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儿?璇儿!”当寒衣什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已经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他颤抖着声音,到底……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刚才她还好好地站在她师父君子绛的旁边,这一刻却是这副样子?
刚才,,,,,,
刚才是怎么了?
他当时心里脑海里面一直想着任与璇,所以说他根本就沒有意识到周围的异样,只觉得一阵晕炫袭來,接着自己便失去了意思。
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状况,这是一间小屋子,光线很暗,暗到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此刻躺在自己怀里的任与璇的脸大致的轮廓。
但是沒有看得清楚,寒衣什也是明白,她的脸是苍白的,看样子,是中了毒,可是任与璇与别人无怨无仇,天生善良的她,又怎么可能去得罪谁呢?
“听说狐王被抓了!”一个听起來很稚嫩的女音在离小屋子的不远处想起,带着几许的兴奋。
“对啊,师父可厉害了,当时他差点也把那个魔头也抓了!”这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语气里面是遮掩不掉的满满的崇拜,微微又带着几分的遗憾。
魔头?寒衣什挑起眉,心里沒有明白他口中指的魔头,他知道,虽然君子绛已经不算是人类了,但是还算不上是一个魔头,再说了,君子绛和那些修道之人好像也是有一些交情,怎么可能会动手抓他,那个,一个魔头是谁?
寒衣什在猜测的同时,远处的交谈声依旧能够清晰入耳。
“这次大师兄也算是立了大功了,也不知道师父会给他什么奖赏。”少年之音,带着些羡慕。
“哇,大师兄好厉害哦!”
“好像这次捕捉行动,我看见了白大师哦!”
“白上邪,白大师?”少女很激动,或许是一直默默地在崇拜着这个出名人物吧。
“嗯,当时他和师父联手捉拿魔头的时候,真帅!”
不用想象,便可以知道此刻少年与少女的表情,寒衣什冷哼一声,魔头?他算是猜出來是何方神圣了。
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中央大陆?而且会在自己遇到袭击的时候出现?难道这是巧合?
那君子绛呢?他怎么会不见了?
寒衣什皱皱眉,呼了一口气,想不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被这些区区捉妖师给生擒了下來,还连累了任与璇。
怀里的人似乎蠕动了一下。
任与璇缓缓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因为光线不是很强烈,所以很快就适应了下來,寒衣什带着面具的脸轮廓依稀,这样直直盯着还是还让她感到莫名的心慌。
然后生华成了害怕。
是的,她害怕这个男人,这个此刻正抱着她的男人。
她伸手将他推开,却不料被他拥得更加的紧密了。
“璇儿?”寒衣什放柔着声音去叫唤了一声任与璇,可是怀里面的人儿突然就不动了,一动不动,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沒有焦距地一直盯着那个墙壁上面的小窗口看。
沒有回应,寒衣什便开始摇晃她,可是她还是不作任何反应。
寒衣什沒有继续做着什么动作去让她跟自己说上一句话,沉默了许久,两人一直抱在一起不语。
“寒衣什,为什么我们最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思绪似乎刚从回忆里面分离出來,那时候,淡淡的喜欢,而他,也是微微有些宠着自己,以至于让她觉得自己快要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个人了。
可是,真的,这个未知的世界未知的未來存在太多的不定因素了,而这些不定因素一一将她小心翼翼堆积起來的幸福给击垮了。
莫名生出悲伤的情绪,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在这个落日西头的时刻流出一滴的眼泪。
夕阳的余光从墙壁上面那个小窗口折射进來,打落在寒衣什的脸上,她很想、很想抱着眼前这个自己所爱的男人大哭一场。
可是,她说心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那些源自他的伤害,不能原谅!
“璇儿,其实我们可以回去的不是吗?就想前些日子,我们之间不是都好好的吗?”他的语气也很空洞,似乎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只会让怀里的人嘲笑。
“回去?怎么回去?”任与璇冷嘲了一声,“当你沒有过其他的女人,当我们的女儿沒有死?”
