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了不得了！古老汉，你家那位疯婆子在家又犯病了。你快回家看看吧。”
“啥？这疯婆娘，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天也不给我消停！”
古老汉扔下手中的板车，就着急忙慌的往自家方向赶去。
这是华夏北部一个偏远落后的小山村，村子的名字叫卧龙村，村子经过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过好歹算是脱贫了，但终究是因为地处偏远，村子又没有什么副业，所以所谓的脱贫也只能是说解决了村民的温饱问题而已。
这古老汉就是这卧龙村里普普通通的一个村民，因为家里祖上是富农，所以在**那会儿被红卫兵给整到村口游街，批斗。虽然后来平了反，但是父母不堪红卫兵的**，折磨。双双在牛棚里上了吊。
自此，家里就剩下了古老汉自己一个人，古老汉打小就受尽了生活的苦，但是无奈生活的小山村没有出头的机会，一直靠着村里给的低保度日。
古老汉成年以后，只能在村长在村里开的一个砖厂当运砖的工人，自己村里或者附近的村子谁家有盖房子需要砖的，就靠着古老汉这些卖力气的用板车一车一车的给运过去，古老汉他们每个月的工资千元左右，扣除吃饭之类的花销，每个月也就剩下个五六百的余钱。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血汗钱。
古老汉没什么亲戚，除了吃饭也没有什么别的支出，只是好抽一口旱烟，腰间随时别着一支已经黑的看不出原色的旱烟袋，据说那是古老汉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稀里糊涂的活了三十多年，古老汉托村头的李婶给说了个媳妇儿，李婶也算是附近村落里比较出名的媒婆，可是给古老汉说媳妇儿这事给犯了愁，就在李婶想着怎么拒绝古老汉的时候，看到古老汉从兜里掏出了他这些年运砖攒下来的两千块钱的时候，李婶就兴高采烈的答应了下来。
虽然说村子穷，但是谁家姑娘不希望自己能以后过的好一点，在连续说了四五个姑娘都不同意后，李婶也有些气馁，但是碍于那两千块钱的诱惑，李婶还是尽心尽力的替古老汉物色着。
说媒这事一拖就是十年，其间说了很多姑娘，都没有成，古老汉由原来的壮年变成了真正的古老汉，繁重的工作压弯了古老汉的脊梁，急着找媳妇儿的心情也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的变淡了......
直到后来有一天，李婶在进城赶集的路上，碰到了在路边快要饿死的疯婆子，李婶出于好心的给疯婆子买了两个包子救了疯婆子的命，吃了包子的疯婆子就跟在李婶的后面痴痴呆呆的走着，有时候就傻笑几声，但是好在不哭也不闹，就那么跟着，李婶本来以为她跟一会儿就自己跑了，可谁曾想这疯婆子一路跟着李婶身后回到了卧龙村。
这疯婆子满脸都是泥垢，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活脱就是一个要饭的，李婶心生怜悯之心，打了瓢水给疯婆子洗了把脸，当看清洗干净的疯婆子的脸后，李婶不禁一呆，不哭不闹的疯婆子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用她们当时电视里小品上说的柳叶弯眉樱桃口毫不夸张！
当即李婶决定把这绝色的疯婆子说给托自己说媒的古老汉，毕竟给古老汉说媒，太难了！如果这事儿能成，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当古老汉见到疯婆子的时候，啥都没说就同意了李婶的，自己也很了解自己的情况，反正大半辈子也都过来了，凑合凑合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就这样，疯婆子成了古老汉的媳妇儿，古老汉成了疯婆子的男人，没有酒席，因为古老汉这边没什么亲人了，没有嫁妆，因为没人知道疯婆子来自哪里，更别提疯婆子的娘家人了。
