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枫当即电询乔璇，乔璇证实了这个案子，顺带还说了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靠！
杨枫咨询了天地中文文化总监，问他们是不是炒作，文化总监否认了，并且说他也是刚刚看到消息，非常震惊，正在核实。
“不用了，我已经跟当地警方核实过了。”
紧跟着，杨枫又给胡小琳打了电话，胡小琳万般不解激动不已：“我都不知道我妈怎么回事，还嫌不够丢人吗？非要去把董永成的尸体拉回来！”
这就够了。
种种迹象表明，董永成的确、真的是死了。
大神陨落，而且陨落的如此突然、香－艳，当即引起网民热议。
首先，天地中文网第一时间发表声明：暂且不论作者人品如何，《亡秦》这部鸿篇巨制还是得到广大读者认可的，文学价值可圈可点，史学价值也不可忽视，从国家作协开展专题研讨，便可见一斑。
杨枫认为，网站的声明还是比较公允的。
紧接着，北都市立医院的方九问院长发表一篇长评：董永成身患绝症，原本命不久矣，所以，网友说他酒色过渡掏空身子导致的暴毙，这一点鄙人并不苟同，另外，本人奉劝网友不要将矛头对准那位叫做赵姬的女粉丝，在大神暴毙这件事情上，她无需承担太多的责任。
医者父母心，方九问话里话外都在为两人开脱。
不过杨枫纳闷的是，堂堂医学专家，他跟着掺和什么劲？
有网友跟着评了：原来是董永成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可着劲的折腾，过一天算一天，这种想法倒是对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方九问说：鄙人不是那个意思。
最后，还是网站发声：毋庸置疑，赵高（董永成）是一位有才气有责任心，对读者负责的作者，根据他的更新量，实在没有过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搞粉丝，当然，大神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并非不食烟火，即便……请大家多点理解多点包容。
接着还有各式各样的短评，层出不穷往外滚，到了早上八点，评论达到一万五千条，当之无愧上了头条。
“大神暴毙”这几个关键字也成为当天各大搜索引擎默认的关键字。
看到这里，杨枫发现了一些疑点，他再次点开天地中文主页，网页拉了横幅，点了蜡烛，署名《大神之殇》。
杨枫再次联系廖总监，毕竟当初董永成是杨枫介绍过去驻站的，两人也有过几次交流。
“廖总监，董永成近期有没有什么异常？”杨枫问道。
廖总监回忆一番，说：“半个月前我们有过一次交流，董永成说自己有点累，我说累了你就休息休息，这本书基础已经打下了，慢一点读者也能接受。”
“董永成当时怎么说？”
“他说，趁着能写，就多写一点儿吧。”
“谢谢廖总监。”
“客气。小杨，你想干什么？”
“董永成以前人品不好，但是后来改邪归正，他的毅力他的坚持一度令我感动，我总觉得，他的死，有点蹊跷。”
“你怀疑他杀？”
“他一个写文的，虽然赚了点钱，说到谋财害命，还不至于。”
“那你认为是……”
“现在还不好说，等我找到一些更有力的证据，我们再联络。”
“好，董永成是个优秀的作者，虽然玩个把女粉丝也没什么，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但是，如果事实不是那样，我觉得有必要为其正名、平反。”
廖总监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杨枫更加坚定了为董永成做这最后一件事的想法。
杨枫要出门，于是将秦雪叫醒，秦雪坐起来，揉着头发说：“几点？”
“八点多了。”
“我再睡会儿。”秦雪又倒了下去。
“那也行，你睡你的，我出去办点事。”
“干什么？”
“董永成，就是胡小琳的继父，那个网文大神，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秦雪侧着身体，睁开了眼睛。
杨枫不知道怎么表达，索性打开手机，找到新闻标题，让秦雪自己看。
“该死，真恶心，死了都不让人素净，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秦雪看到了“女粉丝、肚皮、暴毙”等字样，相当激动。
杨枫耸耸肩，似乎女孩子看到这则新闻的反应都大同小异。
“好了，我走了。”
“你干什么去？”
“朋友一场，送他最后一程。”
“这种人……”
“小雪，不知道谁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只有人，才会犯人类的错误。”
“有这句话吗？我怎么不觉有什么哲理。”
“不跟你说了，拜拜。”
“拜。”
走出宿舍，杨枫不禁裹紧了大衣，虽然太阳升了老高，依旧滴水成冰。
杨枫快步走进地下停车场，上车后，却不知道第一站该去哪里。
公安局、胡小琳的家、市立医院，这三个地方，杨枫都要去，不过顺序是个问题。
再次联系乔璇，乔璇告诉他，董永成的尸体在他们分局停尸房，那位叫做赵姬的女粉丝还在录口供，董永成的现任妻子胡翠华也在，她坚决反对解剖。
