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降临(1 / 1)

此时正值午休时间,高中生的午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空气仿佛散播着催人昏昏欲睡的的气息,大脑不断发出疲劳的警报,让人有种长眠不起的冲动。

就在这时……

“各位同学,老师请注意!这里播送一则通知。请处于室外的所有人马上进入室内,锁好门窗,并尽可能搬动桌凳堵住。具体原因将稍后解释。”

“通知再播送一次……”

这则通知成功地将所有人从半梦半醒之间唤起,然后便是如山如海般的喧哗。各种各样的反应出现在老师和学生们的脸上。总而言之有下列一系列反应:

1.难以置信,怀疑自己幻听了。

2.感到不可思议,难以理解。

3.照做。

对于终年在学校流水线上接受精神改造的高中生们,他们已经习惯了不去考虑命令的意义与目的,总之对于上级(班干部、学生会、老师、校领导)的命令只需要无条件服从罢了,尤其是这种广播播出的面向全校的命令。即使有异议也无从倾诉,只能随着众人一同照做。

“喂!你说,上头出了什么事啊?锁门窗就算了,居然还要堵上!”

“谁知道呢,或许是在搞什么演习吧?反正那些校领导的意图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揣测的。”

“那声音是学生会会长吧?我上次升国旗的时候听到过他的声音。奇怪,为什么是他来播送这个通知呢?”

“哇……是那个陈学长吗?人长得帅,学习又好,他来播广播有什么奇怪的?又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再看老师那里的情况。

“什么情况,为什么之前没人通知过我?”

“我也不知道,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校长不应该没和我们商量就擅自做决定啊!”

“不可能!这不像是潘校做的事!”

“那是谁?别告诉我是那小子自己擅自播的广播!”

“哼!我去看看他搞什么鬼。”

……

不一会儿,广播里再次发出声音,不过这一次,出声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全校都认识,政教处主任,刘洋。

“全校师生请注意,学生会长陈漠因滥用职权,使用广播。暂免学生会会长一职,予以警告处分……”然而刘洋的声音到这居然轻了下去,广播再次传出陈漠的声音:

“首先很快接下来天空会出现一个巨大陨石,然后这块陨石会毫无预兆地变成尘埃,物理法则被改变,所有的电器都会无效……”

“接下来空间裂缝会被撕裂,大量的巨大虫子会进入地球,开始疯狂地屠杀人类。我让你们把门窗锁好,也正是为了这一步。”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当陈漠在广播里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全校师生没人说话,脑子都是同一个念头——这小子疯了吗?

“他说什么?是他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耳朵有问题?”

“你没听错,我也听到了,他说今天会有陨石撞地球。”

“哇!喵了个咪的。这么说我之前买的那张诺亚方舟的船票用得出去了?”

“他傻你也傻啊?分明是人家整天知道学习把脑子学坏掉了。”

……

“岂有此理!看来是这个学生会会长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都怪你们几个老纵容他,让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照我说还是限制一下这个学生会的权力好。”

然后刘洋的声音再次响起:“剥夺陈漠同学学生会的职位,并且给与休学一周的处分。请各位老师同学马上回位置继续午休。”

在广播室内,一身膘肉的政教处主任刘洋把陈漠提着陈漠的衣领把他拉了出来。一脸狰狞地对他吼道:“你这小子怎么了?突然发什么神经?还陨石降落,世界末日早就过了!你搞恶作剧也该有个限度!”

陈漠踉跄地站稳了身子,没有作出反驳,只是用手不经意地扶了扶眼镜架。

“哼!”刘洋看着陈漠这样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气也顺了不少,想到他平日里一直是同学的榜样,为了这个学期他的业绩考虑,还是作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哎……对了,张溟那小子是你哥哥吧?我看你以后还是和他离得远一些好,免得被他带坏了。你是个好学生,老师相信你懂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没关系,这次老师不怪你,趁着这次休学好好在家休息一下。然后好好做个检讨,这件事就算了。”

“嗯。谢谢老师关心。”这时候的陈漠突然又变回原来三好学生的样子了,哪有刚刚广播上胡言乱语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刚刚被鬼上身了一样。

