儿姑娘说的没错,怪贫僧平日不用功,惭愧惭愧!阿弥陀佛!”
弘清年方不过四十,便享誉四海,成一代高僧,大家自然明白,这只是他的谦卑之言。
应无求道:“古今神佛何止千千万,弘清大师又怎会一一识的。这或许是当地的土地公、山神之类的,也未可知。”
闻人夺命道:“此东城神像黄袍加身,龙凤呈祥,倒像是帝王一类。”
弘清道:“闻人掌门此言有理。”
云城雪上前瞧了瞧,道:“应大哥,快来看,这供桌上没有一点尘土,香火还未燃尽,定是有人打理此处。”
众人及上前查看,果不其然。
花潇雨道:“没准是附近村民上山祭拜许愿。”
应无求道:“不可能,一炷香的时间根本下不了山,这一路咱们也没遇见人影。”
正说间,忽听得庙外咳咳几声,大家急回身,见一老农刚到得山腰。他身着朴素,脸颊消瘦,手中拿着香火,战战兢兢的样子,似有遇风即倒之嫌。老农走近庙宇,瞧见应无求等,随即一脸不悦。
花千兰轻声道:“这老头怎么了?好像在责备咱们。”诸人俱是一脸疑惑。
花潇雨道:“看看再说。”
老农径直进了庙宇,瞧了瞧供桌,忽地转头道:“你们不是来祭拜东城老爷的?”一改之前色容,眉目间喜气洋溢。
应无求道:“我等是过路的游客,并不曾来得及祭拜。”
老农喜道:“终于可以烧个头香了,我孙儿有救了。”大家这才明了,老农先前以恶意的眼神相待,定是误以为抢了他的头香!
弘清作为出家人,自然明白抢头香之意,他抬头看了看炎炎烈日,不禁道:“抢头香当是在清早,岂会等到中午才来的?”
各人均是疑惑的眼神,表示认同。
老农只顾虔心祭拜,口中念念有词:“求东城老爷保佑我孙子早日康复,老朽来世愿为你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德。”祭拜完毕,才起身道:“山下的谷中巨石滑落,有坍塌之险,官府贴出榜文,禁止村民入山祭祀。为了孙子我才偷偷潜进来的,没曾想竟烧个头香。”
各人心中俱是一惊,暗想进谷时幸好没有遇到坍塌。
云城雪道:“香炉中香火刚刚熄灭,你如何算得上头香?”
老农道:“几位有所不知,这肯定是智者大人上的香,算不得头香。”
应无求心中一怔,不禁道:“智者是谁?还有这位受供奉的东城老爷是谁?”
老农道:“难怪你们是外地的,这都不知道。四十年前,智者大人横空出世,他智慧超群,能掐会算,医术卓绝,凤凰山因而兴盛,至于他的真实姓名谁也不曾得知,大家只当他是活菩萨。不久,智者大人又动员附近村民,修建了这座东城庙,并虔心祭拜。至于东城老爷原身,我还真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们这里风调雨顺,全仰仗东城老爷和智者大人。”其崇拜之情洋溢于言语之间,余人皆听得出了神,暗想真有那么神吗?
应无求心想:“这位智者如此好本领,看来师傅当年拜会的是他断然没错。”
花潇雨道:“敢问老者,近几日可见有陌生人到过此处?”
老农笑道:“我们这里有东城老爷守山,能掐会算的智者大人坐镇,前来祭拜的人多了去了,每日都有陌生人前来,谁能记得住!”
各人俱是一脸失望之色。
老农又道:“不如你们去找智者大人吧,他有通天的本领,一定能帮到你们。”诸人将信将疑。
应无求道:“敢问在何处可以找到那位智者大人?”
老农伸手指向庙宇左侧,道:“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向后山走,那里有一条瀑布,智者大人就住在崖边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