残阳的余光落在脸上,那双紫色的眼眸微微垂落,过长的睫毛发落在眼底,生出一丝悲伤的感觉,寒衣什保持着这样一会儿,然后倏然抬眸,眼里是一些让任与璇看不懂也并不打算看懂的情绪,他哑着声音说道,“女人?不是你亲手推给我的吗?至于孩子,若不是你一直背着着去见南遮空,我会吃醋然后把孩子交给水铃音吗?并且……并且璇儿你还那么年轻,孩子我们可以再要啊!”
“寒衣什你不懂,你什么也不懂!”任与璇的心理防线渐渐地被寒衣什一步步击垮,她再也不能像刚才那么的平静淡定了,站在的她,开始哭泣,并且哭得很伤心。
寒衣什叹了一口气,“是,我不懂,我什么也不懂,可是你给过我懂的机会吗?”
她受伤了,然后就想一只刺猬,竖起满身的刺來保护自己,他能做的,只能是以这样的方來守护了,其实他懂,懂她的伤心失落,懂她的痛不欲生,可是懂又能怎样?她不是一直在抗拒着他?
任与璇不语,继续沒有焦距地看向别的地方。
她好累,真的好累,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说,因为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一份累一份疲惫。
静静地,沒有了交谈的声音。
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裂痕,就算破镜重圆那又如何?那些碎过的痕迹,还是不会消失的,它们都会刻骨铭心留在了任与璇的心里,再也无法忘掉了。
璇儿,我只是想要好好的爱你。
寒衣什也沒有继续说话,两人就这样互相依靠着,不语。
各怀所思。
“怎么样了?可有发生什么异样?”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这份安静。寒衣什竖起眉,终于知道了捕捉他的人是谁。
他苦笑,找不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的一天,落在了玉云璟的手上。
“回师父,沒什么异常。”那刚才的少年回道。
“嗯,很好,继续监管着。”玉云璟的声音很冷,给人的感觉就是难以接近,仿佛是两个世界隔开來的人。虽然口头上叫喊着师父,却也能从语气里面听出那份生疏。
“是有结界么?”听不到玉云璟的声音后寒衣什猜想他应该是走了。
能够困住他的怎么可能就一个小小的木屋子,而玉云璟似乎就派了一个男徒儿一个女徒儿在外面守着,守卫一点都不深严。
低低的呢喃,使得任与璇抬头看了寒衣什一眼,自己身下已经失去了知觉,她总感觉自己是快要死了的人。
突然觉得死亡离她一点都不远,只要闭上眼睛,仿佛就可以永远地沉睡过去。
那么,就享受一下还活着的此刻的时光吧,那张容颜,等自己死去之后,就再也不能够见到了……
双眉快要纠成了一团,她好想伸出手,将他紧紧皱起來的眉头给抚摸平。
第一次觉得,他也是一个平凡人,不会强大到无人捕捉,第一次觉得,在心儿死去之后自己竟然能够以如此平静的心情躺在他的怀里。
眼角的泪,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掉落了,沾湿了素白的裙子。
寒衣什沉思了好久,明白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有些糟糕,低头,怀里面的人已经睡去,呼吸很均匀,所以他确定她在自己的怀里睡得很安详。
眼角残留着一道泪痕,寒衣什附身,在她的眼角处伸出舌头舔了一舔,苦的。
母亲大人曾经说,如果一个人幸福,那么她的眼泪一定是甜的,若是苦的,那么便是说明这个人过得不幸福。
原來,她不幸福,自己从來沒有给过她什么幸福。
黑夜來袭,漫无边际,伸出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玉云璟要怎么处置他和她,如果必要,他会求他,放了璇儿,哪怕是要他下跪,也是可能的,只要她活着……
她曾经说,人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那么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所以她应该活着,而不是陪着自己去死……
被关了几天,偶尔会來一个女孩子给他们送饭,寒衣什本來想擒住这个小女孩然后威胁玉云璟放他们走,按照玉云璟的性格,他是不会撒手不管坐视不理的,但是寒衣什后來一想,要是任与璇知道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恐怕是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所以也就沒有这样做。
这些日子,他们都是在漆黑的小屋子里面度过,任与璇的脸越发的苍白,毒素似乎正在入侵着她的五脏六腑,因为曾经吃过化妖丹,所以体质也比寻常人强上了好多倍。
她不会起的,寒衣什每天都帮她化疗,可是似乎只能控制而无法彻底地解除那些体内流蹿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