俩人在一起后平平淡淡，疯婆子平日里就是痴痴笑笑，就是有一点，每当下雨的时候，这疯婆子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摔东西，撒泼。开始的时候古老汉还能忍受，到了后来疯婆子越闹越厉害，家里本来不多的东西都给疯婆子摔了个遍，古老汉就忍受不住了，每次疯婆子一闹，古老汉就抄起根麻绳，绑了疯婆子就打，打的疯婆子缩成一团，只在嘴里模糊不清的发出‘不要！不要！’的时候，古老汉才会停下手中的鸡毛掸子。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古老汉还是日复一日的做着村里的运砖工人，后来，疯婆子怀孕了，这让古老汉喜极而泣！感叹老天待他不薄，让他可以在差不多年过半百的时候可以为老古家传宗接代了！
疯婆子在怀孕了以后，反而不再犯病发疯了，只是终日还是在那个痴痴笑笑的状态。
视线回到今天，一边往家赶的古老汉一边心生疑惑，最近这大半年时间都不犯病的疯婆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况且今天天高云淡，没有一丝要下雨的样子啊！
“古老汉，今天你家那疯婆子叫唤的声音可和平时发疯时叫唤的不一样啊，可别出什么事啊！”声音来自叫古老汉回家的邻居王二狗的媳妇儿素娥。
“呸呸呸！二狗媳妇儿，管好你这大嘴巴。你家才出事呢！”
二狗媳妇儿也觉得自己失言，努努嘴不说话了，随着二狗焦急的往回家的路上往回赶。
村子并不大，才七八分钟的路程就回到了古老汉的家，古老汉的家因为家里穷，外面是用玉米秸秆捆成捆扎起来的篱笆，几根木头用绳子扎在一块就算作是门了，家是那种土胚造的三间土房子，墙上裂开的缝隙得有一公分宽，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把这三间土房子给推倒似的。
还没进家门口就听到了疯婆子那发疯似的喊叫声，古老汉赶忙推开自家的木头门，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屋门上的锁，顺手就抄起了那根差不多一年没用到的那根麻绳就要往屋里赶。
二狗媳妇儿觉得疯婆子这一顿打是在所难免了，可是当他们赶到屋里后看到的却是和往日里疯婆子发疯的时候不一样的景象，家里虽然一如既往的破败，但是家里的东西都完好无损，疯婆娘也不是在地上撒泼，而是在土炕上手捂着肚子一声接一声的喊，似乎是疼的，两腿之间湿了一大片，满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把散落的头发都给弄湿了，贴在头皮上......
就在古老汉奇怪的时候，二狗媳妇哎呀一声大叫道“不好了！古老汉，你家这疯婆娘怕是要生了！”
古老汉脑袋轰的一声，要生了？要当爹了？古老汉呆呆的的看着哀叫的疯婆娘不知所措。
“还傻愣着干嘛啊！快去叫村卫生所的林大夫去啊”
听到二狗媳妇的叫声，古老汉才回过神儿来“哦，哦，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古老汉边说边拔腿就往外跑去，甚至激动的一个不注意还栽倒在了门槛那里，顾不得拍下身上的灰土就往村卫生所跑去。
卧龙村离乡里的医院比较远，所以村里谁病了就去村里的卫生所看病，好在卫生所的林大夫是来自城市里支干的女医生，医术还算是高明，脾气也好有耐心在村子里口碑很好。
不一会的功夫，林大夫就随着古老汉来到了古老汉的家中，在查看了疯婆子的情况之后，就林大夫这样的好脾气也冲着古老汉大喊道“羊水都破了，你还去上工！你这是不想这大人孩子活了么？我也不是这妇产科专业的，生孩子这事我不懂啊！现在去医院都来不及了啊！”
“这，这，这怎么办啊？林大夫！你得救救我们啊！我都年过半百了，这不能断了我老古家的香火啊！求，求求你了，林大夫。古老汉我这给你跪下了。”由于激动说话都有些结巴的古老汉就要往下跪。
“别这样，古叔，现在情况是送医院来不及了，我只在书里大体看过生孩子的过程，我就试试吧”
医者父母心，林大夫虽然不是妇产科专业的医生，但是看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古老汉的哭诉，林大夫就暗暗下了决定。帮疯婆子把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