篁凌天召回脚下飞剑,执剑于手。
“鬼帝,血债血偿!”
说完还瞪了儿子一眼:什么叫门主他爹?我什么时候变成儿子的附属品了?
真叫人不爽!
不爽的同时,想到儿子已经独当一面,他又打从心底感到宽慰。
当初那个流着鼻涕跟他要娘亲的小家伙,现在已经是这样一个能牵动人心的大前辈了!
只不过,他再有出息,婉儿的仇,也轮不到他!
篁凌天眼神一凛,略有些弯着的腰迅速挺直,从拐杖里抽出双剑,面部的岁月痕迹慢慢消失,俨然正是他年轻时候的样子。
两张极为相似的脸,一张含笑,一张肃杀。
篁凌天将满身气势提到最高,感受着熊熊燃烧的丹田,上前一步。
“五百年前的账,我们好好算一算!”
曹轩嘴角似乎翘起。
“算什么账?她又不是我逼走的。”
篁凌天的面部瞬间扭曲了一下,偏偏他说的没错,婉儿,是被他的不信任生生逼走,若不然,鬼帝哪里来的机会!
篁东的龟甲咚一声落下,震得此处地面跟着晃动,面上那三分笑此刻残留的不足一分。
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动了真怒。
篁凌天不满:“臭小子一边儿去!你娘的仇,自然应该你老子来报!”
曹轩抱着怀里的白莲儿,并未让人看出他勉力支撑下的苍白。
“报仇?如果不是你逼她离开,她又怎么会心灰意冷甘愿落入天罡地煞阵?你可知道,最后一刻,是她自己放弃反抗的!你要是想报仇,不如先去婉儿坟前自尽!”
曹轩的话深深刺入篁凌天心中,藏了五百年的痛,日日夜夜盘踞心中的愧疚和后悔,想去而不敢去,只能守在目的千里外折磨自己的自罚,无一不是因为此人!
“你也配叫她婉儿!”
篁凌天瞬间红了眼:“曹轩,我杀了你!”
心已乱,刚刚结出的剑阵便有了漏洞,曹轩怎能放弃这大好机会?
弹指一挥,不知名的法器便冲了出去,直取剑阵最薄弱之处,铿锵声,铮鸣声,呼喝声络绎不绝,北国雪原外,一群人打的不可开交,可那一身黑衣的鬼帝,只低头看着如同睡着的白莲儿。
她死之前,他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舍不得。
他要等廉胥君出来,出来救活她,那之后,他再好好想想,他对她到底是爱,还是亏欠。
可廉胥君为什么还不出来?
打了个哈欠,廉胥君用一种和孕妇两个字绝对不符的敏捷快步走到忘川河边,手里还颠着一颗蛋。
“秋哥,你觉不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啊?”
跳入忘川的魔人越来越多,河水也越发浑浊,好不容易大变样的北城,不,或许现在该叫无间城,居然又有变回去的迹象。
变化最大的就是那些魔人。
原本,在生命树的感化和影响下,在那一场忘川雨水的作用下,他们大多有些痴痴的,可是经过这几个月,他们的脸上似乎开始出现了疑惑。
这疑惑是对着忘川河,也是对着廉胥君。
所以她刚来,就被围观了。
陵羲在她身后,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揽住她日渐臃肿的腰身。
“让你别出来,总是不听!”
廉胥君嘿嘿笑,摸着肚子,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