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原来这就是云翼鸟该长成的模样啊?”
被找上门来的无忧城主一大早被扰了清静也没生气,而是轻松笑着,望着安禹南身上的栖着的鸟儿,恍然道。
原本是桃花尽风流的男子,此时铁青着脸,生生带了几分煞气,“小白呢?”
“小白?”无忧城主状似沉吟许久,“你说的是那只大肥鹅啊?”只是话还未说完,就感觉脑袋上一股刺痛,丝毫没有形象的捂着脑袋,“禹南,你这只鸟怎么啄人啊?”
曦绷着脸,像是刚刚所为完全是不小心,很是坦然地又飞了回来,立在男子一旁,梳理着毛发。
看着沉默的一人一鸟,无忧城主昨日面对少女的优雅温和全然消失,只觉得是作孽,没好气道,“被人领走了。”
“谁?”安禹南声音低沉。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吧。”他摩挲着下巴。
“小姑娘。”男子低声复述,微微扬起的桃花眼中凌厉闪现,随即收敛,又带着深思。
他早已将许多的过往封在心里,那里面存在的事,物,随着这岁月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可无论如何,这些都是在他所知道的位置里摆放的。
他有时难免自欺欺人,想着只要他愿,他便能找到,看到。只是这么多年来,他却一直没有愿过,那里面的,是他无法承受的
安禹南眼里闪过痛色,紧接着又有几分狠戾。
然而眼下,有人竟蓦然地动了那不该动的东西。
两年前,在华清门下,听到守门弟子所说,还他那平安扣的是一个看上去略显消瘦的十岁出头的小丫头。
而现在,领走小白的又是一个这般年岁大小的姑娘。
到底是巧合,还是
男子想着,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旁宛若流光云彩般耀眼的云翼鸟。时光荏苒,竟不知不觉中过了这般岁月。
摸不了骨,这年龄许会是有些偏差,可是再怎么偏差,也不可能是她,也,绝不会是她了。
想到这里,男子心中微微颤抖着,只觉得温暖的旭日却抵不住那身体中不知何时渐染上的寒意。
只是很快地,他便收了这情绪,在无忧城主似笑非笑的眼中,随意捡了一处地儿坐了下来,眼眉挑起,又恢复平日的恣意风流之态,懒洋洋道,“你可知这小姑娘来自何处?”
“不知。”无忧城主回答得很是爽快。
“你那般有心的邀了她来摘星阁,难不成,就没什么发现?”像是两人熟识已久,面前之人,安禹南了解颇深,此时不紧不慢地言道,倒是让对方一愣。
无忧城主随即笑开,“言谈中,还真是没什么发现。”他顿了顿,“就像是那只胖鹅在春香楼待久了,想要换个顺眼的人儿跟着这般简单。而且,我还特意试探她,说我有个友人,道号带安。”
一双桃花眼,眼睫微微颤动,随即低垂,看着手中把玩的杯盏,定定地注视了许久,又蓦地笑了。
“怎么?你就不想知道她是怎么回答的么?”
“什么怎么回答啊。”安禹南显得毫不在意,“若这小姑娘表现得真有什么异常,只怕你早就以此来要挟我了,又何至于现下巴巴地说了出来?”
“呵。”无忧城主摇头笑了笑,也没否认,“你倒是看得清楚。”
“那小姑娘没什么异常,我想,她可能就是一普通的修仙者罢了。”无忧城主继续道,又想起了什么,带着几分好奇,“不过,我倒是奇怪,你该不会在那胖”他刚想这般说,却看见一旁的云翼鸟已经梳理完毕,正沉静地看着他,他连忙改口,“咳咳,在那只鸟身上贴了追寻符的吧?”
“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小白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安禹南想到当初,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不过是它高歌的时候,曦感应到了。”
云翼鸟一族,非对战时唱歌,必是发自内心,情绪高涨之际。
这么多年来,他还未曾听过曦在非战时唱歌,更何况不过幼时便和她一副倔强性子离开安家的小白了。
这也正是,他前来淮城的缘由。
他虽是不在它身旁,可是也知道它这九年来,放着被人渴求期待的灵兽不做,到了淮城又何尝不是混日子罢了。然而现在,它却自己离开了,跟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姑娘,离别时竟还唱那样的歌?
原本黝黑的眼眸瞬间暗沉了下去,他看着对面暗地做着怪相逗着曦的男子,蓦然起身,沉默道,“我先走了。”
男子一愣,抬头,却看见安禹南早已走到楼梯转角处了。
“哎,送你一个消息吧。”他扬声道,看到那对背对着他的身影果不其然地骤然一顿,又笑了,“那小姑娘去的是淮城西北方向。”
西北方向?修仙者若是在那里,就只有
安禹南微微侧了侧头,低声一句,“谢了。”
说罢,便毫不迟疑地带着曦离开了。
离落心中纵使有着百般的情绪,可是如今她早就能很好的控制自己。若不是在御物飞行时有所间息可以放任自己陷入思绪,平素她哪有这个闲情?
她还没能忘记她想要什么。
少女心中暗自提醒着,可是曾在眼眸中坚持许久的坚定却又透着隐隐的动摇和迷茫。
她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长离,快!我们要到了!”远处宁萍燕的声音穿过大风,断断续续地,又稍显得急促。
离落微微眨了眨眼,眼中的情绪又化成了如水一般的澄清,她抿了抿唇,随即也扬声道,“好,我这就来!”
即使是做了最坏的估计,也没成想到达之后,会是这般恶劣的情况。
离落身上早已穿着着宁萍燕多带的特质的衣物,绒衣裘帽,倒有些像当初大典上时所看见的雪域人的打扮。
她细细摩挲着袖口,这并非是普通俗世的御寒衣物,其中的材质绒毛,都更像是从灵植和灵兽身上取之而制成的。尤其是衣摆上的花纹,更像是刻意绣成的符咒,一针一线中,都蕴含着温润的灵力,抵御着外界的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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