“喂!陈漠!发生什么事了?”就在这时,一个样貌清纯的女生小跑了过来,对陈漠问道。身材还要比大部分高三女生好上一线,那件衬衫校服穿在她身上显得过短,透出细腰的同时差点露出肚脐。

这个无论放在哪个学校都是女神级别的女生,正是音乐社社长、学生会副会长、应天高校三大校花之首——王彩歌。

一旁的刘洋见到这个女生,暗中吞了一口口水,目光隐秘地在她身上扫射。

似乎感到目光的注视,王彩歌偏过头看了刘洋一眼,说了句“老师好”。刘洋偏过头掩饰他那炙热的眼神,讪讪地走开了。

“陈漠。”王彩歌一听到广播后就往广播室赶,恰巧看到了陈漠被拖出来的一幕。

陈漠沉默地低着头,若有所思地盯着脚尖,没有对王彩歌的话作出反应。而后,突然抬起头透过镜片直视着王彩歌问了她一句:“你相信我吗?”

“哈?”面对这莫名其妙的一问,王彩歌首先觉得奇怪,稍后才反应过来原来陈漠是指在广播里说的那些话。“这个……”

按理来说,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应该是没有人会相信的。但是看着陈漠的眼睛后,王彩歌犹豫了,没有不假思索地否决。以往陈漠留给她的印象是文质彬彬同时意志坚定的男子,他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最主要的是,王彩歌不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的愧疚或后悔。

“我相信你。”鬼使神差地,王彩歌给出了这样一个回答。

闻言,陈漠再次垂下了头,喃喃低语道:“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

“什么?”

陈漠这次没理会王彩歌,而是再次冲回广播室,不顾管理员的阻拦,直接在广播上说:

“最后一次通告,你们的时间不多了。马上堵好门窗。不信我的……后果自负!”

之前那些或许听来还是劝告,现在这句完全就是威胁了。尽管如此,但是大部分同学听到这句话后,还是嗤之以鼻,念叨一句“神经病”。自然不会把他那这并不重要荒唐的警告放在心上。

以前你做学生会会长的时候,我们还听你管理,现在你被开除了,算个屁啊!

没人知道他们的头顶上有一个男子坐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办公椅上仰面朝天,闭目养神,嘴角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陈漠出广播室后,拉起王彩歌的手腕就朝外跑。

“啊!你去哪里?”

“找个地方躲起来。”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应天高校的天空,依旧那样蓝,云朵依旧那样飘,就连一直敏锐地注意着外界环境的张溟也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不过下一刻……

恐怖的压力如山岳般毫无预兆地瞬间压在每个人的灵魂上,突兀地好像中间的那段时间被剪辑掉了一样。

时间如同静止,空气的密度一下子仿佛变得粘稠起来,又仿佛身处深海,无所不在的压力降临在每个人的身上。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保持着上一秒的姿势,包括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切有机生命体都在恐惧着,却连颤抖的勇气都没有。

除了张溟。

此时面对着遮蔽了整个天空的巨型陨石,张溟同样无法动弹,这是从灵魂层面的压制,但这并不妨碍他从相对较高的地方仔细观察泰娅之核——后世称为开启人类新时代的钥匙。

首先不可否认的是它很大。张溟还没有确切的概念形容它。但是正如之前描述的,它完完全全地遮住了整片天空,拦下了所有光亮,可见的边缘仿佛要延伸到天际线。

真正意义上的“遮天蔽日”!

其次因为光线不足,在它的内侧表面上张溟看不清上面是否有痕迹,或者斑纹——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尽管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他依旧能在那巨大的黑幕之下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轮廓。

一只巨大的右手的边缘轮廓!

开什么玩笑!法则……空间法则被撼动了?!

这一刻,张溟心中的震撼是无法想象的。这一刻,地球上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的确,那所谓的轮廓看起来就像是光线被扭曲而已。可是,谁又知道,那时真正被扭曲的,是空间!

在张溟大脑思维飞速旋转的时候,那只“巨手”对着浮在地球上空的泰娅之核,缓缓地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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