“董永成的死因是……”
“法医初步诊断为脑溢血。”
“我现在过来。”
“你来干什么？”
“看看赵姬漂亮不。”
听筒里立刻传来“嘟嘟”声，是乔璇直接挂了电话。
出了西门，杨枫幸运的再次赶上早高峰，他索性拿出手机，一边看评论，一边缓缓向前推进。
……
OO7宿舍，秦雪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看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她在发呆。
秦雪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她相信一句话。
放空自己，一切皆有可能。
尽管，秦雪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
但是，她的确很享受每天早上发这么一会儿呆。
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发呆”大计，是苏沁心打来的。
“小雪，听你们室友说，你昨晚一夜未归？”苏沁心带着审问的口吻。
“是啊，我在007宿舍。”
“什么，你跟杨枫同房。”OO7宿舍名气很大，北清大学无人不知，“小雪，你太任性！”
“何止同房，我们还同床了呢！”
“小雪，你怎么可以这样，太令我失望了。”
“心姐，想什么呢！你也太污了，我们纯洁的兄妹之情，被你想成什么了？”
“你们没有什么逾礼的举动？”
“没有，我都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杨枫还不算是个禽兽。”
“是禽兽不如！”秦雪一阵娇笑，然后感叹道：“高中之前，我哥倒是经常抱着我睡，昨晚是我软磨硬泡得来的福利，我很久没有睡这么踏实了。”
“福利？小雪，我看你完了。”
“什么完了？”
“你心里只有杨枫，哪里还容得下别的男人，杨枫把你当成妹妹，难道你一辈子不嫁人。”
“一辈子？现在说这些还早吧。”
“是，现在说这些还早，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你打算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赖到几点？”
“什么男人怀里，我哥早走了。”
“哦，丢下如花似玉的妹子，干什么去了？”
“董永成，就是胡小琳的继父，暴毙了，他去看看。”
“哦，起来吧，等你一起吃早餐。”
“好的，给我一个小时。”
“那算了，一起吃午饭吧。”
秦雪起床后，不方便出去洗漱，拿着杨枫的毛巾简单擦了把脸，确定眼角、鼻下、嘴角没有明显异物、痕迹，这才找了一件杨枫的大衣披在头上，一路做贼心虚地溜出男生公寓。
回到自己宿舍，看到室友异样的目光，秦雪恬不知耻：“我跟我哥同居了。”
对方“切——”了一声，显然不信。
秦雪洗漱完毕，看到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苏沁心去了丽莎贝贝，让她闲了也过去。
这时候，宿舍剩下她一个人，于是，她给王冰倩去了一个电话，对于王冰倩阻止杨枫去看她，秦雪也很好奇。
“小雪啊。”
“倩姐，早啊。”
“你早吧，我们可不早了。”
“是啊，我忘了时差。”
“有什么事？”
“你原谅我哥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听过一首歌吗？”
“什么？”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看着看着就淡了。”
“倩姐，你不是吧。”
“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让我哥过去看你？”
“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
“是你哥让你问的？”
“不是，是我自己问的，我好奇，难道咱们之间还有秘密？”
“小雪，这个秘密暂时真的不能告诉你，抱歉。”
“王冰倩，那我告诉你，昨晚，我跟你的男朋友睡在一个床上了。”
“那又怎样，同床异梦而已！”
“你怎么知道！”
“我对杨枫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你倒是了解她。那个，你真的不能告诉我。”
“小雪，这件事有些复杂，将来你会知道的。”
“这么神秘，真不是你找了新男朋友？”
“我可以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不是！行了吧？”
“那我就放心了。”
“那个妹子当得真累，好了，拜拜啊。”
“拜拜。”
……
杨枫赶到分局，如愿以偿见到了赵姬，赵姬十七八岁的样子，颇有几分姿色，坐在一个女警面前，楚楚可怜的样子，而那年轻女警却是一脸鄙夷。
分局不少干警认识杨枫，知道杨枫的目的，就领他去了法医间。
还没进门，就听胡小琳说：“胡翠华，你什么时候能够醒醒？”
“最后一次。”胡翠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