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交易所都被一股兴奋的情绪包围着。
秦雪、华紫嫣、杰米站在杨枫身后,跟着开心。
德古拉汇报道:“小枫,截至目前,融资达528亿美金。”
杨枫会心一笑。
这就像一场造富运动,如此一来,兄弟姐妹亲朋好友都成了千万富翁、亿万富翁,不再为生计发愁。
杨枫很满足。
负责人又说:“杨枫先生,很多股民有钱买不到股票,你可不可以献售一部分。”
“献售?”上市之前,杨枫恶补过一些金融知识,知道上市当日股东出让的部分,称之为献售。
德古拉说:“这好像不合规矩,要献售,应该一开始就记入发行总量,现在还是按照88美元的发行价出售,岂不是很吃亏?”
看到负责人殷切的目光,杨枫摆摆手:“小意思,我就献售两千万股。”
“小枫,两千万股,就少赚一千万美金啊!”德古拉激动地说。
杨枫轻轻摇头:“艾国人民对枫雪如此信任,发点福利也是应该的。”
“大气,气吞山河。”负责人竖起大拇指。
当日,《金融时报》用最大的版面报道了枫雪集团挂牌上市的新闻,杨枫的巨幅照片几乎占据了整个一个版面,而标题正是引用了交易所负责人的话——气吞山河的枫雪总裁。
陈振东又摔碎一块平板,拿起报纸,撕掉,打开电视,砸掉。
七十八寸曲面LED电视,屏幕片片龟裂,还能凑合看。
“啊——”陈振东大吼一声,死命抓扯头发,然后有人敲门。
“谁!”语气不大友善。
“我是你爹。”外面的人比他还冲。
陈振东深吸缓呼几次,这次平复下来,赶忙将摔碎的平板、撕碎的报纸用脚扫到桌下,这才打开门。
“爸,你怎么来了?”
陈少乾咬着烟袋锅,吹胡子瞪眼:“你不回去,还不准老子过来看你?”
“不是,爸,我最近挺忙的。”
“叫人。”陈少乾让到一旁,露出身后的秦钟。
陈振东看着秦钟,白发白袍,面孔上依稀有些熟悉,皱眉道:“爸,这位是……”
陈少乾道:“二叔。”
“二叔?我怎么不知道?”
“你生下来之前,你二叔就出了点状况,所以大家都没提起,现在他又回来了,就这样。”
“哦。”
“哦什么哦,还不叫人,他是你爸爸我最尊敬的兄弟。”
“二叔,好。”陈振东中规中矩道。
秦钟摇摇头,浑身上下摸了摸,说:“你看我身无长物,下次再给你见面礼啊!”
“客气了。”
陈少乾搂着秦钟,笑呵呵道:“这次过来,必须住上一年。”
“一天都待不了,等将来吧。”秦钟摇摇头,望着陈振东道:“你是不是看我有点面熟?”
“是的二叔,总觉得在哪儿见过?”陈振东老老实实说。
“我是杨枫的老子,别人都说他跟我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听到这话,陈振东已经无法思考了。
自己的情敌,令自己颜面尽失的商业对手,他竟然是爸爸最要好兄弟的儿子。
秦钟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陈少乾手拿烟袋锅指着陈振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动作,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以后,你跟小枫要像亲兄弟那样相处,明白吗?”
陈振东彻底懵逼了,老爷子就是暴君,他的话就是毋庸置疑不可违逆的圣旨。
……
陈少乾位于五号大街的豪宅。
身形彪悍黑超耳麦的安保人员随处可见,一个个表情严肃的持枪警戒。
陈少乾的大林肯一直开到豪宅核心,三人在一名长袍老者的引领下,走进大厅。
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坐在壁炉前,戴着老花镜,专心致志打着毛衣。
看到她的一刻,秦钟古井不波的心荡起了阵阵波纹,眼眶慢慢湿润了。
陈少乾颤声道:“小萍,你看谁来了?”
木清萍缓缓抬头,身子僵住片刻,托了托老花镜,慢慢站起了身子。
秦钟上前一步,哽咽道:“姐。”
木清萍身子一震,后退一步,右手撑住雕花的黄花梨沙发扶手,这才没有倒下。
然而,晶莹的泪珠已然从紧闭的眼角涌出,顺着仍然紧致的脸庞滑下。
“姐。”秦钟又叫一声。
“站住!”木清萍低声吼道,“就站在那儿,不要再向前一步。”
“好。”秦钟点了点头。
半晌,木清萍方才平复了心绪,擦干眼角,指着杨枫道:“小韵不在了,你为什么不去死?”
“小萍……”
“少乾哥。”杨枫摆摆手,阻止陈少乾说话,他望着木清萍道:“难道我还贪恋什么生命,难道我还怕死不成?如果是那样,我为什么心甘情愿在监狱住了二十年,试问又有那一家监狱关得住我?”
“那你又出来干什么?”
“因为监狱没了,因为一些孩子,一些因果。”
“监狱没了?”木清萍很是诧异。
“我住的监狱因为火山喷发,变成了山脉,而我同监狱长是仅有的幸存者,而在火山喷发之前,我就受到了总统特赦。”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这是天意,所以,我就出来为孩子们做点事。”说着,杨枫看看陈少乾,还是将目光落在木清萍身上,说:“姐,小韵的女儿呢?秦木呢?”
木清萍不住摇头,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小韵死了,你不知所踪,孩子每天想妈妈,终日郁郁寡欢,日渐消瘦,终于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夭折了。”
“什么!”秦钟身子巨震,泪水决堤。
木清萍吸了吸鼻子道:“小木是总理和夫人的唯一寄托,她这一去,总理、夫人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我们看着不是个事儿,就从福利院找了个一个跟小木相像的女孩,代替小木,养在总理、夫人膝下。”
陈少乾长叹一声:“不到一年,总理、夫人双双故去,小木再次成了孤儿,后来居然失踪了。”
木清萍道:“因为那孩子不是你和小韵的骨血,所以我们也没有下大力气去找,不过,听说总理的一个保镖一直在寻找他。”
秦钟摇头道:“人海茫茫,又往哪处去找?”
“倒是有一件信物,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玉佩刻着‘秦’字。”陈少乾怆然道:“但是一个小女孩不到十岁离家,只怕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脖子上挂着玉佩,上面刻着秦字?”一直没有开口的杨战天激动不已,热泪盈眶,“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儿。”
三人目光全都投向杨战天,之前着实没人注意他,陈少乾夫妇只当他是秦钟的跟班。
“战天,你说什么?”秦钟问道。
杨战天说:“先生,小雪,小枫现在的妹妹,她就是我们捡回来的,那年严冬,积雪盈尺,小丫头挎着一只花篮,差点冻死在雪地里,是小枫非要收留她,她的脖子上就挂着一块刻有秦字的玉佩,当然她什么都记不起来,所以,我就给她起了名字——秦雪。”
这一次,陈少乾夫妇和秦钟都忍不住异口同声:“冥冥之中,只有天意啊!”
佣人准备了饭菜,四人围着餐桌坐了。
起初,杨战天死活不肯坐,是秦钟逼着的。
看到陈少乾夫妇一脸诧异,秦钟说了一段往事,最后动情地说:“要不是战天的牺牲,要不是战天悉心抚养,根本没有现在的小枫。”
陈少乾、木清萍无不动容,一起敬了杨战天一杯酒,陈少乾说:“真义士也!”
几杯酒下肚,再次触动衷肠,秦钟哽咽道:“我万万没有想到,小韵的孩子竟然……当年那件公案是布莱顿和阿尔法一手策划,如今布莱顿已经不在,我绝不会放过那个罪魁祸首。”
说到最后,已然咬牙切齿。
“秦钟。”木清萍摇头道:“二十多年前的旧事,就让他过去吧,小韵她们都是爱你的,也不想你为了她们拼命,你不是还有孩子吗?或者,比什么都强。”
“姐……”秦钟再次泪水涌现。
木清萍是他大姨子,之前虽让他去死,那是因为他连累木清韵死去而说的气话,此时的表现,分明依然将其当成家人。
陈少乾说:“振东那小子跟我们失散了不少年,所以他妈有些娇惯,变得比较顽劣,但是本性不坏,你不要介意。”
秦钟摇摇头:“怎么会,年轻人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吧。哦对了,哥,子昂和子路现在从事什么行业。”
“他们俩啊,都是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是我的骄傲。”
“爸,我就是你的耻辱?”陈振东恰巧走了进来。
陈少乾起身骂道:“没大没小的东西,没见客人在,有没有点教养,你除了会赚钱,还会什么?”
“爸,你不会像大哥那样说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吧!”
“你……”陈少乾被小儿子给噎住了。
“少乾,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木清萍不高兴地责怪道,然后冲儿子露出慈祥的笑脸:“振东,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
“哦。”陈振东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坐在母亲旁边。
常言道:小儿子大孙子老人的命-根子。秦钟这个外人都能一眼看出木清萍对小儿子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